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种蘑菇的小透明

15、第 15 章

　　在新源的这些天，段昔已经彻底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连对苏贺和简婉晴的称呼也从“叔叔”、“阿姨”变成了“爸”和“妈”，哄得夫妇二人眼角都快笑出皱纹了。要不是因为苏景文初五就要回去上班，他们初四就要回去，段昔和苏景文还真想再呆久一点。本来简婉晴提议苏景文自己先回去，段昔和汤圆再呆些日子的，可是段昔不放心苏景文自己回去便只好回绝了。
　　回来的路比去时顺畅不少，两人回到家时还不到四点，就一起回了苏景文那里。跟苏贺和简婉晴报完平安，段昔还有些失落。
　　“阿昔，怎么了，舍不得了？”
　　“嗯，舍不得。”
　　“那我们以后经常回去看他们。”
　　“好。”
　　“阿昔，我很高兴。很高兴我的家人也能成为你的家人，很高兴你能像我爱他们一样爱他们。”
　　“我也很高兴，我终于又有家人了。”
　　“汪！”
　　唯恐爸爸和干爹忘了自己，汤圆也赶紧来刷了个存在感。
　　“对，汤圆也是我的家人！”
　　“汪～”汤圆的尾巴再次摇成了电扇。

　　初五，大家都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息里，苏景文已经开始上班了。段昔体恤员工，每年农场都是腊月二十九开始放假，正月十六才开始上班，所以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十天段昔都是没什么事的。
　　靳旭过年又一个人去旅行了，给他打电话也没打通，估计是到了什么没有信号的地方，于是给他短信、微信、□□分别留了言，告诉他自己已经回来了。没什么事做，便带着汤圆出去玩了，想来想去，带汤圆去了农场，地方大，离暮云也比较近，刚好可以接苏景文下班。
　　汤圆玩够了，苏景文也差不多下班了，段昔载着汤圆去了暮云山庄。给苏景文打了电话，得知他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还要再等等。没法带着汤圆去大堂等苏景文，于是就去了后面的客房区。暮云山庄不同于市区的酒店，为了让客人充分感受自然，山庄几乎是依山而建的，这山不算高，坡度也比较缓，但景致的确是极好的。客房区分两个部分，A区在山脚下，由一栋栋大小不一的独栋的小别墅组成，B区在山腰上，是一些很原生态的木屋，两区的房子各有特色，能满足不同客人的需求。段昔不想走太远，就带着汤圆跑到A区靠近大堂的人工湖边等苏景文，湖面都结了厚厚的冰，所以段昔也不担心自己和汤圆会掉下去。等了一会就看到一个人从B区快速的往门口走，那人只穿了一件毛衣，带了条围巾，头发似乎有些乱，双手环抱在胸前，怀中还抱着一个包，似乎努力的想让自己感觉温暖一点。随着那人的走近，段昔发现那人好像是靳旭，可是由于离得比较远，喊他也没有答应，拿出手机给靳旭打电话也依然打不通，倒是让段昔有些疑惑。
　　没等太久苏景文就忙完了，他们一起开苏景文的车回了家，段昔的车暂时就停在了暮云山庄。
　　回去后和苏景文一起吃了饭，把汤圆留在了楼上，段昔就自己回了家。段昔担心靳旭出了什么事，便又尝试各种方法联系靳旭，终于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靳旭联系了他。靳旭表示自己失联是因为手机丢了，自己的确遇到点事情，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事情有点复杂，于是约了第二天到他店里当面谈。虽然靳旭说的风轻云淡，但段昔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只是多说无益，也只好等着第二天靳旭为他当面解惑了。
　　今年过年算是比较早，正月初六，阳历还不到二月十四，所以大街小巷除了过年的气息还弥漫着一些情人节前特有的甜蜜气息，很多商家借此时机推出了各种优惠促销活动，所以街上倒是一点都不显得冷清。
