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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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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过了几月,妄境试炼的事总算是过去了,芙蕖不怎么提心吊胆的了,屠苏也不追着问了,倒是陵越的态度让桑落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也曾让自家师尊试探过陵越的想法,但人家说谎的本事不长,反而是装傻的本事大长,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于是桑落就在如同防贼一般的心态中度过了这几个月。虽说妄境试炼后被还虚暗中狠狠的补了一通,血虚是不太可能的,只是天气越发寒冷,望舒寒气以及修行凝冰诀所生的寒气渐渐压过了身上的火灵,加之心疾,桑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每到夜晚日子更加难过起来,这一点其实青阳和还虚都料到了,所以当时在太一峰上,青阳便是大把活血暖身的药物给桑落养着,之后一年冬天因为并未在人间度过也就毫无感觉,现在便是又折腾上了,于是只好每天早晚跑还虚的药庐,即便如此,每晚也是咳得撕心裂肺,若不是冷暝用结界顶着,早已穿帮。
几个月内已经将移魂除煞之事跟紫胤交代妥当,也将两大法阵给了紫胤稍作研究,现在只待紫胤回复,也因为紫胤忙于研究法阵,无暇顾及剑术课,现在的剑术课也只好由陵越和桑落代上。原本想要给灵兮开炉铸剑之事也因受伤仍需调理的原因,被还虚强行延后,现今倒是正好,天最冷的时候站剑炉边铸剑也不会觉得太热,桑落默默点头觉得这时间延得及时。
将刚完成的霄河托在手中,桑落满意的笑了,将其归入剑鞘,看了看天色,心里想着灵兮现在应该是在剑塔练剑,但是路过展剑台时却意外遇到了应该在剑塔的人。
“流风,你给我记住了,不要以为拜入执剑一脉就得意,你说到底还就是一个卑|贱的外门弟子,你可别忘了,你师父可是个怪物!”三个男弟子中的一个对着灵兮冷声说,顺便还推了灵兮一把。
“哼!一个废物拜一个怪物为师,倒是相配得很,不如把废物的剑折了,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废物?”另一个男弟子提着灵兮那柄已经钝了的霄河冷笑。
“废物还是乖乖做废物的好,别逞强!”最后一个男弟子也一样带着残酷的冷笑。
灵兮一见对方要毁她的配剑,便要扑过去把剑抢回来,只是……“叮”的一声,霄河应声断成两截。
看着灵兮在佩剑断后痛哭,桑落默默闭上眼睛,压□□内有些翻腾的魔煞,没办法,以煞气入魔似乎就会有这般困扰,只要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发生魔煞噬心这样的状况,这几个月她为屠苏压制煞气的同时也从屠苏那里吸收了不少,却没有好好将这些煞气炼化,搞得现在总有种消化不良的感觉,看来在去幽都帮屠苏施法前,确实应该要把这煞气好好摆平一下,免得突然冒出来捣乱。
“师妹?”
“?师兄?”桑落方才往灵兮那儿跨出一步,被突如其来的那么一声拉住了脚步。
“怎么在……”陵越话还没问完就顺着桑落的目光看到了那几个嚣张的弟子,瞬间剑眉倒竖,比桑落冲得还快。
“你们几个,住手!”陵越这么一喊,三个男弟子立马准备四处逃逸。
“全都给我留下!”桑落不急不响的一句,瞬间就将三个人禁锢在原地。
“你这个怪物!还不快放开我!”
