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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听见身后的说话声音戛然而止,他身子一怔。

      一向感觉敏锐的云雀恭弥肯定察觉到了六道思弥的目光,至於对方是挟带著何等情绪他自是不得而知。

      他几乎要忘了,除了自己和六道骸之外还有陌生人存在,否则他不会轻易让六道骸在这种局面下还能腻在自己身上甩不开。

      云雀恭弥不自觉抿了下嘴唇。

      二话不说、毫不犹豫便一把推开了六道骸。彷佛惯性腻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蜂、而他毫无疑问正是招蜂引蝶的蜜。

      云雀恭弥不排斥六道骸的纠缠,应该说、归功於对方多年来的穷追不舍,现在几乎要甜到他心坎里,更紧紧揪著他的心脏直逼自己去习惯六道骸爱他的方式。

      云雀搂著孩子,脸上窜过一抹不易见的窘迫和别扭——终於躲开缠人又不失温暖的怀抱。

      心头被空虚暂时取代。

      他绝不会口头承认,离开六道骸的怀中偶尔还是会让他感到失落。

      习惯了对方的拥抱是事实云雀不否认,可要他在别人的注目之下做出亲昵的举动还是不可能。他可没大方到,能让第三者见识到属於自己收敛住气焰嚣张的柔情面。

      六道骸依依不舍得“被迫”放开云雀恭弥。

      他搔了搔些许凌乱犹如瀑布般的长发,试图浅笑著佯装若无其事,好缓和现场有些略显尴尬的气氛。当下的窘境不外乎就是,大人亲热却被自家孩子撞个正著。

      「慢著,你跟我过来,我教你怎麼泡牛奶。」眼看六道思弥就要转身关上纸门,他下意识喊了对方。

      虽然他总是毫不在乎地在他人面前和云雀恭弥“单方面”卿卿我我。

      可若要他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毫不掩饰地抱著云雀恭弥,甚至是贴著对方的身躯和六道思弥说话,还是有些怪异。加上云雀恭弥面子薄,怎麼可能经得起这种“特殊待遇”。

      好险六道思弥已经长大,万一孩子丢个——“我是怎麼来的”问题,难不成要他和云雀四目相视后再好好开导儿子,攸关於生育这方面的性教育?

      还是乾脆他们直接上演一场香艳刺激的活春///宫让儿子好好观摩?虽说未来对他肯定很实用。

      六道骸自然还是有些道德观感和颜面上的尊严。

      当然没能做到在自己儿子面前和云雀恭弥卿卿我我,且是态若自然、若无其事的心态。不过他肯定没想过,未来里的他和云雀恭弥又是多麼习以为常的相互坦承著彼此的心意。

      「………」听到爸爸的话我顿了顿,愣在原地。

      ——泡牛奶,是吗?

      我怎会没想到,待在父亲身边保护他的同时,我还得处理“自己”的民生问题。

      说来有些别扭,难不成要我看著15年前的自己然后餵他喝奶、替他换尿布、哄他睡觉不成?是的,我还真没想过。

      可我已经承诺老爸会留下来,一但做出决定就绝不反悔。

      这决定就在我们彼此保持沉默的一分钟之前。

      接收到云雀恭弥掩饰不住的质问眼神,六道骸下意识咽了口唾液。

      能轻易读出对方犹如墨染的瞳仁里隐藏的讯息,不是云雀恭弥过於直白的反应,两个人相处久了、观察对方一切久了,能做到这点几乎易如反掌。

      时间的流逝促使我们对於另一个从陌生到走近生活的人有更深层的认识,包括眼神流露的心思自然藏不住的秘密。

      「——亲爱的千万别这样看我,等等我会给你一个好解释。」解释这莫名其妙的小鬼为何会出现在属於我们的空间里。

      凝视著云雀不怒而威的眼眸,六道骸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大步却让他不偏不倚撞上纸门。

      他咽了咽口水,对於云雀恭弥铁青著脸、抑制脾气的表情还是感到有些惊心胆跳。他是新好男人,说什麼也不会挑战自家爱妻的耐性。显然六道骸在顾及自己性命为最大主因。

      这里明显是他和六道骸两人的独立空间。

      照理来说深知这一点的六道骸说什麼都不该把外人带进来。云雀一向把孩子保护得滴水不漏,见过襁褓里的六道思弥的人,排除彭哥列旗下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压根屈指可数。

      而现在,六道骸却踩在他的忍耐界线上明知故犯。

      云雀当然不像以前年轻时那样冲动和随心所欲、剑拔弩张,和六道骸相处这麼多年,他早就不知不觉会刻意预留许多解释的机会给对方。

      没来由的忍让和宠溺,性格上的改变确实很大。

      大到偶尔较真起来云雀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哪怕六道骸选择用漫天谎言欺瞒他,他也会反常照单全收。如果他们哪天走到必须以撒谎满足彼此的寂寞空虚和安全感的话。身为幻术师的六道骸,早把谎话和实话挥洒自如甚至视为做事原则,总让人在现实与虚假得迷雾里走马看花。

