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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好吧小凤梨换你自我介绍、记得恭弥的部分要多介绍一点!」他摸了摸我的头。

      我觉得加百罗涅有意无意想把我的凤梨叶给抚平。如此一来好掩盖我的亲生爸爸是六道骸的事实。事实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做了,不会轮到你。

      就算把叶子剪掉,长出来的头发还是一样——原封不动的凤梨头。

      这就是遗传基因的可怕。

      「………」到底是要介绍我,还是介绍我父亲?再说这里对我父亲有兴趣的人,除了你之外根本别无他人。

      「六道思弥,兴趣没有、喜好没有,讨厌吃凤梨。」说完我习以为常地鞠躬。在哲叔对父亲一贯的尊敬谦让和耳濡目染下,我也学会了属於日本人浑然天成的礼貌。

      打从有记忆以来。

      我根本没机会看过,身为日本人的父亲也同样拥有如此谦和、有礼的一面。他一向不可一世,宛如帝王君临一切。从没有人能让父亲低头和求饶,他一直是最强的存在。

      但熟悉了他和爸爸私底下的相处模式后,我内心笃定的个人观点也开始跟著动摇。

      有时候在爸爸身边的父亲,似乎——少了点倔强和好胜。

      「六道同学请问你是混血儿吗?」台下的某位同学喊住了我准备下台的动作。

      我忘了他的名字。

      应该还没自我介绍过吧?不是怎麼有印象。

      「我是——义日混血。」我的话引起班上一阵小小的骚动和喧哗。

      一眼望去全班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是混血儿。

      但这年头混血儿一点都不稀奇,我却不太明白他们眼里闪烁著好奇的主因何在。

      「思弥同学的妈妈一定很漂亮吧!这麼精致的五官和瞳孔颜色……」女孩的眼里发出一丝不可思议的光芒,就像在观赏著百年难得一见的瑰宝。

      我却觉得自己有点像动物园里的珍奇异兽,有些无地自容和困窘。

      「………」我们有熟到你能叫我思弥同学?

      不,我不是排斥她对我如此亲昵的称呼。

      只是对於血统一半是日本人的我来说,有些难为情,甚至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昵称。算了要我叫出对方的名字我还真叫不出来。

      「眼睛的颜色是遗传我爸……」

      不过遗传的是爸爸的左眼。

      那完好无缺、没有动过人体实验的左眼,也是他原本的宝蓝色瞳仁。

      其实他的左眼蔚蓝得像是一片海洋、像无止尽的苍穹、像没有尽头的广阔。右眼赤裸裸的血瞳坏了爸爸原先的眼睛美感,可父亲却压根不在乎那些。

      「……至於我妈他……」我咽了咽了喉头。

      当“我妈”说出口时,还真有些心惊胆跳。

      深怕父亲的眼线就在门外、甚至存在於教室的角落里,回家后便有我得受。我当然也能一概推托是爸爸的命令,好摆脱父亲的追问。

      这些年来头一次用“妈妈”称呼父亲的存在。

      看过爸爸不怕死的称呼父亲为“孩子的妈”后,他的下场当然是惹来一顿毒打和我的白眼。即便如此,爸爸直到现在还是喜欢这麼唤父亲。

      父亲教训爸爸的画面——几乎快成了我的阴影。

      「垃圾渣要罗嗦到什麼时候!吵死了!本大爷想睡觉。」早我几分钟先回到座位的Xanx二话不说立刻趴在桌上陷入熟睡。留我一个人还在台上,做毫无意义的自我介绍和无奖徵答,好满足别人的好奇心。

      老实说我有些感谢Xanx的出言相救。

      虽然那句“垃圾渣要罗嗦到哪时?”我不知道是针对我,还是针对那些好奇心极强的同学。

      他大概是想奉还方才我阻止他差点打破禁令的举手之劳。

      但那也只是我以为。

      「小凤梨我不是说要好好介绍恭弥、你——」下课的钟声响起,无情地打断他的话。

      「好吧、下课。」迪诺只好无奈罢手。算是放了那孩子一马。

      我没想到钟声居然是,骸豆版的并盛校歌。

      父亲哪时候录下骸豆的歌唱甚至制成钟声我不清楚。

      「………」有些无言以对,相信大多数的人都还是会好奇,甚至诧异这钟声的异常。

      这首歌对我来说再熟稔不过。

      有时候相互依偎在缘廊里的父亲偶尔会沉溺於爸爸怀里,一边聆听著蜷曲在他肩上的骸豆高唱、一边欣赏庭园里别有一翻风情的樱花纷飞飘零解乡愁。

      暂且不论那是真实景象抑或是爸爸的幻术。

      我几乎背得出来,远在日本的并盛学校的校歌歌词。

      走回座位、看著再次陷入熟睡的Xanx。

      有些想伸出手细细抚摸对方长发的冲动,我的手却始终停留在凝固的空气里,一动也不动。

      他大概知道。

      在台上的我并非表面上那样的面无表情,所以选择相救、或许他只是单纯不想欠我人情。

      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谁不是彼此相遇、相知,进而相惜。不管怎麼说,我们之间应该也有在慢慢增值彼此的好感吧?

