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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中毒 ...

  •   关晓萌举办宴会的目的很简单但也不可与人知,她想通过邀请富安安参加宴会为今后两人关系缓和打下基础,另外就是她如今很欣赏富安安,并不像以前那样认为富安安不配做自己的三嫂,有意给富安安与自己三个创造机会去熟悉彼此,所以关晓萌很重视这一场宴会,很期待富安安的到来。所以当关晓萌看到从富家马车里下来的只有富臻臻时,所有的期待都揉成眉心的皱褶。
      “抱歉,晓萌,大姐姐她来不了。”富臻臻的表情就像富安安的无法到来是她的错,然而她又表现得无辜,两种不同情绪交织在一张好看的脸上很完美地塑造出贤淑的一面。
      关晓萌不太高兴,但还是忍着脾气问道:“怎么会来不了?”
      富臻臻脸上顿时现出为难的神色:“晓萌,大姐姐她有些事,所以来不了。”
      关晓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眉头一挑:“在家?”
      富臻臻点头。
      关晓萌没再问了,领着富臻臻去与一众千金小姐说笑,看那表情像是并不在乎富安安的爽约。
      宴会进行到中途,兴奋的关晓萌借着去盥洗室的机会去了一趟后门。
      “查出什么事了?”关晓萌望着夜空问道。
      关家车夫低着头站在后门角落里,说道:“富家大小姐病了。”
      七个字足够了,关晓萌点点头转身离开。
      ……
      梨园小楼前的空地上跪着在梨园侍候的一众仆从侍女,其中有一半脸颊红肿,正是昨晚被富安安敲打、在梨园中稍微有点地位的下人。从敞开的厅门望去,富家老夫人坐在正对着厅门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大夫人与二夫人分坐两边,神情凝重,脸色难看。
      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抬头,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空气似乎都有了份量,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就像有一座大山压在众人身上。
      轻微脚步声传来,答复人二夫人一起抬头望向楼梯口,孙妈妈与家庭医生一前一后下楼。
      “老夫人。”孙妈妈小声在老夫人耳边唤道。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丫头怎么样了?”
      那名家庭医生走到老夫人近前,回道:“幸好及时,老夫人放心,已经脱离危险了。”
      二夫人闻言松了口气,憋在眼底的泪意这下终于找到决口夺眶而出,一边咬牙切齿又恨又怒地道:“母亲,这事您一定要给大丫头做主啊,这上午还好好的,回到院子里才一会儿工夫就出了事,要是安安真出了事,叫媳妇怎么活啊!”
      大夫人也很生气,她管理整个富家的后宅,如今富安安差点丧命,那是她管理不力,不管是谁搞事,那都是在打她的脸。
      老夫人没理哭哭啼啼的二夫人,只是望着家庭医生,后者知道老夫人想知道什么,道:“大小姐是中毒了。而且虽然经过抢救及时解去了大部分,但依旧伤了心肺,需要静养。”
      “多久?”二夫人急忙问道。
      “那毒太霸道,估算最少需要静养一年半到两年。”
      二夫人闻言一惊,大夫人面色一变,惊道:“你说中毒,可有证据?!”
      孙妈妈将陈氏送给富安安的衣服放在桌几上,动手将衣服反过来露出衣服里面,后背靠近背心的地方有一层不细看很难注意到的淡黄色块,面积约成人手掌大小,孙妈妈让人去取来放大镜将那色块放大,顿时将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脸色给吓得毫无血色。
      细如针毫,密密麻麻,附在衣服里面就如一块色板,然而经过放大镜放大出一幅让人头皮发发麻的模样来。
      老夫人震惊之余大怒,硬着声音问:“这是什么。”
      “乾州有一种植物叫桐花,花瓣可入药,花瓣上的细毫有毒,与人体碰触便能使人中毒,少量可致人手麻面麻呼吸不畅,量大可导致窒息以及其他重大病症,救治不及时甚至有生命危险。”家庭医生说道。
      老夫人面色铁青,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抬眼望着厅外跪着的一众下人,抬起右手。孙妈妈明白那抬手是什么意思,上前扶着老夫人起身出厅站在廊檐下。
      “孙家的,你去将陈氏带过来。”老夫人的声音很平静,完全与她脸色不搭。
      孙妈妈面皮一紧,应了声是,带着人往偏院去了。大夫人与二夫人转头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对方的心与自己一样不稳。
      多年前,富家发生过一件大事,当年老太爷意外早逝,富中恒富中远兄弟年岁还过于年轻,老太爷的嫡亲兄弟欺老夫人妇道人家带着一双未满二十岁的儿子,想谋夺富家家主之位,当时老夫人便是眼下这般脸色铁青却又平静得吓人,手段奸狡地将那一帮子兄弟找出各种罪名发放得发放,处死的处死,狠辣果断的一面至今还停留在大夫人记忆里。
      至于二夫人她虽然没见过当年老夫人动怒,但不妨碍她眼下心境不稳,此次富安安出事与她无关,她心虚自己在东陵下的黑手,被老夫人的脸色震住了。
      陈氏很快被带到梨园,她已经知道富安安身上发生的事情,脸色有些白但依旧极力表现镇定。
      “衣服是你做的?”老夫人垂眸望着跪在面前的陈氏,面无表情地问道。
      “回老祖宗的话,是我做的衣服。”老夫人的目光就如利剑刺心,陈氏回话语气微颤。
      “来人,将陈氏送去执法堂!”