      可让他感到受宠若惊的是,六道骸面对他时几乎不说谎。

      六道骸说会给他满意的解释,就一定会给。

      对方没必要对自己说谎。

      他瞟了六道骸一眼。不愠不怒,对方大概又以为他生闷气了吧。

      「……快去泡牛奶,你儿子快饿醒了。」云雀抱著孩子的手又紧了些。

      六道骸笑而不答。

      他知道云雀恭弥心底虽然感到疑惑和不满,却仍旧选择相信他。紧抓著对方不放这麼多年,直到现在修成正果、不离不弃,也算是值得他年少轻狂为爱舍弃一切。

      六道骸轻轻拧起云雀的下巴。

      在对方因为感到别扭和害臊而闪躲之前,他便“先下手为强”将自己犹如蜻蜓点水般得轻吻深深烙印在云雀恭弥的嘴唇上头。

      他的温柔宛如水面上漾起的涟漪阵阵肆意,逐渐扩散到云雀恭弥的心里。

      对於他们在我面前总是“目中无人”一再上演著幸福戏码,我也早就见怪不怪。只是这回我亲眼撞见的是,年轻时候的爸爸和父亲。

      可见如此多年之间他们一样深爱彼此,几乎无法自拔。

      「………」我沉默不语。

      面对这种场面,我也只能适时得将视线转移到墙上唯一的装饰。落英缤纷、优雅散落毫不受暖风吹拂和四季变化所影响的樱花油墨点缀在简约的日历上头。

      前几日第一次到这时空的时候,让我翻乱的所有文件里头的日期里,分明透露著这个时空已经12月的消息。

      可墙面上的那幅日历却始终停留在11月份。

      并非11月这页的樱花开得特别绚烂美丽。

      直到我看见属於11月份的那一页日历上,突兀得红色记号停留在14日。被刻意圈起的这一天,正好是我出生的日子——11/14。对於特殊的日子有这种习惯的人,只有父亲。

      在父亲认知里的“特殊日子”好像从这一年开始,便从六月九号爸爸的生日又多了一个我的生日。11月份里被刻意圈记起来的日子似乎从这一年开始延续。

      撇除父亲因为生下我而沉睡的那十年,我们一家三口团圆之后他仍旧没舍弃这个习惯。

      15年后墙面上日历的11月份里仍然有这独一无二的记号。每一年日历里的6/9和11/14几乎摆脱不掉被圈起来的命运。是我自己过於习以为常,反而逐渐忽略父亲深植人心的举动,那象徵著什麼意义我心里很清楚。

      内心深处窜过一丝暖意,无法抹灭。

      无论是这个时代里的爸爸还是父亲,果然都极其轻易得将我的坚强破坏殆尽,彷佛要让我感动落泪对他们来说几乎易如反掌。

      我只想知道,是自己过於感性容易动容、还是他们太爱我以至於所做的一切都以我为前提?

      「……小鬼快跟我来吧,不然“有人”要饿肚子喽。」六道骸扬起笑容,闪躲著云雀恭弥试图在他身上落下格外不满和别扭的拐子。

      他分明趁浅眠得云雀熟睡后,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冒著生命危险才毅然决然把拐子抽走,甚至关到壁橱里暂时“闭门思过”。

      怎知,不一会拐子总是又会安然无恙回到云雀恭弥身边。

      他真该时时提防著,自家爱妻总是丢不下浮萍拐的怪癖好。省得自己也只是轻吻对方就要被家暴。

      被爸爸打断那一丝一缕的感伤后,我扬起眸子。

      他早就放弃继续纠缠著父亲不放。

      意外地和父亲带著些许温度的眼眸四目相交,点点头后我又赶紧收回视线。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我当然知道,能让他勾勒浅笑、卸下心防、融化犹如霜雪般冷漠的人只有爸爸一个。

      方才父亲瞳仁里仅存的骄纵和柔情,为了什麼或者又为了谁才点燃眼里的温度,答案昭然若揭。显然不是因为我的关系。

      要从面无表情的父亲面前走过,还得股起莫大得勇气。

      若是15年后的世界,就没有这种困扰。至少没如此严重到需要屏气凝神。哪怕是多停留一秒的凝视都会让父亲感到不悦。

      倘若父亲今天心情糟糕到极点,或许就连我的浅浅呼吸都会招惹来狠瞪。

      可通常他心情不好的主因,大多又是爸爸看不懂脸色又再挑战著他的忍耐极限。爸爸总是仗著近年来父亲对他的宠溺,几乎到了无边无尽得状态开始无法无天。

      我偶尔也会遭受池鱼之殃。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举手投足。

      「………」云雀恭弥心湖毫无波澜得凝视著打从他面前走过的少年。

      少年身高大概和他差不多,对方有著神似六道骸的发型和侧脸,逼得他不得不陷入沉思。

      从六道思弥的瞳仁颜色看来便可得知对方的血统属於西方人,加上从侧面看显得格外高挺的鼻尖和深邃得五官,无不透露著六道思弥身为西方人的基因。

      可令云雀感到不解的是,对方犹如墨染色般的黑发压根不像西方人基因里会有的颜色,过於深沉得像是夜空。

      莫非这少年是混血儿?流著的还是东西方的血液。

      ——这不就跟他的孩子一样。

      云雀的思绪开始从六道思弥的身世,转移到怀里的孩子长大后的模样。

      他细细描摹著孩子逐渐长大后再也穿不下他刻意订制的浴衣、细细想像著他和六道骸的孩子长大后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六道骸多一点。

      或许是墨色的凤梨头、又或许是一头蓬松的宝蓝。

      至於瞳仁颜色,不是遗传了他犹如黑曜石的墨瞳,就是遗传了六道骸宛如苍穹的蔚蓝。

      不管他的孩子长大后像谁,云雀只殷殷期盼这孩子能平安,他和六道骸所属的时代几乎等同於动荡不安,只要孩子无忧无虑算是了他一个心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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