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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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梵蒂冈也不会如其他城市一样有那么多的纸醉金迷。这恰恰是玛门最厌恶的一点。
不过正是由于这座城市的特殊，那些怪物才能隐藏的更深，而不会被人怀疑。
我跟蒂安找怪物，玛门则一门心思的要找天使。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和他分开。
玛门一万个不乐意，但也同意我说的话。
有天使的地方，那种怪物会出来么？
我和蒂安就像很普通的男女朋友一样在街上走，当然除了蒂安瑟瑟发抖的身体。
“你很紧张？”
蒂安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她说：“我觉得压制不住了，街上的每个人都很好闻……”
她之前说的暴躁不堪绝不是谎话，蒂安的手一直蜷着，也十分用力。
我问她：“你觉得现在哪一个人最好闻？”
她说：“都差不多。但前面有个人，和你味道一样……特别的好。”
我想，那一定不是普通的人。于是拉着蒂安赶上去。
还真是熟人。
七的身影出现在这样的街道上并不让人惊讶，大多数时候他就像个东方来的旅游者，虽然格格不入，但却总是保持着对城市的好奇心。
他显然已经注意到我，于是微笑着冲我走来。
“没想到又换了伴游。那位可爱的文森特先生呢？”
我说：“你对我的伴游这么感兴趣，是因为已经被兰茵诺薇抛弃了么？”
七笑了一下，说：“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呢。”
他瞄着蒂安，眼神有些复杂。而我身边的女人却因为血液的渴求而躁动起来。她的恐惧加快了情绪的倾覆，一瞬间已经扑到七的身上。
七显然是有所防范，只在她头上一点，就让她陷入了沉睡。
“真是片刻都不能大意呢。”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伴游也要细心挑选。”
七搀着她，说：“要送回去么？”
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来旅游，不过我觉得，你离梵蒂冈远一点比较好。”
七将蒂安推回来，说：“有很重要的人？”
我说：“下午时我看到天使了。”
七的笑容一下僵硬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圈：“你没事？”
有事还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么？“我是没关系，但其他血族，比如你……就不一定了。”
七摊手：“看来我只能先离开了。”
我说：“路上小心。”
他甚至没有多开一个玩笑就走了，好像他来这里就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也对，他一定察觉了门杰罗的动态，知道我在怀疑他。人类的踪迹太好查找，特别对血族来说。七的自投罗网，或许表明他的态度。他或许想说，他根本不想背叛血族。
文图拉家族。或者说七这个血族，总是在脑袋里藏了很多秘密，根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恐怕兰茵诺薇和他一起，也会觉得辛苦。如果文图拉只是折腾自己，那我还觉得挺有趣味的，但如果连克拉丽蒙都赔进去，那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我用指甲划破手腕，滴落的血液马上渗入地面。
几乎片刻，玛门就出现在我面前。他似乎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只是眨眨眼看着我，然后看我手腕才叫了起来：“你有病吧！找我就好了，干嘛用召唤术！”
我心想，他一如既往的有意思。“只是想知道我的礼物还好不好用。”
玛门长出一口气，好像在压制自己的愤怒：“真是败给你了！太能折腾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我说：“我没心情乱转了，去找那个天使，看看所罗门到底做什么了。”
玛门说：“你有办法？”
我说：“自然。”
“你不早说！”玛门觉得自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实在丢人，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把蒂安塞给他：“把她送回家，然后到美第奇别墅的后面找我。”
