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人心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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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赵钰顺着孙亦柔的眼神望去，并没有见到任何人，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脱口呼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我认识几个医术高明的御医，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病的！”
孙亦柔见他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她活蹦乱跳地围着赵钰转了一圈，“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像是有病的嘛！”
可她眉目忽地一转，看向某处，眼中似有千般万般柔情溢出，声音都轻了几分，“不过……我确实经历过关乎生死的一刻，是他救了我！……哎！你知道吗，他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医术平平的老头，他可比那些老头年轻多啦，还有，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他呀……”
孙亦柔眼中满是柔情，仿佛她口中说的那个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而她也像旁若无人地与他对着话。一语一句都露出深深的情意，一颦一笑毫不掩饰地表达出了她的喜爱。
并非孙亦柔有意言之，恐是用情太深，继而不由自主罢了……
字里行间不经意的语气满是情窦初开之意，就连赵钰这个从未接触男女之事的人都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怕是连一个路人都能一眼看破吧。
一个面带羞色诉衷情的窈窕女子。
一个笑意暖人静静聆听的翩翩男子。
两人依街而立，本就是十分好看的画面，加之男子身后还有一匹神色非凡的骏马，就更引得来人纷纷驻足，朝二人看上几眼。更有些心思细腻几分的人以为是女子向着意中人表述情意呢，不由地暗自为这个女子的勇气嘉许一番。
赵钰要是知道了行人有这样的想法，怕是也会对这样的情况求之不得吧，可是眼前人不懂便也无可奈何……
他一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虽是面带微笑听着她兴致勃勃的描述，可眸子早就黯淡了许多，也没有了方才见到她的狂喜之色。他更不知为何，心中竟冒出几分苦涩之意、失落之感。
许久，孙亦柔像是说累了，又或是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她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对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骑着马冒出来了，我连躲闪都来不及！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出什么事了？”
“我……对不起，我的马差点撞上你，把你吓坏了吧。”听她这么一说，赵钰又愧疚起来，“我刚刚去了我三哥府上，回来的路上脑子里想着事，却忘了自己还骑着马。”
他确实是愧疚不已，但同时心底却也是高兴不已。因为从儿时开始就一直惦恋的那个女孩今天见着了，那个送花给他的女孩，那个鼓励他的女孩，那个逗了他一整天的女孩……
更重要的是，她是母后成为皇后前，除了三哥外，第一个真心待他好的人。
所以他挂念了她近十年……
孙亦柔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见赵钰仍有愧疚之色，于是换了个话题，“喔！你三哥住这附近啊？”
“不是在这附近，还要往前面些。”赵钰转身指了指前方，“城角的文宣王府。”
“文宣王府！”孙亦柔惊呼了一声，“你三哥住在文宣王府？”
“是……是啊。”赵钰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激动，“我三哥就是是文宣王，你是不是也认识他啊？”
三……三哥？文宣王是他三哥，那他不就是四四……
孙亦柔心下突地一惊，她好像确实是既没问过眼前人的名字，也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猛的敲了下自己的脑门，暗骂了一句“真笨！”。
爹爹总共就带自己进宫两次，一次是八岁那年进宫，还有一次就是数月前长乐殿的宴会。
她特别记得八岁第一次进宫时，自己什么都觉得新鲜，这里摸摸那里瞧瞧，可在爹爹眼皮子底下却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她就趁爹爹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了，一个人在皇宫闲逛。可她在御花园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哭个不停的小男孩，她还花了一整天给他讲笑话、逗他开心，到最后要走的时候才好不容易见他露出了笑容，她只记得她把自己偷偷从书上看的所有笑话都讲给他听了，可把她累坏了！
