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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回 拜故人事故生巧遇真凤 再相聚倾心谈公子醉酒 ...
扬州城繁华富庶,民风淳朴,这两年在陈知州治下更是政治清明,百姓安乐。青天包大人奉旨巡按,城中百姓前几日就得了消息,钦差队伍会在今日进城,故而从清晨起,街道上便时不时有人驻足观望,这扬州城,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
包拯青天之名自不必说,南侠展昭当年耀武楼献艺,封了护卫供职开封府,之后又有猫鼠之争,此段公案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此二人久居京城,百姓多是只闻其名。今日齐聚扬州,钦差队伍未进城时,城门内街道旁已经被慕名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打头的衙役一进城,街道上便热闹起来。队伍中只有展昭一人骑马,加之他身姿挺拔,俊朗非凡,在人群中分外显眼。看他官袍样式和手中尚方宝剑,百姓想到这便是御猫展昭了。
“那就是南侠客啊,好年轻的小伙儿!”“是啊是啊,年轻还长得俊,要不是拿着兵器,真像个读书人。”“陈大人初来扬州时我便觉着咱们知州大人是个顶俊俏的人物,看这展大人也不差嘛!”……展昭一路慢行,他耳力甚好,将这些议论听了个□□成。再看街上百姓的喜悦神色,不难看出当地安详喜乐的气氛。
公孙策掀起车帘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心中感慨,他客居扬州多年,早已将这里当做第二故乡,此番归来,难免情怯。有当地老人眼尖看到了马车中的公孙策,拉住旁人道:“那是公孙先生吧,当年的公孙大才子啊,好多年没回来了……”
一行人穿过街道,朝知州府衙而去,陈道新早就领了扬州大小官员等在府衙门口。看他排在众官之首,姿态从容,身上的官袍一尘不染,分外整洁。年轻俊雅,气质温润,言谈斯文,举手投足间风华尽显,不愧是当年名噪京师的风流人物。
钦差队伍刚从拐角处露头,陈道新便率众人上前迎接。展昭打马向前,待包拯下轿,便高举手中尚方宝剑,众人赶忙下跪行礼,山呼万岁。宣读完圣旨,展昭才下马来,站在包拯身侧,扬州官员纷纷向包拯行礼。
陈道新与包拯见礼,展昭在一旁不着痕迹观察这位陈知州,气度不凡,进退有度,再加上之前一路见闻,很难想像这位百姓口中的好官会牵扯到襄阳王那里。
陈知州安排包拯等人入驻府衙不表。第二日一早,展昭除了官袍,换了一身蓝色便衣,拿着巨阙宝剑出了府衙。扬州城晓市极其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聚集,菜蔬瓜果、吃食茶点林林总总,叫卖声不绝于耳。
昨日进城时,展昭骑着马,又穿着护卫官袍,自是有另一气派。今日只是一身简单的蓝色衣衫,头发用月白发带束着,手中宝剑剑鞘乌黑,样式古朴,让人看来只是一气质出众的年轻侠士。是以街上百姓多没有认出他来,认出的百姓也在低声议论“那个就是京城来的展大人吧?这么看着更年轻了。”“是啊是啊……”
展昭寻了个馄饨摊子坐下,点了一碗馄饨和一些小吃食,摊主是一对年过三十的夫妻,摊子不大,但客极满,来这里喝馄饨汤的多是布衣百姓,展昭之样貌气度,那老板娘摆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待有客人道破了展昭身份,老板娘又是恍然又是惊喜,是以端到展昭面前的馄饨汤足足比往日份量多了一倍。展昭看着明显比其他桌客人要丰富的吃食,无奈笑笑,朝摊主方向拱了拱手以示感谢,那中年男子倒是被展昭此举惊了一跳,赶紧拱手回礼。
扬州是商贾聚集之地,这个时辰,早有不少行商在城门外等待入城。守城的将士按规矩检查路引及装货的车马,整个城门口一如往常,忙而不乱。
葛三郎将路引交还给眼前人让他入城,正要开口催促下一人,忽然队伍后方一阵骚乱,葛三郎视线被挡,不清楚事由,便发力喊道:“前方出了何事?”