玛门离开后，鸿才忽然在我身侧出现：“要通知兰茵诺薇么？”
我说：“公主做事向来有分寸。如果她没有，我不介意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鸿不再说话。跟随我去今天刚刚造访过的地方。
夜晚，戒备更严密了，估计是一只虫子都别想飞进去。
天使的到来一定和所罗门有关，而我要做的是让天使来找我。
摆下魔法阵，额外的就是血族的血了。可惜我的不能用。
我刚才一方面是通知玛门，另一方面也是尝试一下，如果召唤术还没解除，那么我每一次的血液都会召唤出72魔神，这可不太方便。用鸿的血倒是正好。
玛门回来时，魔法阵已经设置完成，就等待着天使自投罗网。
他坐在一边，支着脑袋说：“其实你有时候比我爸还可恶。都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
我说：“可能就因为我比他还可恶，他就喜欢这个。”
“说真的，你要不要和我回地狱呢？”
我还没回答，鸿却瞥了他一眼，说：“族长应该留在地下城。”
玛门切了一声，说：“他在哪里都一样吧？没了他，你们血族还打算全体自杀么？”
鸿不再说话，但眼神鄙视的很。
嗯。我有种带小孩的感觉……我说：“路西斐尔……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对他来说，应该也是。”
玛门说：“你知道的，他很不开心。我觉得他比之前更沉默了。”
那当然，之前扮演你爸的是别西卜。路西斐尔本来就比他深沉。
玛门又说：“你真能找到比我爸更好的么？从天界到地狱，还是他和你最相配吧？从身份，到感情。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可拒绝的。”
不一样了。我看着玛门，他其实和路西长得很像，只是神采里融了弥赛亚的张扬和恣意，才看起来不同。可能从路西斐尔帮助我完成殇的愿望起，就已经不是我需要的路西斐尔了。他太理智，太骄傲，太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他是正统的天使，哪怕堕天依然是，从里往外都是。
可我不一样。我其实一点都不纠结。因为我和路西斐尔早就不是同类了。
不是恶魔或血族的不同，而是感情上的不同。
很多事，他的，或者殇的。我能理解，但不能接受。理智在这一边，情感偏偏走向另一边。
如果我情感的封印从没有被打开，那我现在大概和路西斐尔正愉快的相处。他会对我充满宠溺，舍不得我有一点不愉快，我也会说他想要的话，满足他所有期待。只要我想，我们会是令人艳羡的一对，仿佛天生那样契合。
可现在，我的封印解开，我的情感全都回来。它们可以随意的压制理智，我会忍不住想更多。想殇的离开，想路西斐尔的选择，想到自己没办法再接受。
这或许是殇的阴谋诡计，是他的期待。他就是让我在失去他之后依然没办法接受别人，才设置了封印。他太成功了。我真的和路西斐尔渐行渐远。
这世上，大概我是最了解那位地狱君主的人。
同样，我相信他也是最了解我的。
所以他至今都不和我的见面。
我对玛门说：“一夜风流，未免太过寂寞。我宁可不要。”
玛门刚想反驳，魔法阵就泛出微微的光亮。我挥手，让鸿尽快离开。他只是普通血族，受不了天使的光辉。
四周寂静的好像自成世界，玛门专心的看着魔法阵，被吸去的全部注意。
我去因为魔法阵的图案在怀念天界。
那段，生活在光耀殿的日子，还和路西斐尔相伴的日子。
其实和他相处真的是难得的愉悦了。我不用考虑太多，反正他会想的更多。轻松到我忍不住贪恋，想要再长一些，再长一些。何况那时我已经对他有感情又不知最后结果，将他当做值得珍爱的人，自然很多时候充满纵容。就算现在，我也怀念。
我不能因为和他背道而驰就否定他存在的意义。
只是偶尔会对那时无知的自己充满嘲讽而已。
那些感情是真的，所以得知真相时也越显痛苦。就算我已三百年未见他，还是可以在闭眼时轻易勾画他的容貌，他的体温，他的身形，他的一切都栩栩如生。他堕天前金发的样子，他堕天后黑发的样子，他微笑时嘴角勾起的弧度，他阖眼时睫毛抖动的姿态，他走路时摇摆的披风，他写字时手指的抖动，他身上味道，他抱住我时的力度，他亲吻时温度，还有离开时的背影……所有的一切我都没忘记过。因为我那么细致的观察过他，一次次的用视线去描绘，将所有的都印在脑海。现在想想，是不是因为我已有预感，所以在为分别做准备。
有时我也想，干脆就和他一起，不再去想其他的，只想着他就好了。
可不行。在我灵魂上刻下印记的殇，从不可磨灭。而路西斐尔，他从头至尾的选择都太明确。
所以我爱殇，也恨他。我爱路西斐尔，同样，也恨他。
看到金发碧眼的天使露面，我仍不可自拔的怀念路西斐尔在天界时的样子。
满心柔软。
大概是被忽然出现的我们和我怪异的眼神吓了一跳，那天使竟没有第一时间摆出防御的姿态，哪怕他面前站着的是玛门。
玛门却第一时间冲上去，揪着他的衣襟：“说吧，你是谁？来人界做什么？”
