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中的越苏（段子）》岳微雨

11、屠苏魂归人世一日

　　陵越静静独立于后山，纵然心里安慰过自己无数次屠苏会遵守他的诺言，可那句话还是萦绕在他心头。
　　三日之内，必定散魂……
　　如今，三日已过……
　　他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要相信他，要相信他……
　　忽然，天空中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不是……阿翔？它不是留在瑾娘那里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阿翔划过了一道弧线，便向山下飞去，陵越急忙御剑跟上，不多一会，阿翔停落在一人肩头，那人一身南疆玄衫，明明是熟悉到极点的身影，他竟恍如隔世。
　　“师兄，”那人唤他，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有淡淡柔和的笑意。
　　“你……真的回来了？可是……三日散魂……”陵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屠苏轻轻垂下眼睑，“或许……上天眷顾……”
　　“你回来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接阿翔，都没有想回天墉城看看师尊和师兄么！”陵越佯怒地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屠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阿翔……是我的朋友，它陪着我过了很久，它在，也能……陪着师兄……”
　　陵越走到他身前，“别说了，和我回去拜见师尊吧！”
　　“师兄，师尊知道我回来的，我今天是想找师兄出去。”
　　“出去？去哪？”
　　“师兄跟我来吧。”

　　“这里是……”陵越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院，普普通通的外表，和山下平常人家的房舍无异。
　　屠苏将他拉进屋子，“师兄坐，我去拿些东西。”
　　看着屠苏匆匆出去的背影，陵越心里疑惑更重，他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陈设普通，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这时，屠苏提着一个食盒进来，陵越觉得自己弄不懂屠苏的想法，“你饿了？”
　　屠苏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一面向外拿着饭菜一面说：“从前一直都是师兄给我准备吃的，我从来没有为师兄做过什么，想起来竟是有些后悔，今日便让师兄尝尝我做的可好？”
　　陵越仔细打量着屠苏，心中有种怪异之感，但是很快就被感动取代，“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思这门手艺。以后可要多试试。”
　　屠苏并没有接话，只是递过来一双筷子，“师兄来试试？”
　　这顿饭有粥有菜，说实话，粥的味道还不错，菜就平淡无奇，但陵越觉得，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吃过饭，屠苏又拉着他去集市，左看看右看看，甚至还给他买了一个玉坠挂在腰间。
　　“屠苏，你说的难道就是这样到处乱逛？”
　　屠苏微笑着看着他：“我们从来没有一起这样过不是么？我想尝试一下，我们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师兄没有觉得很放松很开心么？”
　　……的确，想起来，他们之间这样轻松的什么也不想的经历确实不多，可是屠苏做这种事，总觉得怪怪的。
　　“师兄就当陪我走走吧，天墉城可没有这般生活。”
　　陵越觉得自己也有些不正常了，他真的和屠苏一起逛集市，到处游玩，一起吹树叶……
　　可能是没见过这样开心的屠苏吧，这样的他，才像个少年。
　　晚上，他们又回到那个小院。
　　“这里……只有一间房间么？”
　　屠苏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正好，师兄和我也是很多年没有这样睡过了，还记得我小时候和师兄在一起睡，师兄总是没有被子盖。”
　　“你还敢说？明明两床被子你也能都抢去，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相视一笑，屠苏吹熄了灯火，上床躺下，听着陵越说小时候的事，偶尔应和几句。
　　陵越却觉得自己说着说着越来越困，几乎眼皮都要睁不开，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正常，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可身体似乎不受他控制，慢慢失去知觉。
　　最后的感觉，是唇上有温热的碰触，谁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声“再见”。
　　陵越醒来的时候是在天墉城自己的房间，他坐起身，看着熟悉的房间，竟有些恍惚。
　　那样真实的经历……不会是……
　　他蓦然睁大了眼睛。
　　桌子上停着一只长得像芦花鸡的海东青，旁边还有一个玉坠。
　　有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眼睛，划过脸颊。
　　那一天的幸福快乐，不过是铺垫那句“再见”而已。
　　窗外，紫胤极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师兄，屠苏魂归一日，只愿与师兄过一日最平静安然的生活，勿怨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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