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二.1.（41）（包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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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包拯那里查到了什么程度，有了什么证据。单凭几句诗，一本话本，很难确定这就是崔明冲杀人的动机，这只是主观臆断。也许这些看似有联系的事件，真的只是奇迹般的巧合呢？
公孙策脑中形成了两个相反的推断。
一个推断是崔明冲为了名利，抛弃了青梅竹马的云霜，作为崔、云二人的同乡，前来赴考的孙文才发现了崔明冲的薄情寡义，威胁了崔明冲，所以被杀。但当时崔明冲还不忍心对曾经的恋人下手，一了百了，直到一年后，大概是见云霜似乎无意离开京城，他为了保住仕途杀了云霜。阮文浩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发现了这段往事，于是再次威胁崔明冲，继而被杀。
另一个推断则是云霜单恋崔明冲，所以绣了手帕，留了诗，而崔明冲可能根本不认识云霜。孙文才因为意外高中，乐极生悲，最后一命呜呼。云霜也许真的是自杀，或者以伪装自杀的方式跟别人私奔或者独自隐姓埋名过平淡生活了。而阮文浩，这个公孙策亲自参与调查的案件，他不能坚持这也是意外，但他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
当自己信任的人做出不能被原谅的事，对公孙策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沉痛的打击，一种深深的伤害。
公孙策决定在包拯不在的时候独自调查这件事。他想在包拯之前查出真相，更想证明崔明冲的清白。
晚饭时，公孙策满怀心事地和包夫人坐在一起吃饭，眼睛放空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包夫人看他的眼神。
公孙策想着案子，包夫人想着儿子。
她揣测着公孙策的心事，心不在焉的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儿子吗？昨晚他们在一起睡了吗？他们的关系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是儿子一厢情愿还是……
“阿策啊，包拯这么匆忙出差，是有什么事啊？他跟你说过吗？”包夫人开口问道。
公孙策抬眼，想起包拯给他的留言，忙道：“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临时检查吧，他也没跟我说，只是最近听朝里的人传的小道消息是这么回事。”
包夫人凝神观察着公孙策的表情，见他眼神有些闪烁，知道他有意隐瞒。包拯临走之前肯定跟公孙策交代了什么，有意瞒着她这个老太婆。罢了，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想法，就装一回糊涂吧。
公孙策见包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有所怀疑，不过她没再追问，大概是信了吧。
这天的晚餐难得的安静，谁都没有多说话，似乎是怕泄露了各自的心事。
回到房间，公孙策撑着下巴，看着桌面上闪烁的灯火发呆。
似乎昨天在包拯的房间时，眼前也闪过这样的灯火。不知道包拯那边怎样了？疫情严重吗？带去的医官能否开出良方，药到病除？
昨天好像说了什么重要的事，似乎和阮文浩的案子有关，可公孙策怎么都想不起来。
公孙策突然想去包拯房间看看，回到现场，大概能回想起当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包拯的房间没有锁，虽然觉得私闯别人的房间不大礼貌，有种窥探他人隐私的感觉，但是公孙策对自己说，这是为了公事，不是因为对他房间有兴趣才去的。再说这侍郎府的每间房都是自己的，房主看看自己的家，这很正常的。对，很正常。
虽然心里说的义正言辞，一片坦荡，可一旦做起来，公孙策还是有些心虚。他估摸着包夫人睡下的时候，悄悄推门出去，走到包拯房间门口，回身留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迅速闪进了包拯房间，关好门。
门一关，房间内一片黑暗。看来还是得点灯。
公孙策看到包拯桌上散落的一些纸张，上面写着一些词句，大概是包拯思考时随手写下的。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雨还”两句中，“山”“佳”“相”“雨”四个字分别被圈了出来。
看来包拯也注意到了这四个字之间的联系。
“和石？”公孙策注意到了这个词。
包拯怎么会知道“和石”？是自己说的吗？阮文浩那块玉其实是和石吗？公孙策心中沉了沉。如果是和石，那个人的嫌疑便又大了一些。
三更的锣敲起了，公孙策打了个哈欠，不愿再想，吹了灯，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虽然没想起昨晚的事情，但也有些收获。