　　走到靳旭的店门口，门口挂着“休息中”的牌子，招牌上大大的店名，用花体书写的“Miss”格外显眼。其实关于这家店的店名--miss 许多人都在猜，老板应该是在思念着什么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他的恋人。的确，大多数人看到miss第一反应都是思念，但其实它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失去，错过。靳旭的确是在思念，思念奶奶和妹妹，但其实它更多的是代表失去和错过，代表着他对曾经的自己的憎恶，他要借此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段昔推开店门，靳旭已经坐在正对门口的桌子前等他了。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低领的毛衣，头发略微有些长，他低着头头发有些挡住了眼睛，手指不住的抚摸着脖子上带的一个银色的小牌深情专注中透着思念。听到开门声才抬起头，看着刚进门的段昔。
　　“来了，你先坐，我去给你端杯热茶。”说着起身到吧台里为段昔泡了杯茉莉茶。
　　“已经做好了么？”段昔用下巴指了指靳旭的项链。
　　“嘿嘿，昔，你观察力真敏锐！怎么样，做的还不错吧！”说着伸手解了自己的项链，递给段昔。
　　段昔拿在手里好好的端详了起来，这是一条略粗的银色项链，下面挂着一个镶嵌了两颗蓝色钻石的小方牌，方牌上倾斜的刻着和门口招牌上如出一辙的“Miss”，两颗蓝色的钻石一大一小的镶嵌在上面，闪着柔和的光，小方牌的背面刻着几行日期，算起来应该分别是靳旭奶奶，爸爸，妈妈和妹妹的生日。看完段昔由衷的感叹了句，“嗯，真的不错。比你之前那个小布袋安全美观多了，这次不用担心会丢了。”
　　“嗯，是啊。”
　　靳旭之前一直随身带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的是妹妹的骨灰，带着不方便，还总怕会弄丢，别人问起来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让靳旭很是烦恼，后来听说了可以用骨灰做成钻石，靳旭当时就动心了。可是刚开始时技术还不太成熟，成功率并不算高，再加上他手里钱也不多，这个愿望之前一直没能实现，直到去年，他找到了一家很靠谱的公司，终于完成了他的愿望。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应该不是让我专程来看你的项链的吧，不然你之前不会一直没提这个事情。还有，昨天在暮云山庄那个人是你吧，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啊？不是出去旅行了么，怎么这次回来这么早？”
　　“其实，我遇见季晨了。”
　　靳旭把项链戴回脖子上，手无意识的抚摸作为吊坠的小银牌。
　　“什么？！”
　　比起靳旭的轻描淡写，段昔显得有些激动。
　　“过年之前，我收到了做好的项链，想着好些年没回桐林了，就想着回去到奶奶和小雅的墓地去看看，顺便看看那里变成什么样了。那天上午，我刚从墓地回来，经过以前的学校，就进去看了看，你也知道我是中途被退学的，所以对于学校我还是有些执念的，为了不让自己太难过我就没往我以前的教学楼和寝室那边走，只是在湖边和图书馆周围转了转。走了一会就到图书馆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哪想到就看到季晨和几位校领导一起来参观。本来觉得离那么远，而且像我这种笨蛋他是一定不会记得了，再加上我的样子又变了不少，所以我也没躲。其实他起初确实没看到我，我就想趁机赶紧走，可是哪想到我们当时的系主任认出我了，你想啊，他是什么样的人啊，上学那会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走到哪里都有极高的关注度，我那时候经常在他周围出现，连带的就也混了个脸熟。我能怎么办，装作不认识呗，结果那个臭老头居然跑过来叫住我，我觉得我真是哔了狗了！”
　　“别这样，小心我家汤圆听见咬你。”
　　“别闹，跟你说正经的呢！”
　　“后来呢？”
　　“后来我当然不承认啊，说他认错人了，我就是个路人，就是来参观的，然后就跑呗。谁想到居然把季晨给招过来了。本以为他根本不会记得我这种笨蛋了，结果他居然认出我了！他还非要让我跟他一起回去叙叙旧。开玩笑，我跟他有什么可叙旧的，再说还回去？回哪去？我在桐林早就没有家了，反正也不会是岩城，这是我家，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沾不上哪来的一起。所以我肯定反对啊，开玩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了，我怎么可能跟他走！所以没办法，跑呗。我就假意答应跟他回去，让他先去跟校领导们办正事，我在这边等他，然后我就赶紧带着行李买票回来了，手机大概就是那时候丢的。后来我刚回岩城居然又被他找到了。还好他是把我带到暮云了，邻居先生之前带我们去玩过，路线我还比较熟，这才跑掉的。多亏我提前把钱包都放在了裤子口袋里，钱和证件什么的都在，只是可怜我的行李和外套就这么丢了，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回来了，又要重新买了，想想就肉疼啊！”
