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春光原名庶子嫡女》紫硬玉

15、伏笔

　　“不知道莫雅是怎么跟你说的？”孟氏到要看看，莫雅怎么将她的忤逆告之莫怀古的。

　　莫怀古笑着坐到孟氏身边，“雅儿那孩子也是个实心眼儿，知道惹了你不快，她也不好受，她说她也没想到余老太君会知道她昨儿不适的事情，也没想到居然会给送了人来。她笨口拙舌的，是跟你说什么都不对，想讨好你，可偏生总讨好不到地方去。唉，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从小就寄人篱下，这么多年我也无暇顾及她，刚才看她受着委屈忐忑不安的小模样，我这做父亲的，实在是不知滋味呀。”

　　莫怀古说到这儿，已经很明确的给了孟氏一个讯息，那就是莫怀古是坚决相信莫雅的话，一定不会站在孟氏这边儿的。至于莫雅惹孟氏生气，那纯粹是莫雅说得那样，孩子不会说话，你这做母亲的，是不应该同她真去计较的。

　　要孟氏就这么简单就接受莫怀古的说辞还是相当难得。只是，同莫怀古做了多年的夫妻，孟氏也多少知道这时候莫怀古的耐心多少也用完了，要是自己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接下来莫怀古就开始闹他的脾气了。

　　可不说孟氏又是在咽不下这口气。

　　“|唉，这个大小姐，我是没法说了。莫舒就再不会用那样的词儿来跟我说话。罢罢罢，老爷既然信了大小姐，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回头跟莫舒说一声，还是少去同她大姐姐相处吧，别一个没教好，再带坏小的。”孟氏长叹口气，故意说得恶毒。

　　莫怀古皱着眉，“夫人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孟氏深吸口气，正色对莫怀古说，“老爷，您说，这么多年来我可曾跟您红过脸？我可曾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不说别的，咱们家的大小姐的教育……反正我实在是不敢恭维。既然老爷都不在意，我又何苦做那恶人？本就是后母，不被人说迫害她就不错了，又哪里真敢做过分的事情？”

　　“可这过分的事情还不真发生了？”莫怀古故意跟孟氏呛声，憋的孟氏差点儿晕倒。

　　稳了稳心神，孟氏强忍着怒气，在心底不住的提醒自己，莫怀古可是她一辈子的指望，万不能在莫雅的事情上让莫怀古跟自己生疏了。当下笑道，“所以还不兴我自己臊得慌的啊。”说罢，为莫怀古倒了杯水放到莫怀古的面前，“我就是憋的慌，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这脾气对莫雅多少有些迁怒的意思。可没想到孙家居然这么蛮横不讲道理，竟然还真就送了两个人来。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面不说，老爷的面子也无光啊。”

　　孟氏将自己的责任是推的十足十，而对莫怀古的关怀又表现的十成十，一时倒说得莫怀古动容不易，觉得孟氏也不容易，为了他为了家操劳不说，又碰上个难产的余老太君。莫雅不知道如何跟孟氏相处，孟氏不也一样？俩人情况都差不多。既然彼此都有心往好了相处，莫怀古就觉得自己家里还是很和睦的，稍稍有些争吵也不过是娘俩不知道如何相处而产生的，回头说开了自家依旧是京城稍有的和睦家庭。

　　孟氏见莫怀古开脸了，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转而换个话题，“这人都送来了，我想着也没个道理真退回去，否则这话只能越传越糟。反正孙家那头是一准儿认定我是个恶人，一定会迫害雅儿。我就不懂了，这群人为何总不想咱们家好呢。”

　　莫怀古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那群人真是可恶。”

　　说了一大会儿孙家和余老太君的不是，莫怀古见孟氏脸也开了，这才继续所莫雅，“那孩子吓得什么似地。有一点儿你说的虽然没道理，但也有些道理。雅儿从小不在咱们身边，小孩子么，对家里的亲人总是患得患失的，更何况那孩子又没跟母亲生活过，难免会不知如何去做，你就多担待些吧。总之我是可以肯定的跟你说，莫雅是绝对孝顺的，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孟氏苦笑，心道这个莫雅真是厉害，这才来了多久，就三下五除二的将莫怀古给拿下了，是她说什么莫怀古信什么，自己连个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孟氏强笑，“我还真能跟孩子置气不成？刚才的气话不过也就跟老爷你说说，见了莫雅，我还这能铁青着脸不理她不成？”

