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三嫁》巡山

74、第 74 章

　　何况，还有救亡会！
　　秦好想着前景也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要三分新米兑七分陈米？”
　　秦福冷笑一声：“人总是贪心不足，若全放出新米，人人都会想秦家肯定还有多的米，我们都吃不饱饭了他们还有这么多粮食，肯定是奸商！反而不落好。唯有新旧混杂，显示咱们也没有多余的米粮了，新米不多全都救济了百姓，他们才会想世上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人啊，不顾自己救济百姓。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这个道理。”再者，还没有组建起来的秦家私军也需要粮饷。没有私军，就没有话语权，在这场斗争中就绝不可能获胜！秦福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
　　从青阙玉楼回到明园，秦好从惴惴不安变成了胸有成竹，哪怕这仅仅只是一个可能也好。
　　她回来得晚，沈嘉明就回来得更晚，彼此都没有问对方去做什么了。
　　下人鱼贯端上菜式，沈嘉明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有意无意的瞟过一边的云往：“府里换厨子了？”
　　春华还没有答话，云往最快先接过话头：“没有的呀，就是那个厨子呀。我记得最清楚了。”云往插着腰学话，“我下午去厨房里要银耳给小姐煮银耳汤，她不给就算了，还说'哟，当家主母？主母是主母，可未必当得了家'！”云往捏着鼻子怪声怪气的学，别说，还挺像。
　　秦好以手掩唇轻咳两声，憋着笑。
　　云往更是来劲，接着学：“我想做两道小菜给小姐吃，她就'去去去'，”云往学着自己被厨娘挤开的样子，一个人自导自演得挺开心，“'就你个丫头片子也会做饭？我开始做饭的时候你这种黄毛丫头还在娘胎里呢！'。”
　　秦好支着脑袋看沈嘉明。
　　沈嘉明也没绷住笑，唤着人：“把厨娘叫来，我到要问问她，'当家'主母怎么就不能'当家'了。”有意无意加重了“当家”二字。
　　一旁默默无语半天的春华跪下：“少爷，府里不加宵夜，不要点心是妾身定的规矩。”
　　沈嘉明看一眼秦好，她仰头望天，沈嘉明只能自己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了？”
　　春华娇滴滴如黄莺般的嗓音委委屈屈：“少爷把这个家交到我手里，妾身就该打理好，可是到底家里有那么多用钱的地方，而银两又……捉襟见肘……所以妾身不得不……开源节流。”
　　这话下去，沈嘉明气消了一小半儿，美人含泪的模样总是更叫人心疼。
　　可云往不会轻易放过她，云往埋怨：“姑爷！要真是这样我也不会不晓事的抱怨了，可是——姑爷您想想您的八仙汤哪天夜里不是好好的炖在厨房的？莫不是这个禁宵夜单单就是禁的我们小姐吧？”
　　沈嘉明转头向春华。
　　春华含泪反驳：“那是少爷的，怎么能……比？”
　　云往讽刺道：“所以少爷是主子可以喝汤，咱们小姐就不是，就喝不得了？再说了，我都同那厨娘说了，我们小姐就是想喝口甜汤而已，银耳可以咱们自己买了去，那厨娘还挤兑我说'柴火不要钱啦？红糖不要钱啦？'”云往跺跺脚，“我还有什么说的！”
　　秦好噗嗤一笑。
　　春花恼羞成怒，对着云往：“你不过是个奴婢，对着少爷讲话不自称奴婢，我好歹也是正经管家的妾室，算半个主子，你对我却半点恭敬也无……”
　　云往上次吃了这个的亏，这次学乖了快步走到秦好身后躲着，吐了吐舌头。
　　秦好点一点她的脑袋，笑她：“数你顽皮嘴快！”
　　秦好慢悠悠的起身，沈嘉明坐着不动看着她。