　　“诶，奇怪了，他会在桐林出现就算了，毕竟那也是他的母校，可是你在岩城居然又碰到他了，这也太巧了吧！”
　　“谁说不是呢！”
　　“你猜他会不会是追着你过来的呢？”
　　“不应该吧，他身边像我当年那样的笨蛋有的是，想到他跟班儿的人多了去了，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呢，他能记得有我这么个人我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那你们还真有点缘分呢。”
　　“呸呸呸，这么不吉利的话快吐掉！也许只是凑巧他来岩城办事，又碰到我了？”
　　“呵呵，说出来你信么？就算是他刚好来岩城办事，怎么就那么刚好，你刚回岩城就又和他遇见了，这么巧你信么？”
　　“我信啊，这都没准啊。”
　　“…… ，阿旭，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别呀，我这找你给我出主意，结果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我很客观的帮你分析，你就这态度还让我说什么？”
　　“哈哈，别生气，来，咱们继续分析。”
　　“好吧，”段昔停了停继续说:“我觉得不管怎样他是追你到岩城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你丢的手机我觉得很可能被他捡到了，要不然就算他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知道你回了岩城并跟过来。”
　　“这么说倒是很有可能，其实我刚被他带到暮云就找电脑上网把手机里的信息删掉了，看来我可能还是晚了。”
　　“所以说他很可能是专门来找你的，”段昔想了想正色问靳旭，“阿旭，说实话，你现在心里还有他么？”
　　“哈？别逗了！”
　　“那你为什么那么怕再遇到他呢，难道不是怕你自己再次沦陷么？”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一看到他就会让我想起了曾经那段无知而愚蠢的过去吧。其实这些年我经常会想，如果从来不曾遇见他，不曾爱上他，我的人生该是完全不同的吧。我会顺利毕业，拼命的工作为小雅治病，然后我会遇见一个我喜欢的人，和我一起操心柴米油盐，我会亲手把小雅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告诉他‘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我一定饶不了你！’，再后来我会慢慢的变老，告诉我的那个TA，这辈子能遇见TA真好，然后手拉着手一起在夕阳下停止呼吸。”
　　的确，如果不曾遇见，如果不曾爱上，如果不曾那么不顾一切，他的人生必然会不同，可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这样，有很多很多的后悔和不圆满，可是却都没法实现那个“如果”，然后带着遗憾继续生活，却都无法让自己真的实现那个“假如”。
　　“对不起，阿旭，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没关系的，至于怎么办，当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总不能因为他的出现我的生活就不继续下去了吧，日子总是要过的，管他呢。反正他现在有钱有势的，我就一个无名小卒，真闹起来想来也是他比较吃亏。”
　　“你也别这么说，他怎么样我不会在乎，毕竟那于我就是一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可你不一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一点事情。至少你还有我，答应我，不论怎么样，都不要那么决绝，别忘了给你自己留条退路。”
　　“诶呀，这说着说着还开始煽情了，快，换下气氛！不过，昔，谢谢你，跟你说完我感觉好多了，果然人是需要倾诉的啊！”
