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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骤雨浮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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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骤雨浮萍(一)
可能上一届的烈士们将新鲜的危机感重新带入已经快要麻木的神经里,蕴热紧张和热情。
高考放假以后,我们就真正步入高三了。来了以后,大家很少说话,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在这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中,我和徐苍慢慢变得疏远而陌生。我也试着用以前的语气去调侃他,换来的却是面无表情的尴尬。
好像是从他将题目的时候开始的吧。他给我讲题目老是懒洋洋的样子,一脸的不甘愿和疲惫。
我觉得大家关系挺好的,没必要顾及,就说了他几句。然后……很自讨没趣。是不是我问的题目太简单,耽误他学习了?
后来就没有勇气去问他题目,慢慢地他很少说话,以前会让我帮忙打水或带饭这样的小事也让班上的另一个物理狂人刘勇代替了。
不过,我始终固执地相信,这就是高三,高三真的很不一样,也许这只是压抑的刚刚开始,以后我们会恢复和以前一样好的关系。从天至地,无所不谈。
虽然他有他的三人天空,我有我的锦绣前程。
但我相信,同窗三年,同桌一年零两个月(如果不换座的话),会是我高中最美好的回忆,我们依旧是很要好的朋友。
可有时候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没事儿,死皮赖脸,我苏乔诗是谁?不怕,接着问问题去……
25号,高考的分数出来了,班主任的儿子发挥失常,一本线都没过,老班一改往日夸张的吹捧,眉眼都耷拉了下来,皱纹似乎更深了。虽说作为老班的儿子承受了我们那么多怨气和诅咒是“罪有应得”,但是,真的让我开始忧心自己了。
初中的那个后桌,还是散了。反正不是偶然。
不过徐苍,感觉我们的关系在回温了,我要“蛰伏”“沉默”一年,不会再打击你了,因为这一年需要自信和鼓励。
一年后,看我不把你说得爬不起来,嘿嘿,你等着瞧!
明年就是期末考试了,今天晚上徐苍负责移桌子,并贴上座次号,考试的这两天就按照移位来坐。
他还是按照“惯例”把我的桌子移到他的对角线上,那个离他最远的地方。
固定不变的位置,有一点可以自主的改变都是很令人兴奋的。只是,看着他那么理所当然毫不犹豫的熟练动作,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或许这就是女生吧,爱多想,爱伤感。我不是早就学会不在意了吗?要淡定,若无其事。
那就只能一年后再来不就我们的关系了,相信一年后你会变那个幽默诙谐的徐苍。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是疏远我的话,我就会说:徐苍,都高三毕业了你还跟这儿装什么严肃啊?本姑娘为了你能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已经一年都没好好跟你说话了,这对一个如此爱说话的我来说简直跟死没什么区别呀,高三都已经过了,我们都应该活过来不是吗?
台灯下苍白的书页在笔下起起伏伏,宿舍姐妹们恬静的呼吸声和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乔诗叹了口气,明天的考试和徐苍无奈的表情裹挟在心里,和跳动的星星一样,没有一丝睡意。一种躁动的无力感和窒息感,还带着点疼痛从心脏蔓延至各处,无限循环,能量有增无减。
现在回想起来,喜欢发呆各种胡思乱想思考人生的习惯就是在那时候养成的。
三天过后,这,是神奇的一天。
因为太阳从雨里发了芽,刚才还是瓢泼大雨,现在就艳阳高照,带的人的心情也有些晴朗。
第八节自习课,电扇的嗡嗡声突然停了,我条件反射性地抬起头来,却突然撞到了徐苍的笑颜。本来已经习惯冷却的心忽然变得无比慌乱,甚至有些恍惚和手足无措。
“我把电扇关了,热吗?”
我将乱七八糟的表情正了正,回敬一笑:“还好。”管他热不热呢。
突然想起来他好像冲我笑了,我就试着和他搭话。
看他买了一大包零食,就问:“零食吃的饱吗?”
“我去食堂转了半天,实在不知道买什么,就买了这个。”
他还买了个密码本,跟我的本是一个系列的。芦苇花语,但是没我的好看。然后我借故调侃了几句,说他没眼光。
明艳的阳光,洒在冰棱上,晶莹的水花绽放在一瞬间,闪耀夺目。
就这样,冰霜化解。人与人相处的微妙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可是考试终究是考砸了,当时的心理压力真是巨大的。不过现在想来,就算不考到60分也没关系,还是很好的一件事。
不知学校为什么脑洞大开弄个文明寝室评比,首先得给寝室起个名字。
然后……好玩的事情就来了。
徐苍风轻云淡的说出他们寝室的讨论结果:王的遗迹、堕落之殿……
你们寝室是哪个副本……
苏乔诗的寝室也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唾沫横飞,口无遮拦。因为是八人寝,有一个姑娘搬出去了,所以她们在讨论要不要叫七仙阁……我还凌霄殿呢……
不如叫“极乐世界”吧……
顿觉凌霄殿算个甚!当然什么怡红院漱芳斋不提也罢。
最后一个比较文艺的妹子拍板,“海角七号”。这个名字在我心里留了好多年,以后还会一直继续下去。寝室里的妹子,不管是不是知心朋友,但总有一个寝室在那个地方。那里的人,我称她们为“家人”。
一个短暂的假期过去,不论乔诗考得多差,得到的永远是家人鼓励和温暖。因为我的放假,推迟他们本早就想吃的晚餐,和一切。不管怎样没有责备,只是让我寻找解决方法。
我十分愧疚地接受生命馈赠给我的他们,想起前阵子还在为徐苍的冷淡各种神伤发呆。找准一堆书,在没有焦点的眼睛里思考人生。
我不会再为这些事难过了,我只为你们,我只在意你们。苏乔诗在日记里写下豪言壮志。
七月中旬的闷热似乎并没有如期到来,晚自习沉淀的寂静召唤出窗外的凉风,丝丝缕缕,纵享丝滑。原来放低对徐苍的要求,自己的强迫受伤也释放了不少,天际的星星都亮了呢。
徐苍今天似乎并没有写题集,反而在一本我从没见过的本子上奋笔疾书,主要到我紧贴的目光,他忽然收起本子。“看什么看,哥写日记呢”!
乔诗瞬间来了兴致,“你也写日记,没看出来啊”。
“哥写日记很奇怪吗?不信你看……”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
“我就是不信,给我呀给我呀给我呀……”
一个耍赖一个硬抢,不过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只是意味不同。
乔诗闹了一会儿,也就开始遨游书海,放任徐苍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九点半终于下了自习,老班建议住读生再接再厉写到十点,但是并不强求。徐苍平时都是到教室熄灯之际才走,不过今天确实奇怪刚打铃就走了。乔诗为了掩饰什么,也遵守自己在日记本立下的“壮志”。等到在他和李铭走了之后才抬头放松,竟然发现徐苍的课桌被收拾地很干净,上面躺了一个眼熟的本子。
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的日记本吗?
他把所有杂七杂八的卷子和书都收起来了,只留下这一个本子这么显眼。难道,他是故意放这给我看的吗?
真是个虚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