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锦绣》苹果平平

25、第二十五章 惜花之人

　　沈玉瑛玩耍了一通就回去了，沈玉玘还在持之不懈地编着络子，楚惜惜陪着她，在桌上放的玉臼里已经积有一寸许的紫茉莉花仁。

　　这会儿听见有清脆的声音在庭院里说：“宝月姑娘，二爷让奴婢给四姑娘送花来，烦请通传一声。”

　　沈玉玘听见了，还没反应过来。

　　楚惜惜笑了：“二哥哥从西山回来了？”

　　沈玉玘恍然，沈二爷就是艾莲蓉临死前口口声声的负心人“沈洌”，她自己的堂哥。

　　只听得宝月在屋外喜道：“宝婵，我一回来，就盼着见你，都说‘贵人难见’，这是有一个月了，才把你给盼回来！还什么宝月姑娘，把咱们幼时的情分都叫生分了。”

　　宝婵抿嘴笑了笑。她和宝月、宝娟还有宝镜一块长大，小时候玩闹都在一起。长大了各去主子的房里，宝月、宝娟都分在了三房，去了江南。四年不见，她不知是否故人都换了性情。

　　宝月领着宝婵进了来。

　　沈玉玘打量着这个丫头。沈玉玘进府之后，见了不少有头脸的丫头，紫苑在老太太身边侍候，举止从容，进退有度，自然是丫头堆里的第一人。沈玉珂身边的青妍心眼灵活，牙尖嘴利 ，有时遇到沈玉珂不便的时候，她替主子发声，最是聪明伶俐。沈玉珠的丫头宝娟身姿婀娜，明眸皓齿，长得最为美貌。

　　但沈玉玘见到这个叫宝婵的丫头还是在心中赞了一声。她长得很是水秀，穿着青缎掐牙背心，白底绣花细褶裙，眉眼如画。

　　宝婵给沈玉玘、楚惜惜见礼。

　　她先是跟沈玉玘说道：“二爷在温泉山庄养了几盆磬口腊梅，拿了回来分送给各位姑娘。二爷说各位妹妹高雅，万万不要嫌花配不上人才好。”

　　又对楚惜惜说：“楚姑娘，您的花我方才已送到抱夏厅了。二爷说自己身体还没好全，先就偷懒不见各位妹妹了，等到了年下再一块儿围炉玩闹吧。”

　　宝婵叫婆子将花盆搬了进来。花盆用棉麻布层层裹好，这时展开，就见腊梅枝上花朵绽放，香飘四溢。

　　楚惜惜是个爱花的人，见腊梅开得喜人，更是走到跟前，驻足观看。只见黄色花瓣晶莹剔透，花气清香，沁人心脾。

　　“这腊梅花开得怎么如此早？”

　　“西山的温泉山庄比京城和暖，二爷养的这几盆都开了，我们连日赶程，就是怕这些花冻坏了。二爷说此时最是好看的时候，若是各位姑娘见不到这花的颜色，那岂不是辜负了它。”

　　楚惜惜跟沈玉玘说：“二哥哥为人最是雅致了。花草到了他手里，他都是这般精心爱护，花长得这么好，也是花儿在谢他的维护之情了。”她本想在沈玉玘这儿找认同感，但见到沈玉玘面上淡淡的，似乎并不愿理睬。

　　宝婵又从跟着的婆子手上取下剔红戗漆盘的香粉盒子。“这是二爷自己淘制的桃花粉，驻姿容、滑肌肤、也是送给各位姑娘的。”

　　楚惜惜瞧着手上的玉杵。“若知道二哥哥要送粉，我何来这份辛苦呢。”

　　正说着，沈玉珂打发小丫头来接楚惜惜，说是二爷回来了，要一并去看望。

　　楚惜惜本要拉着沈玉玘一同去，沈玉玘拒绝了。“二哥身上不舒服，我不比你和三姐姐的亲近，去了怕是叨扰了。”

　　她见沈玉玘坚持，也不好为难她，辞了她去了二房的宅院。

　　沈玉玘隔着窗子看，沈玉环扶着小丫头的肩膀，亲自将宝婵送出了房间，面上喜盈盈的，竟不像平时冷冷冰冰的样子。

　　她心里暗暗纳罕：“这沈玉环似乎待沈洌有所不同，我居然有一日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出热情来。”

　　宝婵从银绣阁离开，又去给其他各房送花送粉不提。

　　沈玉玘坐在那儿，将打络子的事儿放在一边，再不做了。她瞧着那枝子上的腊梅，心中冷笑：“好一个惜花护花的人。”

　　艾莲蓉死前口口声声叫着“沈洌”，若真是钟情之人，他可曾在身边回护？心如死灰的死法，令沈玉玘每每想起，都感到无比寒凉。

　　她连带着沈洌送的东西，都深感厌烦。

　　“宝月！你养着这花，养死养活都行，千万别让我再看见它了！”宝月不解其意，只好应了。她又听到沈玉玘说道：“还有这粉，你见谁不喜欢，就送给她，也别在我眼前放着！”

　　宝月拿起粉来，见那盒子精美得让人爱不释手，更认为里面是好东西。于是她拿着，偷眼向沈玉玘看去，沈玉玘的脸色很不好看。

　　宝月掂量着问道：“姑娘，我讨厌自己行不行，这东西就赏了我吧。”

　　沈玉玘：“……”

　　宝月笑着跟她耍赖。“都说二爷在女儿身上最是尽心，钗环脂粉都俊得很，我早就想得了，还请姑娘赏了我这一遭吧。”

　　沈玉玘气的只想敲她的手。

　　这古代的女孩们怎么见识都这么少，一看到男子温柔敦厚，就觉得他人也是好人，东西也是好东西了。

　　但她也不好说，她非常不喜欢沈洌，怕让人察觉出什么。

　　最后受不了宝月的恳求，花和粉都给了她。

　　沈玉玘突然望向窗外，她奇道：“天上是不是飘雪了？”

　　宝月得了脂粉，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她抬头去看：“真是呢，变天了。二爷回来得真巧，早不早晚不晚的。西山到天京的路上有雪堆着，不等雪化了走都走不成！姑娘，咱们以后可有热闹看了。”

　　沈玉玘更加郁闷：“你这是只拿了他一样东西，就为他担心着？他还不如不回来呢”

　　宝月心中无邪，不明白自家小姐今日说话为何都是对着二爷不满。

　　“姑娘，二少爷长得像是画中的仙郎，不知多少丫头想要往他屋里去呢。我听宝婵说她屋里有一个人缺着，你就看吧，明日里撺掇着自家主子去找二少爷的丫头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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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