远远传来兵士的叫骂声:“又是你们这帮人,别让他们跑了!”只见几十个乞丐模样的人在队伍中横冲直撞,直冲城门而来,这些人均是衣衫褴褛,异味扑鼻,周围百姓纷纷躲避,入城队伍一下子被冲散,守城的将士本就不多,现下一多半去围堵那些乞丐。
葛三郎听到叫骂声便知又是那些外乡的地痞无赖“慕名而来”想混进城了,顾不得骂人,赶紧指挥兄弟们先安抚百姓退至一旁,自己则去帮忙围堵作乱的人。饶是将士奋力抓捕,奈何场面太过混乱,那些乞丐又十分狡猾,仍是有几人趁乱溜进了城。葛三郎吩咐手下看顾好城门情况,并着人去知会府衙,自己则带了几人赶忙入城去追。
“老板娘,多少银子?”“呦,爷您吃好了?总共是十五文。”展昭掏出钱袋数出三十文付给老板娘,老板娘连声推拒,展昭将钱推回,声音温和,却语气坚持道:“展某今日吃的可不止十五文,老板娘莫要推辞了。”
展昭付了钱正要离开,却听到街上一阵吵嚷声传来,展昭循声望去,发现是几名乞丐慌不择路,身后有三名官兵紧随,周围百姓都帮着官兵围堵那几人。展昭心下疑惑,朝向老板娘温声问道:“不知那几个乞丐犯了何事,这般兴师动众?”
那妇人赶忙道:“展大人,这事儿您不了解,那些人啊,是外地的,是不是乞丐还不知道呢!想着法儿的要往扬州城里钻,咱知州大人爱民如子,连乞丐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这不,好些外地的乞丐一批批的往咱这儿奔,开始还好些,无非是城里多些可怜人罢了,谁知后来许多地痞无赖也乘机混进城,这一年闹了不少乱子,不查得严些,这扬州城都得让他们糟践了!”
展昭听此解释,心下仍有些诧异,不过面上未显,温言朝老板娘道了谢。
这时那边突生变故,那几名乞丐是这一批中最为狡猾无赖的几个,眼看无甚希望,更是无所顾忌,趁乱抢了械物一路胡乱挥舞,朝不同方向流窜。这边馄钝摊的老板娘惊呼一声,再看身边,方才站在这里的年轻人已经飞身而出,朝一个方向追去。
展昭向前几步突然跃起,身轻如燕,几个起落便已来到一名乞丐身后,用剑鞘点向他腰间麻穴,那乞丐突然遭袭,一惊之下手中械物脱手而出。迎面正有一辆马车驶来,那木棍恰向马儿飞去。展昭暗道不妙,一抬右臂,出手如电,一枚小巧袖箭掷出,正好将那木棍击向别处。
饶是如此,那马儿还是受惊嘶鸣,躁动不已。马车受到颠簸,猝不及防下,一个娇小身影从马车中摔出,展昭一惊,将乞丐丢给赶来的官兵便纵身上马,所幸马儿受惊并不严重,只几下便安静下来。
展昭不及下马便向方才摔出的身影望去,这一眼让展昭惊急之余又有些欢喜,这摔出马车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京中见过的,沈小姐身边贴身丫鬟,齐意。展昭赶紧下马,将齐意扶起,见她无甚大碍,才放下心道:“阿意姑娘,别来无恙?”齐意还不及答话,一煞是好听的女子声音从马车中传来,声音中透着焦急:“阿意!”
展昭回头,身后的马车帘子已经掀起,一妇人打扮的女子跳下马车,正准备搀扶马车上的人下车,那是一名戴着帷帽的女子,样貌身形完全遮挡住了。齐意乍见展昭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只见过展昭两次,还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这时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她猛然反应过来,上次见展昭时,她还跟在顶着沈大小姐身份的沈兰身边呢,难不成今日就让这展大人撞破不成?
齐意不及细想,脱口高声道:“小姐别下车!”
