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三嫁》巡山

98、第 98 章

　　秦良从太学下学之后，才这两天来第一次见到了颜三九。
　　他的脸色冷得可怕。
　　传达了萧放的“大礼”之说后，更是冻得能结冰。
　　颜三九点点头：“我已经收到了。”无时无刻不提醒他的隐隐作痛的某处让他无法忽略。
　　秦良愣了愣：“好的。”
　　不是没想过问他是什么大礼，但是知道他一定不会讲。秦良是颜三九养大的，这样讲其实并不准确，应该说秦良是颜三九身边的丫鬟婆子养大的。
　　颜三九比他大十三岁，自秦良有记忆以来，他们两人就在南姜讨生活。他也曾经不明白为什么不在北姚同哥哥们一起，他也曾经羡慕过小妹有哥哥们疼爱，但颜三九都只是漠然道：“那不是你该走的路。”
　　年岁渐长，他渐渐明白了什么是他该走的路，也明白了为什么颜小舅舅对他如此的严厉不苟言笑。
　　颜三九扶着额，好像在思索。
　　“我过公主府去看看，你好好温书。”
　　秦良未及答话，颜三九就已经匆匆离去。
　　秦良垂下了头。

　　公主府内两名青年男子正伴驾萧蜜身侧。
　　萧蜜见颜三九至，挥挥手令两人下去，一名青年脸上露出了不忿的表情，另一名扯扯他，恭谨退下。
　　颜三九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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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三九顿一顿：“姐姐归京，许多地方……”
　　萧蜜挥了挥手，很不耐烦：“可以可以，只要那几个不阻着我什么都可以给予你。”
　　颜三九冷笑半声：“公主就甘心这么一辈子屈居他人之下？”
　　萧蜜含笑：“颜相应该这样怂恿我很多次了吧？”她摇了摇手指，“目的这样明确可不好哟。”
　　萧蜜摊手，无所谓般道：“我现在好吃好喝好生活，游山玩水玩男宠，根本没有必要和他们杠上嘛。别说南姜这种地方女人根本不能做皇帝，就算是做皇帝，又能和现在的日子有多大差别呢？”
　　萧蜜肃然：“我让弟弟提拔你，是指望你平衡三家之间的关系而不是要打破平衡，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行，你也最好好自为之，别暗地里做些小动作叫我发现，我饶不了你。”
　　颜三九沉默，半晌答一声是。
　　从公主卧房出来，原来那一对男宠还未曾离去，见他出来，一人便讽刺道：“屁股丞相好会捡现成，我兄弟二人撩拨公主撩拨了半日，丞相一来就坐享其成，不愧是卖屁股的丞相，业务熟埝至极啊。”
　　颜三九冷冷瞥他一眼，自顾自离去。
　　留下气急败坏的男宠独自跺脚。

　　离去之际，茉莉叫住秦好。
　　秦好转头，微微弯唇：“我记得，你曾经说你是救亡会的人，如今北姚新帝登机施新政，你们救亡会招抚的被招抚，逃亡的逃亡，你又是为何来到南姜此地？又是为何出现在颜夫人身边？这里面应当也有些缘故吧。”
　　茉莉沉默片刻，躬身行礼：“个中缘故我就不多加解释了，今日请小姐暂留步，是有别的话说。”
　　秦好颔首。
　　茉莉深吸口气：“昔年在北姚上京，蒙小姐多次照料方得性命无忧，然我因着旁事对小姐多有不敬，不仅绑走小姐，而且……”
　　茉莉露出怅然怀念的神色，伸手拿出一物。
　　秦好攥紧了衣袖。
　　茉莉摩挲着簪子，苦笑半声：“当时……它就在梳妆台上，我不知怎么……便拿了起来……很可笑吧。做丫头的却对主子的丈夫有所觊觎……卑微的……不可能的奢望……”
　　那簪子，正是沈嘉明送秦好的第一件礼物，无端的消失后，秦好重新仿制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戴在头顶。
　　秦好没有接。
　　温润的玉簪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茉莉看着她发上一模一样的簪子：“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丢了它，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重新做一根不让他知道……那一刻我便知晓，你与他之间的信任薄如蝉翼，你姓秦，到最后仍然姓秦……”
　　秦好淡淡道：“斯人已逝，你留着就当作个念想吧。”
　　原来早在那时，我就已经做出了抉择。
　　茉莉对着她的背影大声道：“秦好！你觉得你对得起他吗？害死他的人不就是你吗？不仅是你！还有萧放！他该得的我会一一替他讨回来！要了他命的，我也会帮他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