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距离，最远的人》迎风的馒头

8、第八章

　　病房门口，凌菲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她愣在门口，无法挪动脚步。那个人平静地对父亲说，“公司我就收回代你掌管了，你也老了，该歇歇了！想夺回的话就再让你的儿子准备吧，就像我今天走到这里一样！无论花多少年，准备多少次，我都会奉陪到底！”
　　他说完便走出了病房，路过门口时，正对上凌菲一汪似水的眼睛。他撇过头，步伐沉重地朝外走去。
　　凌菲跟着他来到医院后面的一片草地上，他停下了步伐，背对着她。凌菲的语气很平静，“牟宸，你这些天不跟我联络去哪里了？”
　　他不回答。
　　她轻笑了一下，好似讥讽，“回答不出来吗？我也是明知故问。暑假里消失的那段时间都是在筹备如何吞并我爸公司吧！”他继续低头沉默，她停顿了半晌，才低声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得知了我的身份？”
　　牟宸缓慢抬起头，直视着她，平静地说，“一直”。
　　凌菲轻笑一声，“原来我一直养虎为患而不自知！”
　　他沉着声音，缓慢说着，“虽然他是你名义上的父亲，但我一直以为你是你，他是他。不然你也不会收留自己父亲仇人的孩子。”
　　凌菲只觉得胸口被什么狠狠地纠在一起，现在才来追问这些有什么意义，这个孽是自己作的。
　　牟宸稍微走近她，“对不起……这不紧只关系到我一个人，公司还有很多企盼回归的人，他们支持我，我不能辜负他们……”
　　凌菲打断他，“你没有错，需要道歉的人也不应该是你。”
　　空气在两人之间凝固，明明只有几步之隔，却像隔着两个世界。她转身背对他，淡淡地说：“从前我就觉得你是一只带有攻击性的小狮子，呵呵，如今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我认为的该做的事都去做了，你也执行了你的使命，我们互不相欠。”
　　那个雨夜，她目睹了前来求情的牟宸在自家大宅外整整站了一个晚上。父亲命令他们谁也不准出去。第二天早上，她看到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沉重地一步步离开，面如死灰。凌菲离家独立后，辗转打听了解到他过得很苦，心存不忍。于是给他介绍工作，最终又收留了他。跟他相处以来，她故意隐瞒身份，从不曾提过自己的家人。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掺杂父辈的恩怨，不必要的仇恨。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想法，父亲是父亲，我是我……
　　萧瑟的秋风里，牟宸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蹲下身来，拾起地上渐黄的槐树叶。他记得她说过，槐树，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个引人感怀的树。那个她酩酊大醉被他从PUB拖回家的晚上，她跌倒在他身上，在闪动的泪光中，他差点没忍住就亲上去。他一直知道她是仇人的女儿，想爱不敢爱，想恨也恨不起来。想着自己的使命，迟早要割舍，却还是不可救药的想要呆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