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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第三章
南生果然拿了最小的孩子组放纸鸢第一名,这让他这个还梳着两个小髻子的小脑袋兴奋的左摇右摇一副大人状的模样。只是他忘记了自己在放纸鸢前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能让他被困在那四面围墙的家一个月的错误。
当南生坐在马车上第十次向自己炫耀时,她第十一次压下大笑的冲动,只是捏捏他粉嫩嫩的小脸蛋,开始想像他之后得到惩罚时如同吃到最苦的苦瓜般皱起短眉毛小眼睛小鼻子的样子。
心狠手辣的杜恒,把凌筒赶下了马车,竟要他自己走回去。在车窗前对他做一个自求多福的鬼脸,成功看到他的脸上如乌云罩顶般的怒气,即使知道自己回去也会面临着一个月都出不来门的惨境,玲生还是觉得心情大好。
而即使是此刻坐在马车里仍旧沉默,并不多说一言半句的杜恒,也感受到了玲生难得的愉悦。
“姐夫,我们来唱歌好不好?”正在兴头上,玲生一时忘记了顾虑,兴冲冲的朝那个没什么表情的人发出邀请。
她的声音并不算小,在外面与赶马车的四儿一起坐的王伯都听到了,当下有些发晕。
大约敢这么嚣张的对姑爷提这种请求的,只有自己家那个有时候玩到兴头上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不过他其实也蛮想看看,平时冷漠得像冰般的姑爷,唱起歌来的样子。
杜恒的目光聚焦到玲生的脸上。她的眼里带着兴奋的光芒,让她这个原本突兀的请求变得似乎合理起来。
“好不好?”她仍旧催促,脸上满是期待之意。南生见着小姨的样子,立刻也跟着学起来。
杜恒的眉头挑一挑,再挑一挑,沉下了脸。玲生见着他脸色不对,随即笑起来,也就不再多做无谓的请求。
但她才垂下头半晌,一个低沉的歌声突然轻轻的响起。
她几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向那个此刻撇过脸,正一本正经唱歌的男子。他的脸被马车车缝里钻入的丝丝光线所照射,但还是看不出此刻究竟是红着还是白着。
只听他轻轻的唱,有时还低低的鸣哼。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
果然是一本正经的人,连唱支歌都唱着最正统的歌曲。
玲生的笑隐隐的挂在嘴边,在听到杜恒时而咬不准的音节时尤甚。她轻轻的靠在车壁上,手轻轻的应着杜恒的歌打着拍子,直到南生听得发困睡到她的大腿上,都还没有停歇。
但杜恒却回过神来,停下了歌声,伸手将南生抱过,放到自己的腿上。
玲生打着拍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突然又继续打起来,应着她低柔的歌声。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她一首接一首的唱,几乎要把所有的歌曲都唱了才作罢。于是一路都听到她低柔的声音,和着她轻轻在车壁上敲打着的板子,单调而又动听。
杜恒从来不知道,原来声音低哑的女子,唱起歌来,比那些在歌坊里以高音著称的歌女还来得好听。
只是她唱的曲子,每一首都震荡着他的心。他不由低垂下眉目,知道她大约猜到了什么。
很久后的某一天,杜恒突然听到已经由两个小髻子变成一个的南生,坐在走廊边,翘着脚冲着雨水,欢快的唱歌。每一首,都与玲生当初唱得一摸一样。他倚着栏背听着,苦笑于自己居然不知道南生是何时向她学会的。
他琢磨着那些曲子,终于知道,她每一首每一首,除了唱给他听,还唱给自己听。
和月廷离家并不算近,待马车返回到家门口时,南生一觉都已经睡醒了。
他揉揉惺忪的眼,半梦半醒的痴傻模样很是可爱。杜恒轻轻的将他抱下马车,他还没完全清醒。
“南生,醒来了。”威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南生立刻站直了身子。
“爹亲。”
“去洗个澡,收拾好就来饭厅吃饭。”简单的吩咐一下,杜恒准备朝屋内走去。但除了他,剩下的一行人都还在原地傻站着。
他回过头来,眼里有些不解:“你们怎么还不动?”
“姐夫……”玲生的脸突然凑过来:“我想问一个问题。”
“问吧。”杜恒眯起眼,想像着这个小妮子又想做什么。
“你今天为什么一直唱那首歌,都不换一首?难道是……”玲生脸上的捉弄之意让他不由想挑眉。
“难道是爹亲只会唱那一首?”童言无忌,南生一脚就直踩他的痛处。
在杜恒的脸终于变绿变黑时,一行人早已逃窜着向各自的房内奔去了。看着那几个在转角迅速消失的身影,他皱起的眉头只得慢慢的恢复。
这群家伙,最近越来越放肆了!
