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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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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忆起女孩似曾相似的笑靥后,我才惊觉。她牵动起的笑容为何会那样让人深感熟悉,那模样简直就和加百罗涅一模一样。
为了隐瞒白凰的真实身分,所以便以“罗马力欧孙女”的身分待在迪诺加百罗涅的身边。
少了“加百罗涅首领亲生女儿”的身分,就少了一分危险。
难怪……我怎会没想到。
加百罗涅从小就和Squalo叔叔认识(这也是听弗兰叔叔说的),Xanx会认识白凰,甚至变成青梅竹马自然有它的原因和道理。
「怎麼了吗?」
「………」我和加百罗涅询问的眼神对上。
他大概还不知道,在肚子里孕育的孩子是女生,还是个漂亮的女孩。
犹如金色瀑布的长发飘逸、和煦的笑颜。
幸好白凰没有遗传到加百罗涅的双重性格,目测应该是没有……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发型……嗯……」迪诺蹙眉。看到凤梨头就想起对他老是戒心重重的六道骸。
「思……」点了点头。我知道加百罗涅心里怎麼看待我遗传自老爸的头。
「——噢、原来是小凤梨。」他眼睛一亮。既然六道骸是大凤梨、那眼前的小鬼就是小凤梨。
不知道这少年和六道骸有没有血缘关系。
这麼相似又奇葩的发型未免太过巧合,他们不认作乾爹乾儿子就太对不起凤梨头了。
当然他才不好意思把“小凤梨”这麼一个称呼给库洛姆。对女孩来说也太失礼,如果是男生的话,嘛、随他怎麼说了。
不过这少年该不会是六道骸背著恭弥在外面跟女人偷生的吧?
他想应该不是。
六道骸没有大胆到,敢背叛云雀恭弥在外头和女人胡搞瞎搞。那他暂且认为,墨发少年是崇拜六道骸才刻意续留凤梨头好了。
「………」我抿起嘴唇,压抑著心湖避免动摇。
——别以为你是孕夫我就不敢对你怎样。
没想到加百罗涅没变的除了那张骗吃骗喝的童颜,连个性也是一样无聊幼稚。他让我想起15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他一样不肯让我把自己的名字说完,就迳自以“小凤梨”称呼。
哪个父母会替自己的小孩取这种名字?
说是乳名还差不多。
不,我相信父亲肯定不会用这种乳名唤我。
不过真有种熟稔的感觉。
只要不戳破“15年前的加百罗涅压根毫不认识六道思弥”的这层现实,我大概真会误以为,加百罗涅跟著我回到了15年前的世界。
和他相处一点都没有隔阂。
他仍旧和15年后的加百罗涅一样。头一次我有些享受他对我丝毫不受时空限制的那份洒脱。
我和哲叔匆匆忙忙从加百罗涅宅邸离开。
相当庆幸在加百罗涅尚未发挥他“大人身小孩性”那万恶不赦的劣根性之前,哲叔便接到来自彭哥列的电话,说是紧急会议。
在我的忍耐在即将到达极限之前,那通电话救了我和加百罗涅彼此一命。
以前不喜欢加百罗涅是因为“被弗兰叔叔灌输”过多错误的认知讯息。这些让我在认识他之前便先入为主。现在讨厌他则是因为,对方浑然天成的傻里傻气。
我压根敌不过他的率真。
说实话——加百罗涅的少跟筋让我不知所措。就这点看来,他相当棘手甚至浑身危险气息。
我很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就像父亲不擅长“商业性笑容”的道理一样。
结果这个时代的加百罗涅,一样不知道我的名字。
他还是如同15年后的自己,贯彻著“坏心眼双重性格”。
我仍旧是他口中的“小凤梨”。至少远比起满腹猜忌和不信任,这样就好了。
彭哥列总部在我印象里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15年匆匆岁月里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仍是父亲眼里比不上日式建筑、破坏传统美感的西洋建筑。基地的外观和内部设计虽称不上新颖,更不是引领潮流走在时尚尖端,可却永远是“彭哥列”这一大家族的归属。