      陈氏面上血色瞬间褪尽,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抬头对上老夫人的眼睛:“但是大小姐身上发生的事与我无关!”
      “你这是不服?”老夫人寒声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是我做的事我不愿让人污了我的清白!”陈氏毫不退让。
      一旁的下人噤若寒蝉亦震惊不已地望着陈氏,暗道这个平日里不着显的陈夫人表面上看起来柔弱,骨子里竟然敢跟老夫人抗衡。
      老夫人冷笑,直接让人将秦桑喊来,指着陈氏,对秦桑道:“你给仔细说说那衣服有几人碰过!我倒要看看我可是蔑了她的清白,冤枉了她!”
      秦桑跪在老夫人面前,低着头道:“昨日小姐从六小姐手里接过衣服后没有别人碰过。”
      “你说不是你,莫非你在指控是六丫头做的?”老夫人盯着陈氏的眼睛说道。
      陈氏面色惨白,六小姐是她的亲生女儿,老夫人这般将她的女儿拉出来摆在台面上,是打定主意不论是不是她,她都要为这件事承担……老夫人这是宁可错杀呀!
      “奶奶。”楼梯口处响起富安安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
      富青青坐在床边望着床上双眼紧闭,雪色面容透着淡青色的少女,眉头紧皱。她不是在担心眼前少女的身体,而是想不到这家里还有人想富安安死。
      少女的眼睫轻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那双在五官里最出色的眼眸光芒黯淡就像蒙了一层薄雾,那双眼轻轻眨了眨,眨去眼中薄雾,薄雾下琉光渐显。
      “青青?”声音很细很轻,然而房间内只有富青青,又靠得近,沉陷在思绪中的富青青悚然一惊回神看向富安安。“大姐,,你醒了!”
      富安安点点头:“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她记得她昏过去前周围有很多人。
      富青青刚在楼梯口看了会楼下的动静,于是道:“祖母正在惩罚陈姨娘,要将陈姨娘送去执法堂。”依照富青青看来陈氏是无辜的,一看就是被陷害的,因此富青青说这话时语气颇为同情。
      富安安听了这话两条眉毛揪在一起:“奶奶这莫不是气糊涂了吧?”
      富家也只有富安安才胆敢说老祖宗糊涂了。富青青暗自撇撇嘴,羡慕有之嫉妒有之。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是我做的事我不愿让人污了我的清白!”
      听着陈氏据理力争,富安安眉头皱得更紧,吃力不已地坐起身子,找了来衣服套上,然后对富青青道:“青青你来扶我下去!”
      “大姐你刚醒,医生也说你需要静养休息……”剩下未说出口的话全部葬身在清冷的目光中,富青青一瞬间对应上记忆中那双冷漠的眼睛,心头一惊恍若一桶冰水兜头倒下,惊跳似的起身扶着富安安下床,极缓慢地朝楼梯口走去,耳边听着楼下对话,眉头紧紧地死死地皱着……
      ……
      “奶奶。”富安安一手扶着扶手,靠着富青青的搀扶卸去大半身力量才平稳地站在楼梯口没腿软滚下楼梯,轻轻喊道,“奶奶,这事交给我吧。”
      然而老夫人却是铁了心:“孙家的,送大小姐回房休息。”
      眼见孙妈妈要来送自己回房,富安安情绪激动之下,脸上刚恢复一点的血色又因着剧烈的咳嗽而散去:“孙妈妈,你要是敢逼我动一步,我……咳咳咳……”急忙拿帕子捂住咳嗽声。
      一旁的家庭医生见状,连忙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大小姐不能情绪激动!”
      像是印证他的话,孙妈妈一声惊呼抱住身子瘫软的富安安,垂眸看见帕子上的血迹更是大惊失色:“大小姐!”
      富安安没昏过去,而是靠着孙妈妈,盯着老夫人:“奶奶,请把这事交给我处理。”
      “你——”老夫人抖着手指着她,气道:“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让丫头坐在地上不成!”