当晚小南生在被爹亲狠狠惩责,除了一个月不准出家门外,居然还外加每日除必修功课外还要多练习书法十篇,他的小脸终于苦了又苦。而一旁居然被责罚二个月不准出家门的玲生,几乎大有暴走之势。
第二日沈朝阳一行人居然就来了。
杜恒负手站在厅内,一直安静的注视着身旁与自己相距不过三尺的人;而傅玲生则好整以暇的靠着门扉,一副要看出好戏的模样。
沈朝阳哈哈一笑,欲用力的拍拍杜恒的肩。杜恒冷眼看看他,抽身躲过。
“小恒,你太过分了!你居然躲过好友的‘友好之掌’?”沈朝阳立刻哇哇大叫起来。
“如果你也让我拍上一掌的话,那么就过来。”继续冷眼看着他,杜恒并不为他的哀兵之策所动。
“你怎么可以这样……要知道你曾经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面书生’,我要是接你一掌,恐怕‘赛华佗’来都救不了我!”杜恒话一出口,沈朝阳立刻远离了他三丈。
“……或许不一定。”玲生靠门扉的背有些发疼,索性坐在门槛上看。
她的话落入沈朝阳的耳内,让他怔了怔,低头思索了一阵,突然朝杜恒发问。
“我之前就一直很想问,他是谁?”
没想到如此一来,非但杜恒不理他,连玲生都将头朝外,看向那在院子里玩得津津有味的南生与小娟。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一点幽默都不会啊!”无奈的摸摸鼻头,沈朝阳率先投降,朝玲生走过来:“你是叫玲生吗?真是个好名字。”
傅玲生朝他甜甜一笑:“只有名字好?”
“嗯,人也很漂亮。”
“我以为如果你用英俊来形容,我会更高兴。”
她的话才出口,面前的两个大男人都愣了愣,沈朝阳更是极不给她面子的转头狂笑。
英俊……?!他怎么总觉得这个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诚然玲生生了一张好看的脸,可就是太好看了,原原本本就是女子相貌。说他倾国倾城可,说他美貌如花可,但就是不能说他是英俊。不对,或许说是俊秀都让他有狂笑的冲动。
傅玲生握起拳来,几乎想狠狠的揍那个此刻正笑得毫无形象的‘钦差大人’。
这种人居然会是钦差,难道要亡国了?!
杜恒自然看到了她的反应,反射性的将沈朝阳往后拽了拽,他的人顺势站到了二人之中。第一次见玲生时,她那极具冲击力的一记上勾拳他可没忘。虽然朝阳这次说的确实有些过了,但毕竟是实话。
老实说,有时候他实在弄不明白玲生在想什么。别的女子最喜听的、最喜玩的、最喜爱的,一概不是她的喜好。女子本应穿罗裙绣鞋,走路亭亭玉立,说话轻轻柔柔;可是她,总是灰袍加身,不着一丝胭脂水粉,娟秀的头发被她胡乱的随意挽上,走路大方轻快,还爱爬上房顶或是树上喝酒睡觉,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没有一个地方像女子。
至于朋友,更是从未见她带过一个半个回来。
玲生自然看到了杜恒的动作。老实说,她也只是站起来作势吓吓朝阳,毕竟还没有胆大到敢揍钦差的地步。但突然站起,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让她几乎要摔倒。
杜恒目光朝向了朝阳,并未注意到玲生的不适。不过朝阳可把一切看得清楚,他不由大呼:“玲生,你怎么了?”
大约是要晕倒吧!玲生在心里说,但人已经朝门外倒去。身子快落入地面时,有一个人轻轻的托住了她,这是她最后的意识。
醒过来时玲生的大脑仿佛停顿了一阵。等到意识完全清醒,她才注意到床前的大椅上用手撑着头打盹的人。
“姐夫。”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原本就浅眠的杜恒还是立刻醒了。
“怎么?还有不舒服的吗?”他站起,走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触及已经恢复正常的体温,心底的一颗石头才缓缓落下:“是不是想喝水?”
