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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 116 章 ...

  •   “奏本的事已经用另一种方式解决,眼下怡和郡王被禁足,你是否愿意脱籍?我会尽力帮你。”秦好约了苏眠柳出来吃茶,想在离开望京之前把前面的事了了。
      苏眠柳拒绝:“自从萧立给我赎身又没纳我进门之后,我就一直是自由身,何来脱籍一说?”
      秦好叹声气:“你有什么打算?”
      “用不上我就要丢开我了是么?”苏眠柳细细媚眼如丝,“当初是谁一口口说得好听向我许诺着如何推我爬上去向曾经害过我的人一一报复?如今萧立被禁足,奏本已经推行就想叫我功成身退?”
      秦好解释:“并非此意。而是萧立此次被禁足,拾花楼也参与其中,我担心你凑在他眼前他再伤害你。”
      苏眠柳默然道:“不要紧,又不是没有受过。我正需要趁此机会撇清我同拾花楼的关系,我不仅要往前凑,我还要每天都往前凑,趁他禁足收心取得他的信任。”
      秦好叹了声气。

      娇容到的时候苏眠柳已经走了,也不知二人碰没碰上面,茶室凭栏处只见秦好一人独立望着满池幽莲出神。
      娇容爽气的叫老板送进来两坛子酒,她好奇的看看包装,老板连忙解释道:“听说娇容姑娘喜欢烈酒,这是前些日子我得的一种新酒,据说是世上最烈的酒,是北姚宫中御酒,天下闻名,好容易见姑娘来了才拿出来的。”
      娇容扬一扬眉:“御酒?那要多少银子?”
      老板连忙摆手:“姑娘随意给几个就好,这也是酒坊送来推广用的。”
      娇容嘻嘻笑:“不打紧,我这儿有大户,少不了你的!”
      老板千恩万谢的下去了。
      秦好回神笑道:“你来了?”
      娇容对她招招手:“来喝酒!听说是北姚来的好酒!”
      秦好低头一看,不禁莞尔,瓷瓶上清清楚楚四个字儿——“十八里香”!
      “怎么?心情不好?”娇容眨眨眼睛,满上一杯,“何以解忧?唯有喝酒!”
      秦好端起来抿一抿,被辣到,连忙倒了茶水喝了好几口。
      娇容满脸鄙夷:“连酒都不会喝,你可怎么长大的?”
      秦好曼斯条理:“世界上不会喝酒的人可多了,他们不都长大了?”
      酒过三巡,娇容吃吃笑,一面拿竹筷敲着白瓷碗:“燕子不曾来,小院阴阴雨。一角阑干聚落花,此是春归处。弹泪别东风,把酒浇飞絮;身若浮萍满心愁,莫向天涯去。”
      “……身若浮萍满心愁,莫向天涯去!天涯去!”
      娇容扶在桌案上哀哀恸哭起来:“浮萍啊你尚且不如!禁足三月!三月!”
      秦好知她恼怒怡和郡王和商联会罔顾人命,心中愤懑难解。
      “赔付银子给她的家里人?我呸!翠笙七岁就被卖给人伢子,辗转各地,谁还找得出她正正经经的家人?不过是赔给了拾花楼。害了人还有银子拿,世间上竟然有这样好的事?!”
      秦好静静的听着她发牢骚,不料她突然按住自己手腕,牢牢的看着她:“同工同酬!一定不能失败!一定要狠狠的打他们的脸!那是翠笙的命换来的!”
      秦好点头允道:“好。”
      “你想去南扬吗?离开望京,离开拾花楼。”秦好静静道。
      娇容睁大了眼睛,眼睛里闪过一丝讶然,一丝挣扎。
      秦好笑眯眯:“我答应过的给你的机会,我要在南扬脂粉之乡开店,需要心腹替我打理。”
      娇容上下看看自己,有些不可置信:“我……我……也可以吗?”
      “当然。”秦好又重复一遍,“没有人能比你更好了。如果有值得信任的人,你可以一起带出来。”
      娇容大概是太开心,又也许是太悲怆,一坛十八里香下去已经神智不醒,秦好拍了她几下都没有回应,踌躇间只好先将她送回拾花楼。
      约苏眠柳是在下午未时,阳光正好,待和娇容离开茶室,已经天擦黑,快要入夜。
      秦淮灯火初上,笙箫方起。
      云归搀着不省人事的娇容在后面等候,秦好轻轻敲着拾花楼的后院小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丫头来开了门,她一见娇容就跺脚道:“眼下正是忙的时候,这位姑奶奶偏偏这个节骨眼儿喝成这个样子,江妈妈差人找了她许久,原是躲出去和秦小姐一处了,这可怎么办?”
      秦好反身接过娇容,沉静道:“且先顾了眼下吧,她这个样子难不成还能理了客人?”
      丫头在前面带路:“轻声些,院子里有今晚的贵客,万万不要惊扰了他们。”
      院子里正吵吵嚷嚷:“怎么就这么几个陪酒的姑娘?”
      “你们拾花楼没了苏眠柳,又没了翠笙,现在连娇容也不见了?还不快叫娇容姑娘出来见见客人?我们程大人身边都还没有姑娘呢!”