沈若萱身形一顿,虽然诧异万分,还是松开了扶着沈瑶的手,退回到马车里。
齐意朝展昭福了福身:“阿意见过展大人,多谢展大人出手相助。”她声音清脆,刻意咬重“展大人”这三个字。
马车中沈若萱听到齐意声音,心思电转,沈兰回扬州后,对这位展大人可是没少提及,二人显然熟稔,因自己久居扬州又足不出户,从未担心兰儿那次冒名上京会在这方面出纰漏。
今日本是要去拜望老师才难得出门,谁知路上遇到这等变故,竟恰恰遇到了展昭……
齐意方才那一声虽然突兀,但展昭想着在家乡不比在京城,沈小姐本就为声名所累,在这扬州街头,自然更要规矩小心,若贸然与男子在街上攀谈,不知要引来多少议论。
展昭心中一酸,与马车略拉开些距离,柔柔出声道:“京中一别,沈小姐可安好?”
沈若萱听着透过车帘传来的清朗声音,略一思索,并未出声,而是在沈瑶耳边耳语几句,沈瑶听罢点点头,一挑帘下了马车。
沈瑶朝展昭福了福身,道:“展大人万安。我家小姐不便露面,请大人见谅。”展昭连忙摆手称无事。他见沈小姐连声音未出,不免心想,一别数月,她是否还记得自己?
沈瑶又道:“小姐让奴婢代为传话,‘沈家钱庄之困,全仗开封府众位大人方能消解,待小梅重理红妆,定会向展大人当面致谢’。”
展昭听她自称小梅,心中一动,恍然想起数月前她告知自己闺中小字的调皮神色,今日有缘再逢,却是不便相见,展昭心下怅然,温声回道:“沈小姐客气了,奉公执法,本是开封府职责所在,况且小姐在京中慧言,也助展昭良多。”
沈若萱让沈瑶将车帘半掀,露出帷帽一角,朝展昭半福了身,便示意齐意沈瑶二人上车继续前行。方才传话之举,她是有一番思量的。沈兰从京城回来后,对这位展大人多有提及,也言道曾告知展昭她幼时小字。妹妹的心思,她也能揣度一二,她不妨在展大人面前,为妹妹留个念想。
“小姐,那展大人盯着咱们马车看了好久呢。”齐意放下马车小窗的帘子叹口气道:“此小姐非彼小姐,这可如何是好?”沈若萱淡然道:“这又如何?我是不会与展大人碰面的,他心中的沈小姐,只有兰儿一人。而且,我们都在等着兰儿重拾身份那一天。”沈若萱语气坚定道:“重理红妆,会有那么一天的。”
公孙策在扬州有一处小小宅院,他本无亲眷,自他离开此地云游天下,这里便一直空着,多年来只有沈府常派人来看顾,以免荒废。自从得了包拯任淮南路宣谕使的消息,沈重钧便着人将这宅院好好修葺一番,以备公孙策来此居住。
沈若萱作为公孙策弟子,师徒二人九年未见,自是要来拜见的。昨日钦差队伍一到,沈若萱的拜帖也送到了公孙策手上,公孙策公务繁忙,仍是住在府衙,不过府衙人口繁杂,诸多不便,公孙策直接回了帖,知会沈若萱在这旧宅等候。宝绫一早就跟着公孙策来了公孙宅,说是一定要见见先生总是夸赞的那位师姐。
宝绫扒着门缝,伸长脖子朝街上望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沈府马车,便一溜烟又跑回屋去,边跑边嚷嚷道:“先生先生,怎么还没到呀?”
