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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险遭毒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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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王骈觅友归来,带回一只毛色艳丽的小鸟,不过毛色虽艳丽,却了无光泽。
“今日我们在城郊闲逛时捡来的,许是前几日风雨大,把它的窝毁了,它独自蜷在树根下,要不是我发现,便被随行的狗给叼了。”
“是啊,说不定随鸟窝从树上栽下来,受伤了吧。”夕然看着这只萎靡的小鸟,和自己真像。
“你若喜欢,那以后便把它养在这吧。”
“王爷不嫌吵闹?读书可是最需要安静的。”
“当然不会。”微弱而坚定。
“那它叫什么呢?”
“你说。”
“不知道啊,不如……叫五仁。”
“五仁?”王骈浅笑,“为何?”
“刚才见它毛色斑斓,突然就想到这个词,也不知为何。”
“很多念头都是这样不知所起,也并非一件坏事。那就叫它五仁好了,你若得空一定要照顾照顾它。”
“自当尽心竭力。”
“快叫外面打盆水来。”王骈不知想到什么一时兴起,倒也激动的像个孩子。
“打水做什么,您要洗手?”
“待会儿便知,再拿一条手巾来。”
原是他看五仁羽毛结块粘滞,打了水要帮它清理,动作温柔谨慎,五仁也不知是因受伤还是感受到王骈并无恶意,倒并不挣扎。
“没想到王爷对它如此关怀。”
“生命总是得来不易。”
自从那天开始,王骈一旦得空便去料理五仁,说是让夕然照顾,自己却也费心不少。
“对了,那日带五仁回来是只随意买了一个鸟笼,现在看来太小了,不如明日你陪我去买个新的。”
“我?”
“你不是最喜欢这些小动物吗。”
“……是吧。”
次日早饭后,孟夕然便陪王骈出了门。
“城中心的集市那边有两铺不错的鸟摊,不如我们就去那边买吧。”
“好啊。”夕然想着,反正她对这里不甚了解,随他爱怎样怎样吧。只是王骈也并不坐轿,只与她并身而行。走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开始热闹起来,一派车水马龙之象。
“今天果真人流不少啊,前几日佛舍利之事沸沸扬扬,我走在这里真是觉得极为冷清。”王骈正说着,忽听后面一阵喧闹,“小心!”
夕然身边不知何人闯了人群策马疾驰而去,好在王骈及时扑救才未被撞到,只是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那么久了,夕然第一次离一个男人如此之近,面前这人剑眉高挑,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镶嵌在轮廓分明的脸上,与她只隔一指之距,夕然不由得红了脸。王骈垂眼正好看见她满面羞涩,露出一抹宠溺的浅笑。
“你看见刚才过去那人的脸了吗?”王骈将夕然拉起,问道。
“没有,他速度太快了。不过市井之中这样莽撞的人也是常有,只是你身为四王所以见得少了。”
“非也。刚才那人应该是冲你来的,若不是我刚才及时将你推开,你可能就命丧黄泉了。”
“冲我来的?”夕然自诩平时也并未得罪什么人,也没有违背晏离的意思做出任何越矩之事,不知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难道是晏离想趁此机会向自己传递信息?夕然一面敷衍着王骈,眼神一面偷偷寻找周围有没有什么可能留给她的遗落之物,可是除了熙攘的人群什么都没有。
月华如练,转眼便是十五。夜深人静,夕然等在地图标示的约定地点,手脚已被夜风吹得冰凉。
身后突然落下一个黑影,夕然不由一惊,黑影迅速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似乎感觉到她身上的凉意,黑衣人脱下披风,罩在她身上。
居然是晏离。夕然以为,这种接头的小事是不劳烦领导亲自出马的。
“为什么不召唤向谷雁,要等着我亲自来?”晏离背手走到一旁,并不看她。
夕然相信,这是一种审问。如若是其他人,糊弄几句便可以混过去,但面前这个人,心思缜密,性格阴毒,根本不敢指望有什么可以瞒得过,骗得过他。
“为什么不召唤向谷雁,定是因为没有找到什么可靠的证据啊,真是明知故问。”夕然自知和王骈之间的感情虽不能算深厚,但至少他给了她尊重与关怀,只要好好拖延时间能保得感业寺平安就好,不需急着出卖王骈,加之东窗事发说不定对自己更有利。
“不愿说?”晏离转身,发现夕然还是站在那,并无要说的意思。他冲上前来,扒掉刚才给夕然披上的披风,将她拉扯到一旁的空地上,暴露在清冷的月色下。刺骨的寒迅速蔓延开,夕然只能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本来夕然并不相信这些天冢诡异的丹药毒术,却不知这药力真的如此强劲。
“这还只是个开始。”晏离两眼通红,目光似带了利刃向夕然刺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似要生生把它捏碎了。“你别忘了,感业寺的那些尼姑们,还等待着你的救赎呢。现在时间不多,荣琔王对之前几个被捕获的密使施以酷刑,不知他们到底招了多少。要是你这里不能马上完成任务,我就把你和感业寺的人全杀了栽赃到你们身上!”
夕然瑟缩着,眼泪就像冲破束缚的野兽,呼啸着冲将出来。
“我说。我说。”
“很好。”
“王骈……应该把佛舍利藏在书房的暗室里。”
“怎么说。”
“前日,我因手头任务比较宽裕,便提前做完了去书房找他。我刚行至篱外,就见他警觉地像窗外望了望,然后关上窗户,我便悄悄绕着书房外围观察里面的动静,但过了许久也没有任何事发生。我跑到窗边向窗缝里望,遍寻屋内不见人影,于是我装作若无其事进到书房里准备笔墨假装等他,结果……”
“结果如何?”
“结果一盏茶之后,他居然从门外进来了。”夕然顿了顿,见晏离不动声色,复又说到,“所以我以为,书房的暗门不兼进出,密道另有出口。”
“你确定看清楚了?或许你绕道屋后时他正好从前门出去了。”
“这倒不会,书房周围十分清净,况且门口还有一道篱栏,开关门的动静是很容易能听到的。”
“书房这边没有设置暗卫,驻守也不多,王骈的防守一定设在密道或出口处。”
“书房这边没有暗卫吗?”夕然问。
晏离摇头,“梁午曾经观察过了,书房周围没有。那根据你的推断,出口可能在哪?”
“我在附近搜索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暗门内的世界,在外面看来毫无方向性可言,或许一条小路把人支出王府也不定。
“半盏茶的时间,一个来回,他能走到哪呢……”晏离站起身,看向远方的矮林。“我会派人继续调查,记住,过两日我还会亲自来,你既已和王骈走得如此近,我希望那时你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其实当晏离怀疑到矮林时,夕然已经顿悟出口的所在之地,不过好在晏离并未追问下去,之后的两日一定要抓住机会暗示王骈多加防备。
“对了。”夕然突然记起一事,“前几日我与王骈出门时,可是你派人来杀我?”
晏离双眉一皱,“杀你?我未曾派人来杀你啊。”
“要不是王骈及时相救,那匹马早就从我身上压过去了,这不是要致我于死地又是如何。”
晏离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说,“我真从未派人做过那样的事,你好生想想,你死了现下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这也是……”
“我会着人调查此事,不过想必不会有什么结果。你一定要小心,说不定你哪时疏忽暴露了身份,是王骈差人拿你性命。”
不可能,绝对不会是这样。
“罢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小心一点总是无错。”晏离掏出一个陶瓷瓶,倒出一颗墨色药丸,“我先走了,这是解药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