      说话的人油头粉面,一身轻浮桃蕊杏粉衫子,左边搂着个姑娘喂酒,右边搂着个姑娘夹菜,这模样看着就叫人厌烦。
      秦好从花丛里抬眼瞥过,转开了眼睛。
      一行四人从院子的黑暗角落花丛旁绕路,总算避过了院落里寻欢的客人,不料在进到楼里的瞬间,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你说没有姑娘?那里不就立着一个。”
      秦好只作未闻,依然稳步向前。
      “站住!说你呢!”
      秦好顿足,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天气热,她又是一贯都怕热的,所以今天着了浅桃粉的轻纱外裳,里裹着一字横的月白嵌边浅鹅黄襦裙,颜色略艳丽轻浮,若是被认做陪酒的姑娘也不难理解。
      “秦小姐,快走呀!难不成您想去被拉去陪酒不成?今天的客人咱们可开罪不起的!”带路的丫头急急催促道。
      秦好浅笑莞尔回首:“大人是说我么?”
      “不是说你还是说谁?快过来!”最初说话的那个公子没好气道。
      一旁弹筝唱曲儿的翠凝和翠莺连忙站起来,中断了表演,惶然的企图为她解围:“陈大人,不是的,这位姑娘并不是我们楼里人……”
      那位陈姓公子挥手不耐:“不是你们楼里人难不成还是哪家的大家闺秀不成?弹你们的琴唱你们的曲儿去!”
      这话说得,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用以掩饰尴尬。
      翠凝二人惶惶然看一眼秦好,满脸无助的坐下了。
      秦好含笑抚慰二人,背后轻轻招手示意那丫头和云归赶紧掺着娇容离开,自己却施施然步下阶梯,月光如水落在她象牙白的皎洁肌肤上,睫毛落下一排鸦青的暗影在眼眸上,看不清她原本的神色。
      “那我就陪几位大人吃一吃酒吧。”
      这姓陈的在席间右二,显然并非主宾,却自顾自说话安排他人,实在讨厌得很。
      “既然程大人还没有姑娘,那你就去程大人身边吧。”他自顾自话道,还对程颂说道,“这姑娘背后看着绝色,转过来却不过普通,算不得佳人,也只好叫程大人将就将就了。”
      程颂注视着秦好,唇边勾笑:“程某倒是觉得已经容色绝佳艳福足够了,完全不将就。”
      左二座的秦良惊天动地的咳嗽了好几声。
      “本相也觉得不错。”将头软绵绵搭在身边游女肩上的右首主宾位的颜三九,不知是否已然醉酒,苍白的脸颊上两团迷醉的酡红,映着双眸水光淋漓,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动人。
      陈大人愕然道:“你们是没有见过拾花楼的头牌花魁苏眠柳吗?那才是真正绝色佳人,这女子尚不及她十一,可惜却便宜了怡和郡王啊。”
      陈大人啧啧几声,不知是不是在笑几人乡巴佬似的审美,催促着秦好入座,程颂似乎还挪了挪屁股给她挪出了巴掌大一块地方。
      “这位大人怎么称呼?”秦好安然入座。
      程颂的淡笑凝在脸上。
      “在……在下白丁一身……称……称不上大人……在下姓陆,单名一个浔字。”她身旁的少年学子涨红了脸,也不知是因为美人突然靠近羞的,还是因为全场目光集中到的他身上窘迫的。
      “噢。”秦好斟一杯酒,闻一闻,端起在袖里一饮而尽,被辣到皱眉头:“陆公子安好。”
      该死的十八里香怎么选在今天做推广!
      旁边的秦良笑个不停,好像憋了十万个冷笑话在肚子里面一样。更边上左首的程颂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对面的颜三九半眯缝着眼睛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陆景起初有些不安,但慢慢见秦好镇定自若而其他人又并没有怪罪他抢了程大人游女之后,也慢慢的平静下来,虽然脸色还有些害羞的微红:“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姑娘。”秦好漫不经心。
      陆景愕然。
      不知是秦好气场太强,还是她太过镇定自若,原本气氛热闹熙熙攘攘的宴会竟然有些安静了下来,方才口若悬河八面玲珑同谁都能和气聊上几句的程颂也安静下来。饶是陈大人仍旧大呼小叫的,没有了人配合也渐渐觉得寥落了。
      秦好拍拍手掌,状似羞涩:“大人们叫我陪着吃酒,可是光是吃酒又有什么意思?可怜我既不如翠凝会弹琴筝,又不如翠莺儿会唱小曲儿,大人们岂不觉得无聊?”
      陈大人身边的游女吃吃笑道:“叫你吃酒你吃就是了,陪酒的女人只要会吃酒就好,哪里来那么多话?”
      秦好摇摇手指:“非也非也。听说在座的人都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咱们大可以来行行酒令,琴筝笙箫我不通,字还是识得一二的。”
      秦良和手笑道:“也好!咱们白喝酒怪没意思的!咱们也不光行酒令,去拿投壶来,放投壶在咱们最正中,投壶也好,酒令也好,只要任中其一,便不罚酒,如何?”
      秦好补充道:“单单行酒令也没有意思,不若咱们接上的想叫谁接下句就叫谁接下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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