至少在彭哥列叔叔和其他守护者们的认知里头,这是不约而同的认同。
相较於加百罗涅满溢出欧式复古感的巍峨设计,彭哥列的风格偏向於现代化的金属质感。
我和哲叔待在紧急会议厅的门外。
——我们早到了。
偌大、刻意挑高的天花板像是无形的压力,压在我的上头。
我有些不安。
这是个我毫不熟悉的时代,尽管认识很多人,可却仅止单方面。
我只是怀疑,自己真的是否能参与彭哥列紧急会议。
在这个时代里,并不存在著“16岁的六道思弥”这麼一个人,要让一个不明身分、满身谜团的陌生人加入高层会议,是否过於铤而走险。就连天真的彭哥列叔叔也会觉得不妥吧。
原先紧掩的大门开了一道裂缝。
从紧急会议室里快步走出来了男人。
长发男人身形颀长、四溢著戾气,脸上虽挂著浅淡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异色瞳仁里更挟带著似笑非笑的情绪。
他的眼神总是过於深入人心。
彷佛一失神就会陷入巧妙设下的陷阱,将自己最深沉的秘密毫不迟疑地对他“掏心掏肺”。
男人的步伐有些急促。
推开门的动作更是狠戾,但却不失本身浑然天成的优雅和从容。
对方的动作过於引人注目。
他的潇洒倜傥和深邃的五官恰似天性,没有人能不被征服。只是简单得举手投足就能赢得满堂喝采。
我扬起眼帘,一瞬间就和男人的双眼交接。
对方的视线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做唯一的靶心,丝毫不加以迟疑得笔直朝我投射过来。
他浑身的傲气犹如无形的剑柄抵在我的喉头。
诧异之下,我竟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男人迈开步伐、逐步朝我逼近,可我却只能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每一个洒脱的脚步都足够使我退却。
我不太熟悉这样萦绕著狠戾的对方。
我只想知道——方才在紧急会议室里发生了什麼事。少有事态能严重到令他敛起笑颜。
我记忆里的他无论发生什麼事,就算是强颜欢笑也会拚命挤出笑容,就只为了给予我们一丝一毫的安定。
男人和我的距离,近到我能在对方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就在我们彼此色泽极为相似,或者说,根本一模一样的左眼瞳仁里,我看到一抹意味深长的情绪一闪而过,却随即稍纵即逝。
草壁哲夫下意识感到大事不妙。
他不过是放任六道思弥一个人待在会议室外,要对方在他回风纪财团基地拿资料的这段期间里哪都别去,没想到一回来就撞见箭在弦上的情势。
一般来说依照六道骸的个性即使是感兴趣的对象,也不会急於在眼前就出手。
六道骸习惯等著对方主动落入他设下的陷阱,再蚕食鲸吞。
好几年以前,当他们都还是国中生的时候,生性谨慎的六道骸纵使对云雀恭弥的存在感到富饶趣味,也是退居幕后选择布下诱饵、埋伏於黑曜乐园守株待兔。
草壁对於六道骸的主动出击也感到不可思议。
难不成这是所谓的“同性相斥”?
「——六道先生,那孩子……」他距离六道骸和少年还有一段小距离。
他得确保在六道骸有任何动作前,先出声打断对方即将做的每个举动。尽管他不确定六道骸打算做什麼。
从不远的距离看来,六道骸和少年的身影极为相似。
差异性只在头发的颜色和身高。
当他们真正并肩站在一起时,才更能彰显——遗传基因的伟大。
「………」我几乎能感受到爸爸的气息。
他就伫立在我的面前。
来到这个陌生时空后产生的不安感,开始斑驳、龟裂。纵使知道眼前的他年轻十来岁,对於我的存在,压根只局限在“我还是个未满周岁的婴孩”。
可他的出现。
却使得我心底窜出的焦虑,开始动摇著看似宁静的心湖。
那份逼迫自己非得坚强的倔强,逐渐在我的内心深处发出强烈的悲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