　　莫怀古大为感动，握住孟氏的手，直赞叹孟氏为良妻。

　　“老爷~！”孟氏笑着说，“说起来，莫雅年纪也不小了，京城许多姑娘在她这个年纪都已经说好了人家，老爷您看，咱们是不是也该为她想一想。说实话，这孩子的婚事我是一早就上心的，生怕选的不好落了孩子的埋怨。说实话，毕竟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这话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毕竟不是亲母子，多少还是会有些隔阂，有些话莫雅能跟老爷说，能跟莫舒说，却未必会同我说。特别是婚事这类事情，女孩子腼腆，面皮子薄，我也不好问，只是咱们多少也要上上心，总不能真要带孩子大了才去找，到时候满京城可没多少适龄的少年子弟了。”

　　莫怀古听后沉思。孟氏所言极是，在京城住了那么多年，莫怀古也知道京城的规矩。这嫁女可不是一件随意的事情，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儿可都是从一出生就开始相看合适的人家，不说几岁就定下亲事，但很多也不会等到及笄才为女儿相看夫家。基本至少也要在十一二岁左右将家中女儿的婚事给敲定，然后疼爱女儿的就多留个两三年，全留着多备些嫁妆。总之是很少有及笄时才议亲的。

　　“不知夫人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嫁人是大事，要是莫雅不得莫怀古的欢心，莫怀古很有可能此时没这么一问。但谁让莫雅很得莫怀古的心，回家这几日便成功将莫怀古拿下，让莫怀古觉得不选歌好人家实在是愧对莫雅。

　　孟氏笑着说，“哪里有那么好选的，老爷您想，满京城那么多世家子弟，我平日又是个不打走动只知道在家相夫教子的，很是不懂。对了，说起婚事，昨儿我娘家嫂子来了，怎么，她娘家光耀是不是真如她所说改好了？若真是可就阿弥陀佛喽。”孟氏双手合十，一副虔诚模样。

　　莫怀古一定宋光耀的名字立马皱起了眉头，“那个混账东西再改好也是个混账。你是不知他在外头又多不是个东西，算了，说她做甚，没的误了你的耳朵。怎么，你娘家嫂子来就说了这个？”

　　孟氏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原来这样，我还真道那宋光耀改好了，昨儿看着我娘家嫂子的意思，大有看好咱们家雅儿的样子。我原想着，这浪子回头金不换，若真改好了，这从泥地里爬出来的人，多少也能懂事了。没想到居然还不是个东西，真是的，回头我就派人回家说嫂子去，咱们家再不济，也不能由着她这样乱点鸳鸯谱，这不是诚心害咱们家莫雅么。”

　　莫怀古动容的看着孟氏，深感孟氏贤惠，能为考虑到如斯程度，真乃贤妻也。

　　孟氏低头做主一副羞涩的模样，实则心中骂惨了莫雅，真是个难缠的对手，自己千方百计的舍下的圈套，居然还没用上就被自己先拿出来自救了。跟莫雅过招还真是一招都不能输，这一招错，可真会满盘输啊。

　　莫怀古踏着月色去寻莫雅，刚从探月阁里出来，不曾想莫雅和钟姨娘倒是投缘的很。刚才钟姨娘同莫怀古聊起莫雅时，那是满口的赞叹，自己可从未在钟姨娘口中听她如此赞叹过那个孩子。钟姨娘说了，莫雅心善，年纪又小又常年借住余老太君家，其实莫雅心中还是很想莫家的，只是一直苦于没人提起，小丫头就只能忍着住在西都。钟姨娘也不说谁的不是，只是一再言说莫雅的不容易，以及莫雅回来后是多么的开心。特别重点突出了下莫雅来看她时对她怀孩子报以衷心的祝福。

　　“大小姐从小就没同兄弟姐妹们一处长大，如今都长大了，她初来乍到多多少少心底发憷。更何况所说是亲兄弟，可家中的几位少爷到底也是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肯定没有那从下一起玩耍到大的情谊，大小姐上次过来，言语间，多少露出些许寂寥。因而，也对妾身肚子里这个孩子，高看了些。还说这次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兄弟长大呢。”