公孙策放下茶盏,无奈道:“宝绫,你急什么,你师姐最重礼数,你还怕她不来不成?”宝绫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先生总是夸师姐勤勉知礼,数落宝儿不懂事,今天终于要见到了,当然着急啦!”说罢宝绫凑到公孙策跟前,揪着他衣袖神秘兮兮道:“而且,五哥跟我说,师姐可是大美人儿……”
公孙策一下子被茶水呛住,边咳嗽边拍着宝绫头顶佯怒道:“你这丫头,好的不学,净学这些混话。待会儿见了你师姐,可不准失了礼数。”
这边师徒二人正在笑闹,沈府的马车也到了公孙宅门口,扬州百姓多是知道公孙策和沈家渊源的,看到沈府马车停在公孙策宅院外,车中下来一位小姐模样的人物,便知这是公孙策的弟子、沈府长房的大小姐了。自虔州李家退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几年沈大小姐极少露面,路过的百姓难免好奇心起,频频朝这边观望。
沈若萱似是没看到那些打量的目光,待沈瑶嘱咐好其余下人,便带了沈瑶齐意二人进了宅院。走到前院堂屋门前,四下无人,沈若萱才摘了帷帽和面纱。自从十四岁那年意外让人瞧去了样貌,后又遭遇一系列变故,沈若萱每次出门都会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薄纱难掩倾城色,姿容映照花见羞。
眉似远山,不描而翠,肤若春晓,透莹如玉。目若清泉,瞳黑如墨,眼波流转,似语含情。樱樱素口,皓齿不露,乌发低垂,玉簪插鬓。亭亭女子,曼妙而立,如画中一景,如山水一色。
公孙策早就听到了外面动静,知是沈若萱到了,沈若萱幼年丧父,公孙策与沈重林交厚,自己也无儿女,是以待沈若萱如亲生女儿一般。九年未见,十三岁的稚气少女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
沈若萱双膝跪地,给公孙策行了大礼,抬头相视,看着眉间已经有了皱纹的恩师,话未出口先红了眼眶。公孙策长叹一声,声音有些哽咽:“若萱长成大姑娘了。”沈若萱鼻子一酸,想着往年师徒情谊和自己如今处境,又俯身一拜才道:“萱儿不孝,让先生忧心了。”
公孙策收起感伤情绪,赶忙道:“宝绫,快扶你师姐起来。”宝绫自沈若萱进门便呆呆得看着,只觉眼前的人儿美好得像是从画儿里走出来的,听见先生的话下意识上前扶人。
若萱不等宝绫来扶,赶忙起身拉着宝绫的手道:“这便是宝绫吧,先生常在信中提及你。”宝绫仍是呆呆的还没回过神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沈若萱,脑袋里只想着,五哥说的果然不错,真好看……
公孙策轻咳一声道:“宝绫,还不快见过师姐?”宝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捧茶。众人落了座,公孙策看着一旁妇人打扮的沈瑶,微笑道:“多年不见,阿瑶也嫁人了。”沈瑶脸色一红,低声道:“谢先生挂念,阿瑶已经成亲六年了。”
公孙策微微一笑,回想以前那个一见自己就脸红的小丫头,九年了,若萱长大了,阿瑶丫头也成亲多年,重林离世也有十五年了,百种滋味涌上心头,一时有些恍惚。
宝绫捧了茶出来,恭恭敬敬给沈若萱行礼奉茶,若萱喝了茶,将宝绫拉到身边,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递给宝绫道:“宝绫,这是师姐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宝绫接过荷包,看着上面的花纹惊喜道:“这是师姐绣的么?比宝儿在京城买的都好看!”若萱笑答道:“宝绫若是喜欢,师姐多给你绣几个。”“真的吗?我喜欢小兔子,姐姐会绣么?”……公孙策看着一大一小其乐融融,心中很是安慰。
展昭忙完公务出了府衙,朝公孙策宅院的方向走去,已经快到午时了,展昭准备去接了二人回府衙用午膳。快走至宅院门口时,看到仍然停在一旁的沈府马车,展昭有些诧异,虽说是拜访老师,但沈小姐毕竟是闺阁女子,为了避嫌,这个时辰应该回府了才对。
宅院大门一直敞着,这时有几人鱼贯而出,展昭正要上前,待看到不远处的身影时,脚步便顿住了,同时神色微凝,眉心也皱了起来。虽然不远处的女子带着帷帽,看不清样貌身形,可这身量……沈小姐要更高一些才对,背影也不像……
展昭看着送客出门的公孙先生和宝绫,宝绫还拉着那女子手叫师姐,并无异常,展昭大感诧异,凝神细听那边对话,那女子声音煞是好听,可这声音也和沈小姐完全不同!和方才在街头相遇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他本以为那是马车上那名小妇人的声音。听着那边公孙先生称那人为若萱,展昭更加疑惑,沈小姐此前入京时也是去开封府拜访过的,怎么才几个月,公孙先生就能将完全不同的人认成同一个!