　　“好！只要你感觉好些了就好。走吧，你行李不是都丢了么，正好我有空，陪你去买东西吧。”
　　“走着！昔，果然还是你是最贴心！公子，奴家爱死你了！”
　　“行啦，别贫了，快走吧。”
　　拿好外套，关了店门，靳旭就拉着段昔去了商业街。不同于段昔只逛几家的习惯，靳旭逛街喜欢每家都逛一逛，不错过任何一家店，第一次跟他上街时段昔身体还不太好，被他折腾的都快要累瘫了，后来两人一起出来的次数多了才慢慢习惯。关于其中的原因靳旭说过，其实最开始他也不是这样的，只是来了岩城后每到了有假期的时候别人都回家了，他却没有家人等他回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所以他选择到最繁华的街道商场去逛，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安慰自己，看，有这么多人陪着你呢，然后告诉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会孤单，不会寂寞，慢慢的这就成了他的习惯，改不掉，也不想改了。
　　从上午一直逛到天都快黑了，看着车后座满满的一排购物袋，段昔再次为靳旭的战斗力所折服，还好靳旭也并不是一个喜欢经常出来购物的人，要不然他还真为自己的体力担忧。
　　“多亏你不是一个经常要买新东西的人，要不然每次这么陪你我非累垮了不成！”
　　“哎，终于把我丢的行李都补回来啦！啊，钱包薄了好多，好心痛！都怪季晨。”
　　“要不，你考虑下去找季晨报销？”
　　靳旭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段昔，伸出双手，一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一手放在段昔额头上。
　　“诶好奇怪，没发烧啊，这脑子怎么就烧坏了呢？我真同情你，年纪轻轻的脑子就瓦塔了，邻居先生这眼光还真是！”
　　“你脑子才瓦塔了呢，你眼光才有问题呢！”段昔把靳旭的手扒开，继续说:“不是你说心疼你的钱包么？”
　　“我就呵呵了，在心疼钱也不能干那么无脑的事啊，要不是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我也不至于丢了手机又丢了行李。现在我只能全当破财免灾了，只希望他赶紧哪来回哪去，我是真不想看见他了。”
　　“嗯，你能这么想也不错。”
　　“对了，你跟邻居先生都不在，那你家汤圆自己在家呢？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还怪想它的。”
　　自从认识后靳旭就一直叫苏景文“邻居先生”，在苏景文和段昔尝试让他改称呼，可是没几句话他就又改回来了，多次纠正未果后两人也就放弃了，后来这干脆成了靳旭对苏景文的专用称呼，两人也就都不要求他改口了。
　　“我们都不在家，正好景文的朋友，就是帮我设计房子的柳牧有空，就先把汤圆放在他那里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跟我去接它吧，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下。”
　　“嗯，好的，汤圆有四个月了，应该比我上次见它时长大了不少吧？”
　　“是啊，长大了不少呢，你一会抱抱就更清楚啦。”
　　“我也好想养只像汤圆那么可爱的大狗狗啊，可惜我都没法长时间的陪它，它一定会寂寞的，所以还是算了，我就在汤圆这里找点安慰吧。”
　　“好，多个人疼它总是好的么，汤圆也很喜欢你呢。”
　　两人聊着聊着柳牧家就到了。柳牧家就在他的工作室附近，离靳旭的店也不是很远，所以也还挺好找的。苏景文在他们之前就到了，接到段昔的电话就下楼来接他们，领着两人上了楼。一进门，就看到了尾巴摇的跟电扇一样的汤圆，靳旭看着汤圆觉得心情立马就好了，蹲下来把汤圆抱在了怀里，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
　　“诶呦喂，宝贝儿，这才多久没见到你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啊，看来你爸和你干爹真没亏待你啊！”
　　“那是，我能亏待我儿子么！”
　　“行啦，知道你疼你儿子，不用强调了啊。”
　　看着靳旭和段昔在门口就聊上了，苏景文颇有些无奈。
　　“阿昔，你跟靳旭聊天也别站在门口啊，快进来，老柳还在厨房忙活呢，我先带你们进屋，把外套脱了。”