      孙妈妈与富青青回过神来,急忙将富安安搬到楼下坐着,有侍女取来薄毯给她盖上。老夫人在富安安身边坐下,瞪着她,气得不轻,手里还拿着富安安刚才拿来捂住咳嗽的帕子,大拇指处正好压着一点红梅。
      “奶奶,您别生气,交给我吧,这事关我性命,奶奶,情交给我自己处理吧。”富安安扯着老夫人的衣袖,讨好地笑着,因方才咳嗽得激,勉强聚集的精力消去一大半,整个人显得更加虚弱:“奶奶,求您了,您最疼孙女了,奶奶,求您答应我吧。”
      老夫人担心他情绪激动再咳血,无奈之余只好点头允了:“罢了罢了,怎么以前就诶见着你这丫头性子这么倔?”瞪了富安安一眼,对孙妈妈道:“将车恩施送回院子去,派人守着,除了大小姐,其他人不许靠近那院子一步!”
      富安安眯眼笑,上半身挪到老夫人怀里,这才心安了些,不由得眼眶发热鼻子酸涩涌上一股泪意。
      “奶奶,我好难受。”富安安语带哭腔说道。
      老夫人眼圈一红,那颗对别人很对自己更狠、冷酷强硬了大半辈子的心在这一刻软得一塌糊涂。
      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湿意,老夫人说道:“这院子里的下人护主不利,我富家可不养没用的下人,孙家的,你去我那院子里先拔几个老实本分的过来,明儿个去外面找牙婆子买几个新的添到丫头院子里来。”
      一旁的大夫人应了声是。
      依偎在老夫人怀里昏昏欲睡的富安安闻言睁开眼连忙道:“奶奶,我这院子里的侍女婆子都用惯了,孙女不喜欢院子里有陌生面孔,那会让孙女心里不安。”说着,轻摇老夫人的手臂,四目相对传递着某种只有两人明白的讯息。
      老夫人叹了口气:“我怜你这丫头年幼丧母,如今倒是拿你没办法了,罢了,你也即将成年就先学着管理自己的小院子吧。”
      富安安抱着老夫人在老夫人脸颊上亲了口:“谢谢奶奶。”
      首次被孙辈如此亲昵对待,老夫人愣了下,表情僵硬了十来秒后渐渐缓和,见富安安一脸疲倦,眼皮都快撑不住了,于是叫来下人将富安安送上楼,富安安已躺倒床上就沉进黑甜梦乡,老夫人在床边坐了会确定她睡熟后才离开。
      回长寿苑的路上,老夫人搭着孙妈妈的手臂在前面走着,后方距离五六米外丫头婆子安静地跟着。
      老夫人塔头望了眼半明半暗夜色即将降临的天空,叹了口气道:“大丫头接二连三出事,前事未了一波又起,我这心里不安呐。”
      孙妈妈在一旁沉默地听着,听到老夫人说不安,眼皮子一跳,道:“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俗话说事不过三,想来经过这事大小姐会更谨慎小心些,老祖宗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摇头:“我总有预感,富家这后宅平静的表面将会被打破。”跟着又是一叹,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感慨,“大丫头她……长大了。”
      孙妈妈闻言一愣,没听明白。
      四目相对老夫人看懂了富安安要表达的意思,一双老辣精炼的眼睛虽然浑浊但还不瞎,看清楚了那双笑眸下藏着的凛冽血色,所以老夫人才会不安又欣慰最疼爱的孙女长大了。
      不安平静多年的富家内宅风云再起,欣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拥有了自保之力,最起码有了一颗警惕心,然而缓过来想想,老夫人又放心了,有她在镇压,这内宅的风浪再激又能激到哪儿去?这么一想老夫人又有心思拨动指间佛珠。
      对于富安安而言,眼下梨园里的下人都是她熟悉的,因为熟悉所以了解,因为了解所以才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说法。她又不蠢,虽然老夫人是好意,可在她看来将梨园旧有的下人遣走,就相当于将潜伏在她周围的那只黑手给放了出去……那可不行啊,她可不想让那只黑手在差点还是他后还能安然无恙如鱼入大海逍遥自在离开,她这院子就像一张大网,只要一天在她这院子里,她就有把握砍掉那只手。
      能动那件衣服的只有她这院子里的人。
      还有秦桑,富安安临睡前在心底暗道:“什么叫没人碰过那衣服?秦桑她自己不是碰过?富青青不是碰过?那衣服被随意搭在客厅一个晚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谁知道有多少人碰过?”
      对秦桑,富安安起了疑心。那么着急将罪名安在陈氏头上就此定案,秦桑你心底在想些什么?想要掩藏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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