“嗯。”
杜恒望望窗外的天色,还不过二更天,全是晦暗一片。他摸摸茶壶,果然已经冷透。
现在去烧水,或许不太合适。他打消了让丫头们起床准备的念头,就着手掌发内力促进水的温度。
玲生才刚刚醒,眼睛还没有习惯暗黄的烛光照着的房间。她稍稍敛敛心神,努力想要坐起身来。
“你别动,我来。”
察觉到床上的动静,杜恒拿着茶杯极速走了过来,将它置于床头的小柜上,然后俯身将玲生半拖半抱起身。
他的气息突然靠近,让玲生有些不知所措,但却没办法拒绝。也正是因为她想起身,才发觉自己的身子居然软绵绵的,连动都动不了般。
“我昏迷了多久。”距离上次出现这种情况已经好几年前,当时姐姐难产去世,自己太过劳累才会如此。今次没有任何先兆,居然也这般,玲生的心里浮现起不好的感觉。
杜恒迟疑了片刻,但还是据实以告:“你已经昏迷了七天。”
她昏倒时吓了他一大跳,回过头时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刻还好好笑着的人,下一刻居然脸色苍白的可怕的往后倒。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接住玲生的,竟然是她那本该还有好几天才能回来的师父。
“七天……”玲生喃喃自语:“这一次这么久……”
“不用担心,扶先生说你没有大碍,只是太劳累了。”看出玲生的不安,杜恒轻声安慰。
“师父回来了?”玲生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有些着急的抓住了杜恒的衣袖。
难得看到她如此孩子气的动作,杜恒不由牵了牵嘴角:“嗯。你晕倒的时候扶住你的,就是扶先生。”
玲生的手慢慢放下,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般,从心底里的开始笑。很少见到这样的玲生,杜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拿起小柜上的茶杯,送到玲生的嘴前。
玲生顺从的喝喝水润润嗓子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师父他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杜恒想了想:“好像带了一个笼子,里面喂了一只小动物,有些像只小狐狸。”
“不对,是貂吧!是雪貂,我拜托师父带的。”玲生的眼底立刻放出光彩来,非常的兴奋:“姐夫,小娟有救了。雪貂的血可以滋补她虚弱的身子,也许这一次她的宿疾可以治愈呢!”
杜恒却没有像她那样兴奋,只是狐疑的看了看她:“那只雪貂,是用来给你治病的吧!”
小娟只是儿时受寒过多,所以才留下宿疾。但仅仅如此,就已经折磨得她够狠。而玲生,自在娘胎起就一直虚弱,更需要得到救助的人,是她才对。
“我?”玲生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一口否认:“那不是给我用的。”
“为什么?”杜恒的脸色沉了沉。他没有欠别人人情的习惯,即使是再亲近的人也如此。
“我的病,有生之年要治愈,大约是不可能的事了。”动不动就发烧、动不动就浑身疹子,春夏秋冬都是一样,没有哪一天自己可以安安心心的游乐的日子,玲生早已习惯。
“你不要那么灰心。”玲生沮丧的神情让杜恒不忍,拍了拍她的头:“我想,总是有人能治好你的。不是还有‘赛华佗’吗?我会去把他找出来。”
玲生朝杜恒看了看,又想一想,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
“姐夫,你真的不知道‘赛华佗’是谁吗?”
“我从未与他有过接触。”杜恒的眉毛扬了扬。他自信自己的记忆过人,如果接触过想必一定会有印象。
玲生却很不给他面子的笑起来。
“‘赛华佗’他叫什么名字,姐夫知道吗?”
“我只知道他的医术了得,所以被大家称为‘赛华佗’,但并不知道他的家世。”玲生眼底闪烁着的盈光他看得到,但杜恒还是很小心的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心里却有些谱子:难道那人我竟认识的?
“他姓扶,叫扶生。原本是一个纨绔子弟,父母去世后被堂哥鸠占鹊巢,并将他打落山崖,被少林寺的僧人所救,取字‘复生’。他自小对医术有兴趣,在少林寺里拿了不少医术来看,又不断的去各处采药试药,然后不小心救了几个人,就成了江湖里有名的‘赛华佗’了。”
她婉婉道来,让杜恒怔了怔。
“你的师父……就是‘赛华佗’?”
“其实他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因为他更喜欢扁鹊,但是江湖里已经传开了。他讨厌这个名讳,于是干脆退出江湖了。”思及师父当年跑到客栈,结果进错了房门,气在头上时没注意,砸了爹爹的两只景德镇花瓶,为了偿还才答应给玲生治病一事,玲生不由得轻笑。
杜恒呆了一阵,忍不住开口:“他就是那个传说中英俊潇洒的神医?!”
那副带儿郎当样子古怪的人,居然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赛华佗”?!
“小子,看来你对我很不满嘛!”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扶生极度不满的从房梁上吊着身子,对着杜恒的脸,张牙咧嘴。
扶生终于出场了,呵~~他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人物
其实这里面的人物的外形都有参照,例如凌筒就可参照《彩云国物语》里面的浪燕青,瓶子对这种满脸胡子大大咧咧的男人一直很敬仰~
扶生的性格,可能有些像老顽童~
歌词采自汉代《长歌行》、春秋《诗经·蒹 葭》
上半部分配角都出现得差不多了,当然还有几个(囧~~),不过也只是串串场~
而玲生的歌声,请参照能登麻美子唱《夕颜》时的歌声,我个人非常喜欢那种声音啊~
希望大家可以多留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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