接下来的几天，公孙策提前做好了三甲公布后的后续工作安排，包括安排人报喜、组织宫廷宴会等，初步拟制了实施方案，定好了实行人员。
剩下的时间中，公孙策做了很多原本是包拯计划中的事。
第一天，公孙策查看了两年前科举时试子的登记名册，确认了孙文才是云南云县人。
第二天，公孙策抽空去了趟开封府，让户房的人帮忙查了一下云霜的户籍登记。
云霜是云南云县舞兮乡人，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三年多前，云霜父亲亡故，云霜独自一人从前往京城，自称寻亲。但是根据她的户籍记录，她在京城并亲人。后寻亲未果，盘缠所剩无几之时又遭遇抢劫，身无分文，被风月楼柳妈妈收留，入了乐籍。
第三天晚上，公孙策乔装打扮，伪装成外地考生，去了趟风月楼。
公孙策从未踏进过风月场所，心中有些犯怵。他原想叫展昭陪他一起，但前日在开封府时听说展昭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来过，说是枢密院那有些要事，展枢密使跟包大人打了个招呼，把儿子叫回去帮忙了。
公孙策在京城的名媛圈子里虽是名声很盛，但他向来低调，不爱抛头露面，之后作为礼部侍郎，与开封府知府相比，他直接接触百姓的机会并不多。见过他本人的多数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名声也是从这传出去，搞得近乎全城皆知，不过最近两年他已经入了“黑名单”，所以城中真正能把他的名字和本人对的上号的人并不多，因此他才敢冒险乔装去风月楼。
公孙策换了身普通质地的绸缎衣服，虽然不是很讲究的材质和做工，但足以显示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子弟。出门前他特意在口中两颊的位置塞上了两团棉球，改变了脸型，并在脸上用墨水点了几下。不过即便如此，在他刚踏进风雨楼的时候，也还是被一群姑娘像蝴蝶见了花一样，围了起来。柳妈妈也扭着腰肢满面春风地招呼他。
公孙策第一次被如此多的女人围观，下意识地想躲，脸上也热了起来，然而他这幅模样更是惹起了姑娘们的兴趣，纷纷推销着自己。
柳妈妈一看公孙策就是头回来的新手，脸上分明写着“钱多人呆肥鸭子”，这么好的资源可不能放手，便宜了别家，一定要让他第一次就觉得这里是最好的，以后再不去别的地方。
柳妈妈清了清嗓子，给姑娘们使了个眼色，姑娘们纷纷退下。
公孙策是一放衙就在路上转了几圈，躲过熟人，绕路去了风月楼，到的时候还早，客人并不多，大堂里空空的。
柳妈妈与公孙策在一张桌子边坐下，施施然给他沏了杯香茶，笑着对他道：“公子请放松些，我们这风月楼，温柔乡，自然是能让你轻松自在的地方，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妈妈我说，咱家的姑娘各种类型的都有，保管都是善解人意的美人。”
公孙策故作镇定地用江南口音说道：“小生，小生听说云霜姑娘举世无双，可惜红颜薄命，小生无缘与姑娘相见。知道云霜姑娘曾在贵楼，今次慕名前来，望一染姑娘余香。”
柳妈妈眼珠一转，心道这书生果然是呆，但倒也痴情。不就是想找个跟云霜差不多的吗，绕这么多弯弯道道的，读书人果然矫情。
柳妈妈掏出帕子点点眼角，作出伤心的样子：“公子说的没错，云霜姑娘确是举世无双，可怜她福薄啊……哎，我那苦命的孩子……这样吧，如月姑娘是云霜的好姐妹，也是最了解云霜的，她现在的房间也是当年云霜住过的，就让如月姑娘陪陪公子，如何？”
公孙策心中暗喜，柳妈妈的安排正中他的心意。
公孙策连道：“那就听妈妈安排吧。”
如月姑娘也就二十岁上下，看着略显紧张的公孙策，嫣然一笑，给他斟了一杯酒，送到公孙策嘴边。
“公子紧张什么呢？莫非是信了那传言，害怕云霜的鬼魂会出现在她原来的房间？”
公孙策身体向后微仰，躲过越靠越近的如月，从她手中接过酒杯，侧脸回道：“不不，小生不信鬼神。如能见到云霜姑娘，小生也是求之不得。”
“哟，公子你这么说我可就不爱听了呢，在一个姑娘面前说想见别的姑娘，这可不好哦！”如月一手搭在公孙策肩上，再次靠近他。
公孙策微微闪了闪。
如月轻笑，问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小……小生……”公孙策思考着，随口编了一个化名，脱口而出：“小生名叫孙束竹”。
“原来是孙公子啊。束竹，好名字。竹，万物中潇洒，修篁独逸群。看似瘦弱中空，实则坚韧内敛，傲雪犹碧色，迎风而不折，就像公子你一样，清高，拔群。”如月笑赞。
“姑娘谬赞了。姑娘的才情着实令小生钦佩。”
如月向后撤回身体，在公孙策身边坐下，无限感慨道：“这些啊，都是我那个好妹妹云霜教的。我听妈妈说，你原本是想见云霜的？不知是仰慕她的容貌还是她的才华呢？”
公孙策将脸转向如月道：“其实……小生是听说了云霜姑娘的一些故事，也看过市面上流传的一些话本，小生被云霜姑娘的才情所吸引，为她的遭遇而难过。小生想，想多了解她一些。如月姑娘，你可以给小生讲讲吗？”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二.1.（41）（包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