“休得胡说!师妹实属你的师叔,你出言不逊侮辱长者,去藏经阁抄经书,道德经和南华经各五遍,五天内交到掌门那里!不然,迟交一天便各多抄一遍!”陵越确实挺气的,平时那些师兄弟若是被逮个正着,哪里还敢逃跑,这三个倒是奇葩,不但想跑,还名正言顺的在他面前嚷上了。
“师兄,你罚得未免太轻,这样他们怎么记得住?要师妹说,要么罚到他们永远记住剑的对一个剑修的意义,要么……他们就不用记了,直接下山好了。”桑落缓步走过去,弯腰拾起断剑收好,顺手拉起灵兮,取出锦帕,为其擦干眼泪。
“师妹……”陵越想了想,还是点头了,“不过念他们是初犯,先饶他们一回如何?若是再有下次……”陵越倒也挺配合的。
“……既然师兄这么说,那便这么办吧,灵兮,你觉得呢?”看懂了陵越使的眼色,桑落勉强点了点头,又问自家徒弟。
“只要能把剑修好,什么都无所谓。”
“……那便这么办吧。”桑落终于点头了,随手解开束缚,那三个弟子吓得面色死灰的跑了。
“师尊……那柄剑是救我的那位师叔留给我的唯一一柄剑,现在被折断了,弟子没有佩剑了,怎么练剑?”灵兮从头到尾都没提那三个弟子所说的恶毒的话语,她更关心的是她的剑,以及她没法练剑了。
“那为师问你,为师在你眼中是做什么的?”桑落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简直爱剑爱的走火入魔,已经不比紫胤差了。
“诶?唔……教弟子剑法和法术?”灵兮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想了想道。
“……傻丫头。”桑落一愣轻轻揉了揉灵兮的头发,陵越也在一旁听着灵兮的话愕然。
“师尊,你笑什么?”灵兮嘟囔着嘴多少有些不满。
“所以为师在你眼里除了剑术和法术,什么都不会了?”
“诶?”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灵兮一头雾水。
“若是得知为师在自家弟子面前那么丢脸,你师公怕是得气得昏过去。唉~真拿你这小丫头没办法,喏,这柄剑以后就是你的佩剑了,好好保护她。”桑落被弄的哭笑不得,这丫头莫非就以为她师尊那么的……没本事吗?
“诶?这个……是……”灵兮接过剑,还是没明白过来。
“原来……师妹你……这几天在剑炉旁边忙活,是为了给师侄铸剑?”陵越也才反应过来。
“那师兄,你以为呢?我身边不止一柄佩剑,若是说要所有弟子统一配发的霄河,我也不是没有,我铸剑怎么也不是为我自己呀~!”桑落万万没想到陵越居然也是一脸才知道的样子。
“呃……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你这技艺……倒还真是得师尊真传。”陵越从灵兮手中取过剑,出鞘后细细查看默默点了点头,而后又将剑归鞘还给灵兮。
“好了,现在不用哭着喊没有佩剑了,更不会不能习剑了。”桑落揉揉灵兮头发。
“谢谢师尊~,师尊最好了~!”灵兮一听两眼都快发光了,直接对桑落扑过来就是一熊抱。
“哎呦~!你这熊孩子,快给为师起来,你师尊快给你压死了~!”桑落毫无预备这么冷不丁的一扑,当即被压倒在地,最主要的是灵兮还一肘子压在胸口上。
“哦,对不起,师尊,弟子一时间太高兴了。”灵兮立刻一个打滚爬起来,冬天穿得厚重,差点没起不来。
“唉,真是……你这是高兴啊,还是谋杀亲师啊?”桑落瞥了灵兮一眼,灵兮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乖宝宝模样。
“行了,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桑落爬起来,拍了拍衣摆上沾上的少许白雪。
“是,师尊。”灵兮乖乖行了礼回剑塔。
“好了,这事算暂时解决了,师兄你去忙吧,我也另外还有事。”看着灵兮离开,桑落也对陵越作揖准备去还虚那里。
“哦,也好,不过……师妹真的没问题吗?你最近的脸色真的很差,师弟昨天还问起此事。”这几月时间陵越也确实在暗中观察桑落无误,只是至始至终都不敢太明目张胆,或者靠得太近,只因桑落的感知能力和反探查能力都实在太过彪悍。
“哦,没什么,可能是天气比较冷吧,没有大碍,也请转告屠苏,让他放心。”
“好。”
“那没事,师妹就先走了。”桑落双手作揖,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展剑台。
由于天色已晚,在外游荡的弟子已经不多,桑落看了看天际,明日便是朔月,过了这个朔月,她也得去闭关了,在不炼化这些煞气,早晚有一天她的身上的魔煞会被这些煞气一起引出来。
走向凝丹台,敲了药庐的门,得到回应后桑落便推门走了进去,却在意料之外的见到了自家师尊,以及蹲在自家师尊肩上的韩菱纱。
“师尊,你也在啊。”桑落有些提心吊胆,入了深冬身体渐弱的事,她并没有告诉紫胤。
“嗯,是,若不是为师发现,你是不是还不说了。”紫胤火气也不小。
“……”桑落索性不说话了,她只是不希望太多人都绕着她转为她担忧,何况这些人也不是没自己的事,而她……也不至于因为这点问题就有性命之忧。
“行了,这是今天的药,喝了吧,我又多加了两味活血的药材。”还虚带着芙华端来一碗药。
“师妹,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你的身体……”芙华将药放在桌上,有些担心的道,她作为还虚座下的大弟子,对很多事情都要知道的比其他弟子多,她也算是桑落已经成就魔身之事的知情人之一,可就算这样,这段时间桑落天天来药庐,都是自己的师尊亲自把脉,然后将药方交给她,让她代为熬制,看着那大把大把温补、活血的药,她还是难免担心,桑落之前重伤后强行成就魔体,本就不稳固,接着又开始快速提高实力、稳固力量,之后也没有好好闭关休息,又开始身为执事弟子的责任,这……就算是魔也受不住啊!