　　秦好对他笑笑，转向春华，神色顽皮又恶质：“这个家呢，你爱怎么管就怎么管，我不会同你抢的，你放心。”秦好把手放在桌上的菜盘子边，“不过呢，既然你不欢迎我吃饭，那我不吃就是了，你别不开心哦。”
　　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一盘盘菜肴，重重的摔在春华身边，稀里哗啦碎盘子的声音不绝于耳，菜汁横流，菜肴四溅，一地狼藉。
　　从她开始摔第一盘菜起，春华就惊叫一声起身躲在沈嘉明背后，但也未能幸免一身五颜六色的菜汁。
　　秦好摔了两个觉得手酸，瞪一眼云往：“还不来帮忙。”
　　云往“嗳”一声，欢快极了，噼里啪啦，手速快得要命，一会儿桌上就只剩沈嘉明的一个饭碗了。
　　秦好对他眯眯笑，伸手过去拿起饭碗“啪”地摔碎，溅了满地的碎白瓷。
　　“走吧，云往。”和云往两人走出饭堂，刚转过弯，秦好就对云往眨眨眼睛，两人好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偷偷摸摸的对击个掌，开心得不得了。
　　云往扬眉吐气，总算出了这几天憋屈的恶气！
　　饭堂里唯余春华委屈的哭声，冬喜低着脑袋，可不得不为少奶奶和云往的行为感到痛快，她们怎么就能这么大胆？一点面儿也没给少爷留。
　　沈嘉明叹口气，与春华拉开些距离，也没有责备她，只是不带什么感情的说道：“你说你，去招惹她做什么？吃亏了吧。我教你，没事儿呢，别招她，她不会主动找你的事儿，记住了吗？”
　　春华不解：“我做错了吗？”
　　沈嘉明抽了抽嘴角，一扬手：“我出去吃饭了。”刚全被秦好给摔碎了。
　　春华追着他：“少爷，我叫厨子再做吧？何必出去吃呢。”
　　沈嘉明停一停，春华一喜，结果沈嘉明却说：“记得把那个厨娘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华失落地站在原地。
　　秦衡非常不满的看着秦好：“你自己有家有相公干嘛还跑我这里来吃饭？”
　　秦好放下饭碗，擦擦嘴才回答：“你是我哥哥，管我一两顿饭那不是理所应当？”
　　秦衡挑起眉头：“一两顿饭你不会上外边儿吃去？非要来打扰我和娉娉？”
　　娉娉握一下他的手表示责怪。
　　秦好佯做抽泣两声，扑过去挤开秦衡，抱住娉娉蹭啊蹭：“娉娉姐，你看他！哪里有一点哥哥的样子？”
　　秦衡望天：“我看你也没把我当哥哥啊？”
　　秦好瞪他，瞪瞪瞪瞪。
　　秦衡总算投降：“好好好，你爱什么时候来吃饭就什么时候来，行了？”
　　秦好傲娇的扭头哼一声：“我才不高兴来！等下我就备一套做饭的家什自己做饭吃。”
　　秦衡啧啧两声：“你说你好好的侯爷夫人管不到家也就算了，还要自己掏煤炉生活做饭？你等着，我这就去拿弓，射死姓沈的小子！”
　　秦衡作势欲起，秦好却双手托腮看着他，秦衡保持着起身的姿势：“不怎么不拉着我？”
　　秦好眨巴眨巴眼睛：“你去啊。”
　　“……”
　　秦衡坐下装作思索的样子：“啊，我想起我好像还有点别的事没有做。”
　　两个女人都忍俊不禁。
　　娉娉握住他的手，弯着眼睛摇摇头。
　　秦好也托着下巴：“坐下吧，哥哥。不闹你了。”正色问他，“听说二哥走了？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秦衡点了点头：“前几日吧。原本绿柚姑娘一直住在京郊，我们都知道的。二哥知道她不想见到自己，所以差元宝暗中照应着她，前几天除了点意外，被绿柚察觉了元宝的存在，据说她很不高兴当天夜里就收拾包裹南下去了。”
　　“所以二哥追着她去了？”
　　秦衡眼神闪了闪：“嗯。”
　　或许有别的原因，秦衡到底是顾忌娉娉没有讲出來。
　　娉娉见状微笑点头示意自行离开。
　　两人默默相对无言，秦好叹了口气。
　　现在是在和时间比赛，谁跑得快谁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