待那马车走远,展昭仍待在原地沉思,心中满是不解,自己所见的沈小姐,怎么会换了个人……
“哥哥!”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展昭的思绪,展昭接住冲自己跑来的宝绫,对公孙策拱手示意。三人一道回府,宝绫在展昭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三句不离师姐。“哥哥,五哥没有骗我哎,师姐真的特别特别好看,比五哥还好看呢!”展昭无奈道:“宝绫,你莫要再拿你五哥的样貌开玩笑了,小心他恼你。”宝绫吐吐舌头嘀咕道:“人家说的是实话嘛……”
展昭心不在焉地吃了饭,脑中纠结着沈小姐的事,猛然想到方才宝绫夸沈小姐样貌的事,回想起白玉堂倾国倾城的评价,白玉堂眼光甚高,开始自己不以为意,现下宝绫也见了人,宝绫虽小,却是童语真言,如此看来……难道,京中那位沈小姐是有人冒名顶替?!
展昭抱臂在房中来回踱步,不对,那沈小姐去了开封府,见了沈家众掌柜,身边还有林镜云陪同,不可能是假的,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公孙先生都未透漏半分异常……正胡思乱想间,有差役来报,说是沈兰到府拜访,展昭一喜,赶紧出门相迎。“展兄别来无恙。”对面之人一身华服,手里拎着一小坛酒,带着半边银色面具,正是沈兰。展昭微微一笑,拱手道:“一别数月,沈兄可安好?”
沈兰爽朗笑道:“甚好,甚好。”显然心情极佳。展昭将沈兰让至房中,二人并肩而入,到桌旁坐下,展昭取了酒盏,沈兰将酒坛放下,微笑道:“十年陈绍,展兄请。”
展昭也不客气,拍开泥封给二人斟了酒,执起酒盏微笑道:“沈兄请。”二人就在这房中举杯对饮,互相讲述这几月见闻。沈兰瞄到展昭腰间挂着的正是自己送他的那块玉佩,微微有些脸红。展昭看着沈兰面具下方白皙完好的下巴,眼神一闪,想着京中那位沈小姐无论真假,倒是和沈兰有些像。
展昭手一顿,又不着痕迹打量了沈兰一番,越看越觉得奇怪,脑中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莫不是沈兄男扮女装与我开玩笑?念头一出展昭赶紧晃晃脑袋,内心失笑,那沈小姐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儿家,怎么会是男子假冒,自己真是喝多了。
沈兰见展昭有些走神,便调笑道:“怎么,展兄莫不是想哪家姑娘了?”展昭正在想沈小姐的事,闻言便胡乱应声道:“嗯……”沈兰一愣,放下酒盏诧异道:“展兄?”展昭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胡乱答了什么,赶忙笑着解释道:“沈兄不要误会,展某正有一事烦扰,不过无关私事。”
沈兰有心想问,又怕冒昧,只得另起话题道:“先生曾客居扬州一十九年,此次故地重游,也算是荣归了,过去这么多年,小弟还时常能在家乡听人说起先生当年才名。”
展昭点头笑道:“愚兄小时候也曾听过江南三才子盛名,扬州沈重林、虔州李龄、还有客居扬州的公孙策,三人文采斐然,又是至交好友,其声名远播,不比五年前的陈状元差。”
沈兰放下酒杯,语调一转道:“说起来长辈不可妄议,小弟我年岁又小,当年往事也只听家父略提过几句,并不甚了解,展大哥正好能与我说说。”
展昭听沈兰有些孩子气的话,会心一笑,答道:“当年展某还未离家学艺,在常州老家也听过三才子的名声。那时李、沈、公孙三人是江南读书人中文采样貌最出众的三个了,三人中先生才学最为人推崇,令伯书画一绝,人才俊秀,李龄是虔州李家年轻子弟中头一人。更何况这三人本身还是至交好友,二十出头便名扬天下,被世人称为江南三才子。
“虔州李家是大族,世代清贵,书香世家但并不入仕,李龄是李家那一代子弟中最有才华的一个;扬州沈重林,沈员外嫡长子,家中富贵,人才出众,当年可是公认的江南第一美男子,少时便与李龄交好;公孙策出身寒微,十几岁便客居扬州,行医为生。天赋极高,博学多才,加之医术高明,在扬州本地的声名甚至盖过沈重林。沈李二人都成亲甚早,两家更是结为姻亲,公孙先生可是扬州殊为抢手的乘龙快婿之选啊。”
沈兰正听得兴起,难得八卦一下,向展昭问道:“展大哥,你与先生相识多年,你可知他是否有过娶妻的念头?”