      其实离开讲台的时候,我感觉到背后的加百罗涅细微的叹息和念旧思绪。

      对方以为我没听见,喃喃自语著“恭弥就是恭弥,不管几年都一样热爱并盛。”纵使身在义大利也一样。

      纵使当初因为复仇者监狱和后来的沉睡,被迫和六道骸分开也一样。

      ——恭弥就是恭弥。

      不管分开几年,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怎麼也分不开云雾间的纠缠。

      对於加百罗涅的低叹我选择充耳不闻。

      我只是单纯不希望有太多的节外生枝,破坏了我们家庭里的平衡。这不过是身为一个眷恋完整家庭和温馨四溢的孩子最基本的期望,压根牵扯不上自私自利。

      好不容易摆脱了众人的邀约。

      我伺机溜到学校顶楼。

      这是一块极少人发现的乐土。是父亲私底下告诉我的秘密。

      说实话我的确不喜欢在人山人海的学生餐厅,为了饱餐一顿得像蝗虫过境一样狂扫餐厅。讨厌人群这一点,和父亲相较起来我只是单纯讨厌受到注目。

      遗传自爸爸的凤梨头和澄澈宝蓝色瞳仁、遗传自父亲精致的东方面孔和墨染色的发色,无一不让我陷入众人瞩目的焦点。

      我喜欢安静。

      但矛盾的是,我喜欢的人一点都安静不下来。

      就像爸爸和父亲彼此互补却又相似的性格。只是我还尚未发现自己和Xanx的相似之处。

      父亲说圣米思特的顶楼构思是沿袭并盛中学。

      以前他年轻时,总爱在并盛的楼顶忙里偷闲和巡视风纪,至高点一向是巡视校园的最佳场所,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虽然偶尔爸爸会藉由库洛姆阿姨不要脸的非法闯入、甚至打扰难得的宁静闲暇。

      接著他们就在顶楼开战、闹得不可开交人尽皆知。

      到头来破坏秩序的正是爸爸和父亲。

      手里提著爸爸亲手做的便当。

      我终於发现,接受对方拚命塞进我手里的便当,唯一的好处——中午不用到满是人潮的餐厅卖命。

      虽然圣米思特招收的学生不多,说是人挤人的确夸张了些。

      一向厌恶群聚的父亲在哲叔苦口婆心劝说下,终於肯让圣米思特招收超过10名的学生,加上风纪委员、老师群和董事高层,圣米思特的人数控制在69人上下。

      真不愧是哲叔——知道父亲一向对数字69存有私心。

      掀开便当上盖。

      我瞬间无言、微抽蓄的嘴角正蔓延著无奈。

      饭盒里有身为日本人的父亲爱吃的米饭很正常,如果撇开不看白饭上头用海台碎片精致排列成的爱心符号的话,它的确只是个普通的便当。

      ——我居然拿到父亲的爱夫便当。

      父亲爱吃的汉堡排,令人垂涎的金黄面衣上头由鲜红色的番茄酱点缀爱心形状而成,散发著爸爸浓烈的爱意。

      不只是我,父亲看到应该也会瞬间爆走才对。

      但倘若爸爸的爱夫便当一直以来都是这种造型。

      父亲到底隐忍了几年,掀开饭盒就会遭受满溢浓情密意席卷的爱夫便当?

      但在我的印象里,却没有父亲为了便当造型而和爸爸大动干戈的记忆——所以是父亲默认甚至放任爸爸胡来?

      有人说要收买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

      岂止是胃和味蕾,父亲整颗心都是爸爸的了。

      也从没看过有谁能轻易挑起高傲父亲的七情六欲,当然强者除外。可我压根没机会碰见强大到足以和爸爸披靡的人出现。可见他的强大的确是构筑起彼此信念的开端。

      现在除了强大,肯定有更深入人心的羁绊促使他们根深蒂固,让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扯远了。

      要不是今日拿错便当,我还真以为父亲的便当和我的一样是普通的菜色。至少不是这种让局外人一看冷汗直流的窘态。

      可为什麼父亲的便当看起来明显比我高档许多?

      明明我才是正在发育的孩子不是吗?

      虽然爸爸严重偏心的行为我不是一天两天才领悟到。但好歹在“食”这方面也衡量一下。况且这个分量父亲肯定吃不完的不是吗!到底在想什麼那个凤梨头大叔。

      「你的便当……哼、垃圾渣的女人一样是垃圾渣。」Xanx突然冒了出来。他蹲在一旁,端详了好一会这个充满粉色氛围的爱夫便当。

      「呃、这是我爸给我父亲的便当。」我面露尴尬,居然让对方看到如此窘态。要是不解释,Xanx说不定会误以为我对这种便当情有独钟。

      不过我怎麼觉得他的话里有些醋意?

      ——是错觉吗?

      「你是说彭哥列雾守那个凤梨头做的?」Xanx挑起诧异的银眉。

      要不是我也算是当事人,压根也不肯相信,那宛如鬼魅的彭哥列雾守会有如此一面。但对象是父亲,也就没什麼好疑惑和不可思议。

      父亲是十足的工作狂。

      少了爸爸的便当,肯定一天忙下来除了水什麼也不进食。

      我很轻易地就能想像,对方埋首於工作里专注的模样。还有父亲前几年那句无心的“外面的菜色我不喜欢。”是否间接成了懂得父亲喜好的爸爸下厨的暗示,我不晓得。

      抑或者只是。

      单纯挑食所以选择不吃的小怨言,爸爸偶尔帮我们准备便当的主因大多不可考。

      「还真看不出来那两个大叔还真恩爱。」

      「………」

      同样身为暴力夫夫党。

      彼此间的互动情趣什麼叫有爱和乐趣、什麼只是单纯的暴力,我还看得出来。

      少一脸羡慕。

      据我所知——你的爸爸们不也差不多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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