《独影·碎片》clover怡

6、缘起之六

　　当你以为命运已经抛弃你的时候，它却轻轻敲响了你的房门。

　　这天，很神奇的，刚出校门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还是全名。
　　回过头，林峰，他怎么会叫住我？
　　“我们订婚吧。”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你喜欢的人呢？”我问着。
　　“被甩了。”他诚实地交代着。
　　“被甩了就来找我了么？”我嘲笑着说。
　　他低下了头，晌久，开口：“我们迟早会结婚的。”
　　“哈哈，”我笑出了声，孩子，原来你也就这点能耐啊？
　　“笑什么？”
　　“是谁几天前还斩钉截铁地跟我说我们是不可能结婚的？”
　　他沉默了。
　　“订不订婚是看家长们的决定，我决定不了，因为，我，对你，没感觉。”我说的很直接，怕又伤到那个小孩子，忙改口说：“其实，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
　　“你像个傀儡。”
　　说对了，我就是个傀儡，至少在婚姻这个方面。
　　他突然拉着我的手，跑到学校不远处的一个海滩。
　　“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坐了下来，“她喜欢海，我常带她来，今天，也是在这里，她提出了分手。”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想找人倾诉么？
　　不过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眼前的孩子让人看着有点心疼。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另有喜欢的人了。”
　　还真俗，这是我心里给的评价。
　　他不语了，能听到微微的抽泣声，他在哭么？还真是个孩子。
　　我坐到了他身旁，用手抚了抚他的背脊，他的头轻轻靠到了我的肩膀上。失恋，有那么痛苦么？我不知道。
　　当天空挂满星星的时候，他渐渐停止了抽泣，把头从我的肩膀移开，心怀歉意地看着我：“谢谢，还有，对不起。”
　　我微微笑着，安慰着他：“没事，不要再伤心了，搞坏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
　　“我宁愿我爱的是你。”
　　“呵呵……”我不愿你爱的是我，因为我无法给予任何人爱的承诺。“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不是么？”说违心话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想不到其他语言了。
　　“我们回去吧。”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给我套上，确实，晚上的海边真有点冷。

　　这天晚上，依旧很神奇，接到了蝶儿的电话，对方哽咽的声音告诉着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时雨，我爸……我爸……突然倒下了，现在在医院动手术，妈妈吓得昏了过去，我一个人……好害怕……”
　　“妈，我去趟医院。”随便套上件外衣就往门外跑。
　　当我到达的时候，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蝶儿并不是一个人，在她身边拥着她的那个男人，是……哥哥！
　　“哥，蝶儿。”蝶儿一见我就立马扑上来抱住了我，“时雨，爸爸……爸爸……”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不停地说着：“没事的没事的。”
　　哥哥朝我走了过来，看出了我眼里的惊奇，“蝶儿打电话给我说她爸爸倒下了，于是我从公司赶了过来。”
　　蝶儿打电话给哥哥？话又说回来，蝶儿和哥哥是认识的么？满肚子的疑惑现在也无法解开，怀里蝶儿发抖的身子，让我放弃了询问的打算，我扶她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她的头靠着我肩膀，久久，久久……
　　“哥，公司不要紧吧？”趁蝶儿处于昏睡状态，我问着哥。
　　“恩，暂时没什么事。”
　　“哥，你也别累着自己了。”
　　他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傻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担心起我来了。”
　　我朝他微笑，在我的心中，一直有的就是家人，尽管我会怨恨这个家庭给我带来的束缚，但说到底，我还是个爱家的人。
　　“哥怎么跟蝶儿认识的？”
　　“偶尔在一家饭店里认识的，她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恩……”蝶儿的不正常变化也是因为哥么？
　　等蝶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了，母亲也恢复了意识，看着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我和哥退出了病房。

　　“妹……听说你相亲去了？”
　　“恩。”
　　“喜欢么，那个人。”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
　　“是么……辛苦你了。”
　　我摇了摇头，第N次。
　　“你应该学会反抗。”哥如是说着。
　　“那样会更痛苦。”我辩解着。
　　“傻孩子。”
　　沉默地走着，哥哥突然开口说：“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
　　“不用，没有眼泪，哥，你别操心了。”乖巧地说着。
　　“为什么我会有你这样的妹妹？”温暖的手划过我的脸颊，疼惜的眼神，让我错觉了自己的无感。

　　那以后的日子，每天中午会和林峰一起吃饭外加聊天，这孩子除了有点任性以外其他都还蛮像个大人的，对于我一直叫他“孩子”这一点他也不只一次提出了抗议。
　　“那，如果真的要你嫁给我，你愿意么？”
　　“那你愿意娶我么？”
　　“愿意。”
　　“为什么？”
　　“你了解我。”
　　确实，要了解一个人并不难，从他的行动、话语、表情中就可以看出，然而如此简单的事情世上却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人与人之间充满了误会与隔阂，真是一个可悲的事实。

　　每天课间会和蝶儿一起，她是个可爱单纯的女孩子，人如其名一般在花丛间舞蹈也该是她的最爱。从对话中知道了蝶儿的父亲已经慢慢康复了，知道了蝶儿的父母是自由恋爱的，知道了蝶儿也憧憬一段美好浪漫的爱情。
　　“我哥哥可以么？”
　　“呃？”每次提到哥她总是习惯性的羞红了脸，这样的她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蝶儿很喜欢哥哥吧。”
　　“没想到那个人是时雨的哥哥……”
　　要嫁入我们家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啊，在这等情况下，相信祖母对于哥哥的婚事也是筹划着的吧。

　　放学后依旧会跑到琴房去练习，只是再也没有听到那低音提琴的沉吟，他，估计在这个时候是不会来了吧，但门口常会挤着一些人，对着房内的我指手画脚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我也并不在意他们是干什么的。
　　那天，柚香姐找到我说：“你跟霜辰散拉？”
　　“散？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理所当然的，想到那个“散”。
　　“不是，组合！”
　　“啊，恩。”原来是组合，我真是的。
　　“怪不得每天你在的琴房外都围着那么多人呢，学生会长据说已经一段时间没来练琴了，门口那堆女人就是来监视你的来着。”原来……
　　“那那堆男人呢？”我笑语，门口的一切虽说是不在意，但还是会不经意地记下，因为是我的爱好。
　　“听说你跟学生会长散伙，他们都是来候你的。”
　　“候我？”
　　“单身贵族啊，每天都争着要送你回去。”
　　“可每天都没人来送我啊。”“扑哧”笑了出来，那些人还真可爱。
　　“因为每天争到后来谁都不服气啊！”
　　“呃？我什么时候变那么受欢迎了？”诧异道。
　　“是你一直没有自觉好吧？不说那些了，”柚香换上了副正经的表情，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弃权吧……”淡淡地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一定也是那么想的吧。
　　“你跟霜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知道，他单方面的说要终止合作，我也没有反对意见，本来比赛对于我就是可轻可重的事情。
　　“真受不了你那个性了！稍微有点脾气好不好！”柚香大叫了起来。
　　我用笑回答着她，“不用学姐你操心拉！你快点练自己的去！”说着把她推出了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