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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回 错钟情 剑挑司空寂 情付错 水隔两地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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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这九千胜因寻访菩提老者不遇,便下了山,却见这山下码头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观那些人穿着,倒像是些寻常江湖客的打扮。又见这其中有一人身穿褐衣形容潇洒,长剑紧握,琥珀色长发整齐别在脑后,立在山脚平地处督视着一行人押货上船,清点数目有条不紊。便向他打听此行来去缘由。
那人十分客气,见九千胜自称是这山上下来的居民,作了个揖便道,自己这一行是烈剑宗一派,为赴圣裁者的琅华宴而来的。烈剑宗地处江南,此番赴宴,舟行水路十分不易,不想发生意外,一个浪头下来,船上备贺的彩礼全被江水打湿了。这才借经此岛,路过宝山,一来让船上的门徒略微休整,二来将打湿的货物整理晾晒,也不至于污了华宴主人的门楣。
九千胜见他谈吐有礼,行事细致,心想这列剑宗还真有些正派的行头,名门的风骨,而自己行走苦境三年却丝毫未能知起名讳,想必又是一个低调清修不好争夺的门派,不由心生些许敬意。于是又问道贵派掌门为谁,是否一同赴宴。
那人刚要回答,却见一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少年人闯将上来,高呼:“师兄你怎地还不上船?若是迟了霏儿还怎么在琅华宴上争得元字第一座呢?!”
九千胜定睛望那对面少年,只见他身量不大,着一身红袄短打,背一把青黑色玄铁重剑,倒显得十分纤巧可爱。淡蓝发丝随意挽就搁在肩头被江风吹乱也不甚在意。再仔细瞧他面目,清秀至极,眼下两点微微凸出的泪痣含愁带怨,仿佛无限情思尽藏眼底,混着这少年人的青涩气质又奇异得让人觉得妩媚非凡。
“你是谁?也是要来赴琅华宴的吗?”那少年也打量着对面的九千胜,却看到对方背后两柄描金嵌玉的艳刀,便以为是同来赴宴的江湖客。
“我嘛……只是这司空山的居民。平日里清修惯了,今日见这山下热闹才下山来的。并不是赴宴的贵客。”九千胜拱手施礼道。
“哦……原来是个牛鼻子老道。”那少年转过身,似乎对来人并不在意,却不期身形一隐,瞬间背上那把玄铁重剑出鞘,剑握于手,寒光逼人,锐利剑锋直逼九千胜。
“阁下有两把好刀,何必让它在这荒山埋没,出入江湖才是对宝刀的尊重。不如你我比试一番,看看到底是你的刀更利,还是我的剑更锋!”
“嗯?”九千胜按兵不动,“与人争斗并非我所喜欢。阁下的玄铁剑自然是难得一见的利器,我的刀如何能与之相比,更何况,这刀丝毫也无什么不寻常之处,砍树烹鱼我也时常用它。”
一旁等候的褐衣青年见这情形不对,边立马上前劝阻:“霏儿,不得无礼,你忘记曾在老宗主面前起的誓了吗?”说着便上前拉开这少年,一边又向九千胜赔罪:“这是我家少主唐突了,还请大人原谅。”
九千胜拱手回礼,表示并不在意。而眼前这少年却丝毫不罢休,口里嚷嚷着:“你就知道拿我爹压我。我是怎么了?乱用武力欺负弱小吗?不要押着我走!”
褐衣男子面露尴尬之色,两手“亲密”的捉着少年的手,同附近的门徒交代了几句便要上船去了。
九千胜看那少年不情不愿的被带着走,不时回头拿眼瞪他,恨恨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是自己婉拒的过错。又见他行至甲板处回头朝自己大声高呼:“总有一天我要跟你一决高下的!我叫烈霏!你呢?!”话未说完便一个趔趄,接着是被他师兄狠狠带进舱内。
九千胜朝他望望,见他在舱内坐着,便挥了挥手。那少年见他如此大方的与自己告别,好似更加生气了似的,转过身就不见了。直至那船渐渐开远,又跑到船尾冲自己做鬼脸。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九千胜脸上浮出自己也未觉察的笑意。等那烈剑宗的人走远,自己便离开码头,使用缩地之术,眨眼间便来到这浮岛附近的逆海镇。
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让店主安排些酒食,又在房门上布了一层结界后,九千胜方才安歇片刻。
他从怀中拿出那本名花录,坐在灯下仔细揣摩端看起来。从寻觅花主到现在寻访九花君并换取他们的花君令,这任务真是抽丝剥茧越来越麻烦,更何况自己现在已身入棋局,前路未卜,一路下来,各种谜案疑团不断。在自己尚要质疑徘徊之时却恰巧都被被种种不可抗力步步推逼向前。之前的牡丹花主传言,到之后情梦司的档案,再到现在的名花录,这几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呢?九千胜翻看着书册,蹙眉思索。
“情梦司的档案上有三枝花,蔷薇,寒梅,杜鹃,而这名花录上也有这三种……莫非这即要入世随缘的三花便是其中的三名花君吗?”
九千胜摩挲着书页,心中不置可否,随即又想到那个黑衣道者的所言,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人怎能在一开始便言明自己的身份,怎会将这么珍贵的名花录交给自己?这人……九千胜十分确信并未在天界见过他,到底是谁呢?莫非是跟天踦爵有关?可是与天踦爵相交的是绮罗生,那么他又怎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呢?
目光无意瞥到这书册的画上,内页那漫山遍野的杜鹃似乎变红了?定睛细瞧,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变化。
“奇怪,眼花了吗?”九千胜合起书册,准备闭目休息,却听见楼下传来争执之声,实在扰人清静无法入眠,便收好书册,披衣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