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中的越苏（段子）》岳微雨

12、陵越的梦境

　　陵越早早起了床，来到紫胤真人房中侍奉。紫胤真人也曾说过他不必做这些，然而在陵越眼中，师尊如父，他侍奉师尊是理所应当，紫胤索性也不再阻止他。
　　之后，他作为天墉城的大弟子，带领众弟子修习剑术，看着一个个认真练剑的身影，他却总觉得心中有些怪异。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站在那里怔怔出神，直到有人摇了摇他的手臂，陵越回神，看见芙渠抓着他的手臂，女孩的声音娇嫩而清脆：“大师兄，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陵越皱了皱眉，道：“修行之人，怎可总想着如何玩乐？”
　　芙渠闻言嘴就撅了起来，一旁陵端突然出现，向着芙渠道：“师妹，大师兄不带你去，二师兄带你去啊！”
　　芙渠看也不看他，“才不要！我要和大师兄一起！”
　　陵端哼了一声，“都是师兄，怎么就不行！”
　　“就是不行！”芙渠又摇了摇陵越的手臂，“师兄～”
　　师兄……
　　师兄……
　　陵越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那里空空荡荡。
　　为什么……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让他焦躁不安，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
　　“芙渠，大师兄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他转身飞快离去，没有理身后芙渠的呼唤，只是向自己的房间赶去。
　　陵越一把推开门，一端是他的床，他看向另一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陵越忽然觉得头很痛，他两只手抱住头，却依旧无法阻止那种痛苦。
　　为什么会觉得少了什么……那里，应该有什么……
　　后山，他脑海中突然跳出这个词。
　　他一路奔向后山，那里依旧空无一人。
　　我为什么会觉得有人在这里练剑……他是谁！怎么……想不起来……

　　陵越只觉得心里有种情绪要控制不住地冲出胸口，让他急躁，抑制不住到处寻找的冲动。
　　到底少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他几乎翻遍了整个天墉城，却没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最后，又回到了后山。他无力地靠在石头上，耳畔却有什么声音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仙铃的声音。
　　仙铃？我怎么会知道这个？
　　那铃声仿佛由远及近，伴着飘渺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师兄，我们为什么要学剑？”
　　他明明没有说话，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学会用剑，就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他努力睁大眼睛，眼前却起了白雾，后山的景色模糊起来，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白色的世界里，雾气朦胧间，仿佛有一个人影，他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却始终看不真切，能看到的只有一点殷红，如同一支箭扎在他的心口，痛的无法呼吸。
　　是谁……是谁……他到底是谁……
　　陵越只觉得天地都在倒转，将他卷进了一个漩涡……
　　陵越猛然从床上坐起，喘着粗气，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的白发上，似有幽幽银光。
　　他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心头有万千滋味涌上。
　　虽修仙法，并无仙身，能强身健体，却不能长生不死。
　　年过七旬的他，确实是老了。时间太过可怕，五十三年光阴流逝，他竟已不记得那人的样子，唯有眉心一点朱砂如初，一如那年今日他走出天墉城的大门时那一瞬回望的样子。
　　陵越就在那里坐了一夜，天明时，他召集所有长老弟子，宣布了自己传位的决定。
　　从前，是我和天墉城一起等着你，此后，我等着你，这样，你是不是能清晰地出现在我的梦里？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我欲再梦少年事，不为闲人只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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