爹爹在皇宫找了她一整天，唯恐她毛毛躁躁的得罪什么人。她还记得晚上回到府里的时候，一向疼她的爹爹还暴跳如雷，责骂她活活就是一个脱了缰的小野马，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更罚了自己晚上不许吃饭。本来她在皇宫里野了一天了，又费尽心思地逗人开心，所以她早就饿得不行了，可偏偏被罚不能吃饭。于是那天孙亦柔一晚上都没睡着，只能在床上打滚“嗷嗷”地直叫。
那日既是第一次进宫，再加上孙毅将军又给了如此难以忘记的惩罚，所以直到今日孙亦柔还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事，也才能记得那个爱哭的小男孩。
可她怎么就从来才没有问过那个小男孩的身份呢？当时就觉得他不过是哪家大臣的公子，可现在想来，孙亦柔只觉得自己真是太笨了！
“你不会是四……四皇子吧？”孙亦柔咽了一口口水，弱弱地开口。虽然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想起方才自己对他破口大骂的样子，只有暗暗祈祷他可千万别承认。
“是，我叫赵钰。”赵钰一脸泰然。
“赵钰”这个名字在临安城并不陌生，最近几年更可谓是声名鹊起，杀外敌、治佞臣、抚人心等等功绩让赵国的百姓记住了这个少年皇子。现如今，在人们眼中他不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是百姓心中雷厉风行的赵国公的继位人。“赵钰”既是众人夸赞，也是众人畏惧的名号。人们夸赞他的惊世之才，也畏惧他的行事之风。
可孙亦柔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人和她听闻过的那个四皇子联系起来。
她沉默了一瞬，“那个……四皇子，奴婢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了。”孙亦柔转身迈开腿就逃……
可一步都没走，她就觉得身后的衣服被人揪住了，想跑都跑不了。
“四四……皇子，不，四爷，您还有什么需要奴婢为您效劳的吗？”
“你怎么突然自称奴婢了？”赵钰不明白她为什么想跑，“我就是想问你现在住哪？还在宫里当差吗？可为什么我去各个宫找过你都没见到你呢？”
“啊？”孙亦柔愕然，难道十年前她说过自己是宫里当差的宫女？唉呀，不记得了！
“奴婢手脚太笨拙，早就不在宫……宫里当差了，呵呵……”孙亦柔只得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如果被赵钰知道自己骗了他，那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喔，是这样的啊，难怪我之前怎么都找不到你。”赵钰有些怅然，“那我可以想办法再给你在宫里找个好差事的！”
“不不……用了。奴婢现在勉能强能在将军府混口饭吃，就不劳四爷您费心了啊！”孙亦柔趁赵钰松了手，一溜烟就跑了。
赵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苦笑一声。话也不说清楚，将军府？哪个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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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管家告诉孟青阳后院花圃里有客人在等她。当她赶到花园，穿过很久无人打理的乱花群草，看到立足于杂乱中的那个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个神医可真是闲的慌，没事就往我这文宣王府跑，我们小小的王府应该比不上皇上赐给大人的府邸吧？”
“王妃说笑了，臣忙忙碌碌之时，就是皇上身体抱恙之时，那才是国之不幸呢！”辰子未淡然道，“如果臣整天闲得慌，那不就证明皇上龙体安康嘛，那便是国之大福啊。……难道王妃您希望我整天忙忙碌碌？”
什么意思？他这是污蔑她希望皇上身体抱恙吗？
“你——”孟青阳哑然，心中虽怒气难抑，但竟无语可对，只愤恨自己平时惊天的口才怎么在这个人面前就失效了，唯有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辰子未不禁失笑，“王妃，你大可放心。你的想法在下不会说给第三人听的。”他伸手向天做发誓状，“我保证！。”
经过永定候府一事，辰子未曾帮她和赵康说过话。孟青阳本来对他的印象有了好转，认为他还算个明事理之人，可今日一见又变成一个泼皮无赖了。
孟青阳气结，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见状，辰子未立即变了个脸，赔着个笑脸，嘻嘻哈哈道：“王妃，别动气，这经常生气是既伤身又伤下官的心啊。”他戳了戳自己的心口，随即又轻轻地掌了自己嘴，“啊呀，只怪我这张嘴不会说话！可下官真是有事而来。”
孟青阳无语，“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罢，辰子未收住了笑容，竟露出一副平时难见的严肃模样，可却迟迟不开口说话。
孟青阳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叫沈管家送客了啊！”
辰子未犹豫了一下，弯腰拾起了地上的一朵红花，盯着它看了一瞬，幽幽道：“你觉得这朵花真的如你眼前看到的这般红艳美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人心难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