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亲》初之舞

27、第 27 章 生病

　　将最后一份卷子的分数输入数据库，这个学期所有的工作基本上都已经结束了，办公室的老师们都轻快地舒了一口气。

　　从办公室出来已是晚上六点了，向老师招呼着说要请大家吃饭。晓婉走在校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君熙早晨那病恹恹的嗓音，不禁止住了脚步，拨通了他的电话，手机里嘟声不断，隔了许久却无人接听。

　　晓婉有些慌了，犹豫再三，决定告辞大家独自跑回学校。一路上仍是一直拨着君熙的电话，依旧毫无回应，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她大口喘着气，怔怔然站在男生寝室楼门口，从无人接听到关机……晓婉心里止不住毫无边际地揣测。满心着急在此刻竟被忐忑所埋葬，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在雪地里站了许久，晓婉徘徊不前。倒是寝室楼的宿管阿姨见着了，开了扇窗，探出头来问她有什么事。她咬了咬嘴唇，狠下心问道能否帮忙查一下秦君熙住在哪间寝室，心里想着哪怕他已经回家了，去寝室里看一眼似乎才能安心。

　　楼管阿姨一听她是老师，很热心地拿出住宿生登记本帮她查了君熙的寝室号，送她到寝室门口。晓婉重重地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身旁的阿姨说，“他们应该早就回家了，前天就考完试了。”

　　“阿姨，能帮我开下门看看吗？我担心他生病睡着了，听不见……”

　　阿姨迟疑地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拿出钥匙开了门，“现在是基本没学生在，平时可是不能随便这样的……”她急忙点点头，轻轻地迈步向屋内走去，。

　　四周一望，房间里空空如也，似乎并无人在。晓婉略有些失望地走到床边，两个下铺的东西没有收拾得很整齐，被子随便叠了下放在床头。沉重地呼吸声忽地从耳边传来，她惊诧地仰起头，竟发现上铺有个人蒙着被子睡着。她赶忙掂起脚来在床边掀开他盖头的被褥，果然是君熙。

　　晓婉猛摇着他的手臂，轻声喊着，“君熙，醒醒”，探手抚着他的额头，依旧滚烫。君熙似在睡梦中挣扎着“嗯”了声，转身向内侧的墙面，不理会身边的呼喊，又沉睡起来。

　　伸手已是够不到他，望着他背过去的身影，晓婉无奈地摇摇头，走出门向楼管阿姨要了些平时应急用的退烧药，提了壶热水回来。她沿着床栏一遍一遍唤着“君熙”，背着她的身影纹丝不动。她最后气急了道，“秦君熙，你要再不给我起来，看我不上去抽你一顿！你知道我打了多少电话？最后你竟然关机，急得我饭都没吃就跑来了！你还不快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隔了许久，君熙迷迷蒙蒙地转了身，抱着被子隔着床栏勉强睁开眼，轻动着嘴唇“你昨天也是关机……”

　　晓婉愕然地怔在原地，要不是昨晚君熙在屋外等她，今天也不会病倒……一天了，自己竟没有关心地问一声，若不是那小子无声地抗议……想到这里，她不禁低首。比起他，自己等的时间，付出的代价变得如此微不足道。

　　“下来吃药好不好？如果不能退烧，那咱们还得去医院。”晓婉柔声说道。

　　君熙闭着眼睛微微一笑，缓慢地坐起身来，穿好衣服下来，沙哑着声音说，“姐，我饿了……”

　　她嫣然一笑，给他裹紧了大衣，揉着他的脸，想化开那烧得不自然红晕，心疼地说，“嗯，真乖，去我家吧，姐姐给你煮好吃的。”说罢，回身去桌子上拿退烧药。

　　君熙站在原地，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忍不住从身后抱住她，靠在她肩膀上，放下心闭着眼喃喃地道，“我等了好久好久了……”

　　晓婉的心似漏了一拍，鼻子微酸，反握着他的手良久无言。终是深吸一口气，她故作镇定地催促道，“快走了，待会喝了粥，把药吃了，再好好盖着被子睡一觉，病就会好的。”挽上他的手臂，拽着往外走去。

　　用小火熬了粥，放了些盐，看着他吃完，又递过退烧药和开水，盯着他喝了下去，才微微有些安心。折腾了许久，君熙终是卸下了强撑了许久的精神，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晓婉打湿了毛巾敷在他额上，靠在一旁的小沙发上静静守着。白天忙碌了一天，她已是疲倦不堪，眼皮一直往下耷，强撑着给他换了几次毛巾，却仍不见退烧，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去医院看病……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再醒来时，身上竟多了条毛毯，晓婉摸索着开了灯，床上被子被掀开，人已不在。她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诧异地嘀咕着，“这小子跑哪去了？”

　　“在这呢。”君熙从浴室出来，嘻笑着回答着，头发湿漉漉地似刚洗过。“刚才出了好多汗，热醒了，起来擦下，顺便洗了下头发。”

　　晓婉紧张地望着他，“你不会是直接用冷水洗的头吧？”

　　他不以为意地耸着肩膀说，“怎么了？直接冲起来方便嘛。”

　　她抓起一旁的靠垫就往他身上砸，一边还用手狠狠打他，气得口不择言，“秦君熙，你找抽是不是？刚退烧就不注意，怎么可以用冷水洗？这个方便能贪吗？好不容易才退了烧，又病了怎么办？我给你换了多少次毛巾你都没退烧，别人急上了眉梢，你倒是满不在乎，生病很好玩是不是？你……你气死我了，给我滚回去，再不要管你！”

　　他静静地站着任她打，满眼深情。不自觉轻抬起手，抚平了她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直到她发泄完了，怔忡地望着自己，才浅笑着说，“我用热水洗的。”

　　晓婉咬着嘴唇，板起脸，“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他低下头，良久，轻声道，“姐……自从妈妈走了以后，我第一次生病了，还这么幸福……”

　　时间在心头刻下一道伤，藏得深深的，从不轻易显露。

　　在病痛抑或苦难来临的那一刻，所有的脆弱忽然都汇聚起来，让伤更伤，痛更痛……

　　记忆中那些遗忘不了的碎片隐隐闪现，刺痛着每一根神经，提醒着依旧缺失的温暖。

　　当无力再修复过往的时候，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冲，哪怕千难万险，哪怕头破血流。因为相信总有一个对的人会在前方敞开怀抱，温暖如昨，馨香依旧，填满空缺已久的心灵，抚平伤痕累累的过往。

　　有时候贪的竟是一分打骂，只为了它其中溢出的那片渴求已久的浓浓关心与深深爱意……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