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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晦涩的萌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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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流架,流架。
我发现自己开始偏执地热爱这个名字。
在走路的时候,在吃饭的时候,在发呆的时候,在睡觉的时候,在任何时候,不经意间就会从嘴里流吐出这个名字,流架。
仿佛它代表的不单是一个人的姓名,更是一种希冀,一种美好的象征,包涵了一切纯洁与善良。
把这两个字含在嘴里轻轻呢喃,犹如一泓清泉载着霜红的枫叶淌过心田,彩虹的七色光芒撒在泉水中,凝聚成两个字:流架。在阳光下明媚而惹眼,夺目绚烂。
在我心里流架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圣洁而不可亵渎,所以我必须隐忍,他是落在人间的小小天使,他,流架,不是我一个人的。
无数次黑暗中的泪流满面都是刻意隐藏,我善于伪装自己,可是谁能告诉我,在流架面前,我这脆弱的面具还能支撑多久。
可以撑过这个萧瑟的秋天么?
流架曾问我:“枣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呢?”
当时是怎样回答的呢?似乎是:“我有流架就足够了啊。”
记得他眼里掠过一丝惊喜,随即被害羞代替,招牌似的红脸蛋恰时出现:“枣……对于枣你来说,流架我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我可爱的流架,我随便的一句话都可以令他有情绪上的巨大波动,他的羞涩细胞在我的无数次刺激之后依然活动频繁。
心生怜悯,好想把他拥入怀里,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告诉他:“是,流架以外的人对我来说全都轻如鸿毛。”
不过到底只是自己的臆想,幻想好的一切转变成现实里的闭目侧身,不敢多看他灵动的眼睛。
“枣不说,我也知道,我是枣最好的朋友了,对不对?”流架的语气自信满满。
最好的……朋友……,心脏抽痛,明明流架的话里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为什么对“朋友”这个词有着与生俱来的排斥一般呢?哪里不对,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常的呢?我和流架的轨迹,到底从哪里开始脱了节呢?
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任何贴切的词藻来修饰我对流架的微妙悸动。
默然,好长一段时间,沉浸在渺茫的希望中寻觅,企图否定自己的感觉,卑微的作着垂死前的挣扎。
没有用,没有用。
流架,你在我最灰暗的日子给了我模糊的光亮,我却强求那光亮是为我而存在,我知道自己的不正常,我知道你单纯得相信不了我的情感,怎么说呢,我自己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心绪时常烦躁难安,好像枯叶飞落枝头,在心里旋转跳跃,搅混了平静的空气,一团糟。那么多那么多枯叶在心里翻飞,接着一片片都躺在地上,宣告了生命的终结,渐渐由零碎的绝望到铺满大地,直至覆盖上比雪也丝毫不逊色的悲凉。
这样又混过了几日,流架给消沉的我带来了一份礼物。
“枣,枣!你看我捡到了什么!”流架欢快的声音响起,阁楼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他怀抱着一只有着一半黑色茸毛的小白猫,浑身脏兮兮的,正没心没肺地冲我“喵呜喵呜”。
其实我更喜欢纯黑色的猫,眼睛为华丽的金色,给人高贵神秘的感觉,不过这样半黑半白的小猫也挺可爱的。
我和流架一起给小猫洗了澡,它很不安分,甩得我们一身水,流架指着我大笑:“哈哈,枣你好像……落水小狗!”
沾了水湿漉漉的流架看上去更阳光了,水滴闪动着明亮的光泽,衬得流架光芒四射,我心碎地笑笑,然后假装生气地拍拍小猫的头,嗔怪它:“都是你,你这个小坏蛋!”
流架也乐了,逗逗它的下巴,嘴里念叨:“小坏蛋,以后就跟着我们了啊!”然后他抬头,眼眸清澈地问我:“枣,你说,我们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看这只憨态可掬的小东西,在地上翻滚着自娱自乐,黑毛还只是灰灰的,白毛也较稀疏,整一个小杂毛似的,没有成年的猫那样黑白分明。
幼时黑白猫的毛色,多像年少的我们之间晦涩的感情,只是萌芽阶段,还未界限分明。
“枣流,它的名字就叫枣流。”我的眼膜上蒙了一层淡雾。终于有一样能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事物了。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