　　靳旭把汤圆放在地上，换了鞋，跟着苏景文和苏景文和段昔一起去放了外套。其实同靳旭一样，段昔也是第一次来柳牧家，看着柳牧家的装修和摆设，段昔对自己家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更期待了。和苏景文的住处一样，柳牧家也是两室两厅，整体面积并没有很大，但空间利用的很好设计的也很别致，每一处都能看到柳牧的心思。
　　“诶，正好人都到齐了，大家洗洗手，咱们开饭吧！”
　　闻声转过头，就看到苏景文端着锅，柳牧端着几盆菜从厨房出来。
　　洗过手，四个人围坐在桌前，柳牧就忍不住发话啦。
　　“靳旭吧！你好，自我介绍下，我叫柳牧，是景文的好哥们，之前就老听段昔和景文提起你，这回终于见到本人啦！”
　　“你好，老柳是吧，那我也叫你老柳啦，咱们这就算认识了，我们店以后要是需要装修可就拜托给你了啊！”
　　“那没问题啊，以后都是熟人了，有需要尽管找我。”柳牧拍着胸脯说。“你们第一回来我家，我觉着在家里吃更随意点，看着这天还是挺冷的，正好来顿火锅，暖和还过瘾！不是我自夸啊，就咱这汤底，那可是经过了群众们的广泛检验的，保准让你们一吃难忘。”
　　“嗯，这倒是真的。”苏景文看柳牧一脸自豪的样子，接着说:“老柳这人绝对是一个敬业的吃货，酷爱四川火锅，所以毕业后专门去四川拜师学了这手艺，我都觉得他不去开个火锅店可惜啦。”
　　“我也想过啊，不过我这人啊怕麻烦么，做餐饮要管的事太多，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设计师吧。行啦，锅开啦，大家边吃边说吧！”
　　柳牧今天准备的是鸳鸯锅，苏景文和柳牧那边是翻腾的红汤，靳旭和段昔面前则是奶白色的清汤，高温之下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怎么你们那边都是红汤，到我们这就变成清汤了呢？这是区别对待？”靳旭看着面前寡淡的清汤问。
　　“那哪能啊，这不是景文说的么，他们家段昔吃不了太刺激的食物，你胃肠也不太好，不能给你们吃那么辣。”
　　“呦，邻居先生好贴心哦，你们这恩爱秀的，分分钟虐单身啊！”
　　“是啊，是啊，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就觉得自从景文和段昔在一起之后我就经常被各种秀恩爱伤害，伤害值那叫一个高！”看靳旭调侃段昔，柳牧也马上附和着吐槽苏景文。
　　“你们差不多行了啊！我倒要看看你们两恋爱时什么样子！”苏景文看到他们合伙揶揄他们，忍不住反驳。
　　“嘿嘿，其实我觉得我肯定会对我媳妇儿特别的好，我觉得那都是必须的，你们想啊，这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家愿意跟你在一起，那必须得对人家好啊，我得把她放在心尖子上可劲疼！”
　　“你就不考虑被倒追的可能性？”
　　“那要是倒追就更得对人家好了，人家都鼓起那么大勇气追我了，我要是也确实喜欢喜欢人家，我再对人家不好那不是纯粹找抽么！”
　　“嗯！这可是真的，我认识老柳这么多年啦，他对他以前交过那几个女朋友那叫一个好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随叫随到，温柔体贴，俨然一个二十四孝模范男友，可惜人家姑娘都嫌他太‘人妻’了，都纷纷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苏景文对柳牧的好男友形象那是充分的肯定啊。
　　“呦喂！好男人啊，老柳，看来之前那些妹子们不怎么识货啊！这要是我，必须牢牢抓住不能撒手啊！可惜我不是个妹子，识货也白搭，要不咱两凑一对也不错。”
　　看到靳旭略感可惜的样子，柳牧的心里居然狠狠的颤了一下。靳旭喜欢男人柳牧也是知道的，所以尽管知道他只是开玩笑，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有些开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嗯，如果是他的话，是男的也没关系吧！”。这种想法一冒出来柳牧也吓了一跳。
　　看到柳牧有点愣了，靳旭在柳牧肩膀上推了一下。
　　“嘿，至于么？就开一玩笑，怎么着，嫌弃我啊？”
　　“哪能啊！荣幸还来不及呢！”
　　“哼，这还差不多！”
　　“公子，请收了奴家吧，温柔体贴，能挣钱，能卖萌，会暖床！”
　　“嗯，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奴家谢公子垂怜。”