展昭苦笑不得道:“你啊,这话也是能随便问的?你也该了解,别看先生平日里温和,若惹恼了他,展某也招架不住。”
不过说到李龄,沈兰又想到姐姐的婚事,虽说当年公孙先生飞书怒斥李家,为姐姐洗刷污名,可姐姐声誉终是受了影响,致婚事艰难。
展昭见沈兰兴致低落下来,心念一动,也想到了沈李两家的婚事,这一想,方才困惑的真假沈小姐之事便又冒出头来。
想到这里,展昭试探问道:“说起来,愚兄在京中曾与令姐有过两面之缘,如此不可多得的女子,却遭诸多不平事,令人惋惜。”
沈兰听到展昭的话内心欢喜起来,她本以为自己女儿装扮时与展昭交集并不多,不会给他留下多少印象,谁知他今日能与自己提及!沈兰还不知展昭今日在街上偶遇沈若萱的事情,便毫无顾忌回道:“展大哥好眼光,我姐姐才情、样貌、为人均是一等一的好,她回京后也对展大哥多有提及,言道展大人也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沈兰只把自己当做沈小姐,自夸起来毫无顾忌,而且她也存了试探一二的心思,倒是把展昭闹了个脸红。展昭面庞发热,却又存下一分疑虑,沈兰对京中那位沈小姐毫无怀疑,看来也是知晓内情,只是不知这真假沈小姐究竟藏了什么秘密,让公孙先生和沈兰都配合将事情瞒得滴水不漏。
二人谈天说地,傍晚方歇。日头西沉,展昭将沈兰送出府衙。沈兰今日喝了不少,出了府脚步有些踉跄,展昭看林镜云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心下奇怪,只好自己去扶沈兰。林镜云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干着急,想着齐心怎么还没来接。
公子酒量不错,但一直谨慎从不贪杯,今天不知怎么了。这已经是第二次让展昭近公子身了,以往自己从未让男子离公子三步以内……
前方传来马蹄声响,林镜云一喜,是府里马车来接了!马车行至跟前,一利落身影跳下马车,林镜云赶紧唤到:“齐心!”
被叫做齐心的人一看到沈兰模样,脸色边沉了下来,她狠狠得瞪了林镜云一眼,几步上前将沈兰扶住。
展昭看她打扮,心知这该是沈兰房中丫鬟,只是这位姑娘看着他脸色不善,展昭有些莫明,只好解释道:“在下展昭,沈兄有些贪杯,是展某照顾不周……”
齐心闻言脸色稍缓和了些,但仍是不太好,屈膝干巴巴回道:“齐心见过展大人。”
展昭目送马车离开便回府去了。这边马车上,沈兰突然拍了一下额头,拉着齐心的手懊恼道:“我忘了问一件事!”
齐心见沈兰似是兴奋又有些惆怅,接着低声自语道:“他在想哪家姑娘呢……”
主角感情线终于有一点点点点点进展了!撒花!
这里列一下一些人物的年龄设定哈!展昭26,沈兰19,白玉堂21,展宝绫8,贺青29,沈若萱22,陈道新30,沈重林还活着的话44(去世时29),公孙策44,沈重钧42。包大人没有具体年龄设定,50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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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回 拜故人事故生巧遇真凤 再相聚倾心谈公子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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