　　听钟姨娘的话，莫怀古眼前仿佛出现了莫雅怯生生委屈屈的小模样。心中一时柔软，又想到之前在同孟氏说话时，孟氏跟他说的话。孟氏的意思，莫雅年纪不小了，很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的议议亲，没的耽误了孩子一生。只是孟氏自觉自己这个继母这段时日多少同莫雅有些许的小尴尬，这话最好还是由莫怀古去问问莫雅，毕竟莫雅进京也有段时日了，外宅男子肯定是见不到的，可内宅京城贵妇们却认识了不少。孟氏想让莫怀古去问莫雅，可有心仪的，若是有，趁早说出来，大家好准备，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好知道往哪里使力气。

　　莫雅正在屋内同秋风等闲聊，忽闻莫怀古来了，莫雅微微挑了挑眉毛，轻轻摸了把脸，表情转换的很是自如。

　　“爹爹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莫雅眨着眼睛，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

　　莫怀古一见这样的莫雅，就是心中柔软，轻笑着安抚道，“你放心，你母亲说了，绝对不会生你的气的。都是母子，都是一家人，哪里真有那么大的气生。”

　　莫雅心中不屑，面上却是一脸动容，似乎被莫怀古的话所感动，又似乎因孟氏没有生她的气而欣喜，总之，百感交集的表情在此愉悦了莫怀古。如此小心谨慎的莫雅，如此知道维系家庭和睦的莫雅，怎能让莫怀古不喜爱？不想多对她好一些？

　　莫怀古三言两语将孟氏所言跟莫雅说了，“……你母亲其实也是好意，有些话她也确实不好说。说实在的，她自己还臊得慌呢。总是巴望着你回来，结果你一来就闹出了这么多事儿，别看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但多少也是她管教不严所致。你怕她伤心，她还怕你同家里离了心。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心中有什么就同为父说，为父一定为你选个好人家。”

　　莫雅心中冷笑，孟氏的手段倒是越来越入流了啊，都知道埋伏笔了。果然，她就奇怪，那么精明的女人，怎么会那宋光耀来说话，这不是自掘坟墓，自讨没趣？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先用宋光耀这烂到泥里都损泥的家伙来晃莫雅的眼，让莫雅觉得孟氏真的会将自己说给宋家时，再出招鼓动莫怀古来问莫雅可有心仪的对象。若是莫雅此时说了谁家，那就真正中了孟氏圈套。

　　随便莫雅说了谁家，孟氏回头都有话柄了，甚至可以说莫雅不守妇道，小小闺阁女儿在家整日思春，如此家教怎能任由她发展下去？这不是败坏门风，家门不幸么！而反之，莫雅将此时尽数推了，则又是将主动权放弃交给了孟氏。这将终身交给孟氏……不用孟氏自己说，就是莫雅自己也一定不会答应的。如此两难，无论如何都是孟氏站了优势。

　　莫雅听完低头一脸羞涩，半响才幽幽的说，“女儿初来乍到，又哪里真会认识什么人？就是京中贵妇也是少之甚少，更不用说与那些夫人见面时心中惶恐不安都来不及，又哪里会去想些别的事情。只是，爹爹，女儿只望爹爹能答应女儿，一定要女儿同意了放认准。如若不然，女儿宁可赖着爹爹，也好过离了咱们家这片天，又入了不顺心的地界儿。”

　　莫雅说得可怜，莫怀古听的伤怀，特别是莫雅说又入了不顺心的地界儿，更让莫怀古揪心。余老太君当日将莫雅带走后，自己是再没问过这个女儿的事情，如今想来，也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失职。女儿再有不是，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又是这般的惹人疼爱，自己偏偏忽略到如斯地步……

　　莫怀古是个情绪化的人，心中的感情很快就表现在脸上。莫雅咬着嘴唇，红这眼眶，“爹爹。”

　　莫怀古抬起手，阻拦莫雅下面的话，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行了，这事儿你爹我心里有数了。雅儿放心，爹爹绝迹不会让你嫁的不顺心。一定会找个十全十美的人家，一定为你谋个好日子出来。这事儿回头我再和你娘商议下。你就好生休息吧，在家里也别多想，这事儿你就等消息吧。反正爹把话放这儿了，只要我闺女不同意，天王老子你爹也不答应。”

　　莫雅冲着莫怀古的挺直的背脊喊了声“爹爹”后，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