天使被玛门近身，魔法优势就已经失去了。就算是天使长，应该不能对抗玛门的力气。从小跟着恶魔玩耍的小王子，力气比天使大得不是一点点。
“如果你不想我把你当鸽子一样吃掉，拔了毛吃掉，最好就赶紧说话。”
“你是血族？”他这才反应过来，盯着我直看：“不可能！你怎么能在不怕天使的光辉？也不怕阳光？”
玛门却因为自己被忽略了，所以更加生气：“喂，不是你问我们，是我问你！”
那天使只好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说：“我叫齐瑞尔。是赞美天使。”
赶紧表明自己的身份。如果是战斗天使，恐怕玛门会更生气。毕竟赞美天使大多数只负责魔法阵和治疗，跟战斗没太大关系。所以玛门一听，也略微送了手。
“你来人界做什么？就算是跟教皇见面，也用不着逗留这么久吧？”
一般也就入个梦什么的。
齐瑞尔说：“本来是的，我也是今年轮值才来的，但到梵蒂冈，发现这里有问题……所以多留几天。”
他吞吞吐吐的，让玛门很烦躁。我也觉得，齐瑞尔话里有话，他很犹豫，但又有点无奈。
“和血族有关？”我让玛门退后一点，然后问他。
齐瑞尔说：“有太浓重的味道了。所以我就跟着味道去，没想到见到你。看你没什么问题，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可怎么会呢？”
他一直很疑惑的看着我，本来还时不时的动动鼻子，好像真的在闻，后来竟瞪大了眼睛看我的脸。
“你长得……”
我不想听他说我长得像谁了。打断他说：“是有些问题，但不是因为我。有人在制造血族。”
“制造？”
我说：“我们血族移入地下城三百年，当然没有回归人界的意愿。也是前阵子发现有制造血族的迹象，所以我才来看看。之前的几年，你们都没发现什么？”
齐瑞尔想了想，说：“临走时的确被吩咐多注意人界的情况，但居然是这样。我得马上回天界。”
我说：“你是哪级的？主天使还是权天使？”
齐瑞尔显然对我能清楚的分辨他们觉得很惊讶，但马上说：“我是权天使。”
我点头：“让赛瑞卡多注意教皇，其他的事我们会处理。”
齐瑞尔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也许是因为我提起赛瑞卡的亲昵语气，但在玛门的威胁下，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玛门得到我的示意，也松开了手。这让齐瑞尔更惊讶了。
应该说，他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被疑云笼罩，所以离开时也痴痴呆呆的。
玛门翻了个白眼：“没想到是这么笨的天使，害我白白担心了。”
我想了想，说：“不对。除了齐瑞尔，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天使。”
玛门说：“可你的魔法阵只找来他一个。你怎么确定还有其他的？”
我说：“所罗门一点都不在意蒂安这样的人满城乱跑，教皇看来也没在意。要么就是他们的阴谋是为了毁掉梵蒂冈，要么就是他们有足以控制这些怪物的武器。对待这样的怪物，还有什么比天使更好呢？”
玛门啊啊的叫了两声，说：“要不要把他抓回来再问问？”
我说：“看看赛瑞卡会不会下界就知道了。”
如果他迟迟没有动作，那就说明齐瑞尔也是同谋。毕竟这样的事情一旦让赛瑞卡知道，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解决。不然，他就不是我认识的赛瑞卡了。
玛门阴阳怪气的说：“又是熟人？”
我觉得好笑，说：“怎么现在好像你跟我谈恋爱似的？你想抢你爸的人了？”
玛门说：“也不是。”
说是这样说，但语气完全不像。我改变话题，说：“如果是另有天使在帮助所罗门……他能力一定很强，能抵抗我的魔法阵。又或者，他现在不在梵蒂冈。”
玛门点点头：“敢去其他地方的天使，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我先回地狱一下，你自己留神。要是出了差错，我爸会把我装进笼子当鹦鹉养的。”
我被他的比喻逗笑，想到他那副样子就觉得还挺有趣的。
和天使一样，玛门也有翅膀。只是他的翅膀来自路西斐尔，硬生生的血肉分离。
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痛苦，他依然做了选择。他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他目的明确，绝不迟疑。我敬佩，因为我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1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