“师姐,不必多言,只是天寒地冻,略有不适,待天气转暖,便无事了。”桑落用手触了一下碗,发现不烫后,也就端起利落的喝了。
“逞强,紫胤长老座下三位弟子,就你最逞强!”芙华有些恶狠狠的表情。
“师姐多虑,无妨的。”桑落强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这药未免太苦了些。
“行了,你们俩也别拌嘴了,桑落,坐下,我再给你切个脉。”还虚拦住两人继续各执己见。
“是。”桑落坐下,将手上绑臂解下,手臂平放在还虚桌上的软垫上。
“……怎样?”紫胤看着还虚眉头拧了又拧自觉不妙,他肩上的菱纱也用两只小前爪紧紧攥着紫胤肩上的衣料。
“你老实交代,第一,是不是刚才遇到过撞击?第二,你现在跟焚寂剑究竟是个怎么样的问题?”还虚手下这脉相是越诊越不对。
“……”桑落一阵沉默,如果真的老实交代,刚才的事绝对全部抖出来,而焚寂,说实话她现在也不知道她跟焚寂的关系,焚寂上的煞气确实有助于她的修为,但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彻底迷失自己,又或许,这一条路的终点就是迷失自我。
“桑落,说清楚。”旁边站着的紫胤还不由拒绝的加了一句。
“好吧,焚寂煞气……有助于弟子的修行,但是以后弟子会变成什么样,或者说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弟子不知道,现在每月助屠苏压制煞气,那些煞气总会有些流到弟子身上来,现在已经好几月积累下来,在天墉城内弟子不敢名正言顺的将其炼化,故,就一直积累下来了,本打算熬过明日便跟师尊请辞,去一处无人之地,炼化煞气,至多也就半月。”桑落无奈抬手抵住额头。
“如此大事,竟一声不吱,将为师置于何地?”
“……”
“行了,小紫英,现在怪她也没用。”菱纱揪住紫胤鬓角白发轻轻扯了扯。
“……罢了,那撞击又是怎么一回事?”听了菱纱的话想想也有道理,也就继续问了下去。
“……这几天,弟子在铸一柄新的霄河,是给灵兮的,因她的佩剑已经磨损不堪。今日新剑出炉,弟子便想去拿给她,算时间她应该是在剑塔,却路过展剑台时看见了那丫头,她被人大骂是废物,拜了一个怪物师父,之后她的佩剑被夺,还被震断成两节,弟子本想一人前去阻止,却没料正好遇上大师兄,后来稍微吓了一下他们,又略施小惩,也就放了他们,但灵兮却哭着说她没有佩剑可以用来习剑了,在弟子将新剑给她时,她兴奋过度就撞到了弟子。”桑落无奈地一边绑好绑臂,一边开口道。
“……断剑呢?”紫胤青着脸沉默了半饷方才开口。
“……”桑落恭敬的将断剑递过去。
“唉,真是没办法,你这般身体也委实麻烦,何况我之前也听你说,为了以防出手没轻重,自行将力量封印九成,这样一来,身体没有力量支撑就更加虚弱,芙华,你这两天稍微将手头能转交的事交给其他弟子做,帮桑落裁剪两套厚衣。”还虚默默叹了口气,交代身后侧站着的芙华。
“是,师尊。”芙华自然是点头应下。
“还虚长老,这不好吧?师姐已经够忙的了,弟子下山找人定制便可,而且这一加衣,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师兄弟子身体不对劲吗?”
“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若是他真发现,那便告诉他,你现在这样有多半责任在于他,可懂?”还虚不顾桑落的意见直接拍案决定。
“……是。”
“后日去闭关前再来我这里拿些药,听见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