　　“行啦，别贫了，快吃吧，小心我们把好吃的都吃完了。”段昔笑着对他们说。
　　其实对于靳旭和柳牧第一次见面就能如此熟稔段昔还是很高兴的，毕竟靳旭真的太孤独了，虽然表面上他很开朗，很乐观，说话还有些毒舌，但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孤独，他能看得出，靳旭是真的接受了柳牧这个人。终于，在他之外，靳旭开始接受别人了，这是个好现象不是么？其实如果可能，段昔甚至希望他们真的能成为一对，靳旭的心常年乌云密布，而柳牧就像个大太阳一样温暖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缘分这种事别人始终都是外人，还要当事人自己决定才好。况且，柳牧之前交的还都是女朋友，顺其自然吧。
　　一顿火锅吃的宾主尽欢，饭后，众人帮柳牧收拾好战场便纷纷准备离开了。柳牧这几天没什么事，又舍不得汤圆，于是把汤圆留下跟他玩。段昔想跟靳旭聊聊季晨的问题便邀请靳旭去了他家，结果就是苏景文开着他的车，段昔坐靳旭的车一道回了家。
　　跟苏景文到了别，段昔掏出钥匙开门带靳旭进了门。靳旭也是常客，自己开了灯，从鞋柜里拿了拖鞋，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干净整洁，伸手在柜子上摸一把，完全不会有沉积的灰尘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一间有人居住的房子。
　　“诶？昔，你这两天都是住在这里的？”
　　“嗯，对啊，我不住家里住哪里啊，这问题问的啊。”
　　“你居然没搬去和邻居先生一起住诶！”
　　“额，是啊，我是打算搬上去和他一起住的，反正我的房子过一阵要装修，早点搬上去也没什么，只是刚回来第三天，倒也不急在一时的。”
　　“你啊！真不知说你什么好了，对了，跟邻居先生爸妈和妹妹相处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他们都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他们。”
　　“诶呦，一脸幸福啊！看来你这未来长媳他们是很满意啊。”
　　“什么长媳啊，我可是男的！行了，别寒碜我啦，咱们来说说你的事吧。最近季晨有没有出现啊，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切，没劲！他这些日子并没有来骚扰我，其实我呢早就放下了，真的，我现在对他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是希望他真的能成为一个陌生人，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最好了，因为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我曾经的那段过往，想起妹妹的离开，想起我自己一个人来到岩城时的狼狈。如果真的非要说还有什么，大概就是不甘心了吧，我付出了我能付出的所有，最后却发觉自己就像个笑话，所以不甘心。”
　　“可是有多少人最后都是因为不甘心而放不下啊。”
　　“放心吧，我不会再那么作践自己了。”
　　“那就好，我多怕你真的放不下他啊。”
　　“不会的，”靳旭给了段昔一个大大的微笑，“那么傻，那么不顾一切的爱一个人，一辈子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了，我没那么坚不可摧，我也会受伤，我也会痛，痛过了怎么还敢尝试第二次，同一个坑哪能没完没了的跳啊。”
　　段昔没有说话，只是握住靳旭的手，借此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希望能借此温暖他。靳旭也没说话，闭上眼，把头靠在段昔肩上，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和平静。
　　那天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段昔闭着眼一直在想事情，靳旭就睁着眼睛，看着屋顶，段昔转头看他时便闭上眼睛装睡，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对方也没睡，却都没有说什么，就这么默默的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