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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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开始紧张起来。期末将至，年级各学科小组都要开始准备期末考试的试卷和学期评估总结，学生们也开始补笔记、作业，埋头于复习之中。
中午晓婉已不再回公寓了，和孙芸芸、李祁还有一些其他科目的年轻老师们一起留在办公室里赶学期评估资料。饭后闲暇时分，她靠着窗户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孤零零的树干衬映着略有些灰蒙的天空，不自觉涌起一阵凄寒。
隐隐感觉这一段有一段的时光无常，流逝无止。曾经的回忆与现在的情境不断合并又分离，恍恍惚惚，自己竟如浮萍，随波逐流，漂游不定。停滞在人生的岔路口，面临的总是无数选择，每一种选择后面都藏着一个希望，这时，虽然煎熬，却是富有的。因为，希望能赐予力量。可是，这一切终将过去。人们终会选择一条路，吞下艰辛，压藏恐惧，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披荆斩棘，去实现那个唯一剩下的希望……
此时的她，是否也应该挥刀，斩断左右摇摆她的牵挂，然后勇敢的面对自己选择的路了？
“在想什么呢？”李祁走近她，侧目望着她凝神的面庞。
“想……有时候简单的事情可以变得很复杂，而复杂的事情会不会也会变容易？”她没有掉转目光，附手摸着脖子上的银色十字架，轻轻闭上眼睛。
“赶评估资料累了吗？坐着休息一下吧。复杂或简单，只是你的心境罢了。”李祁转身倒了杯速溶咖啡。
她转眉感激地一笑，眼眸深处的那丝愁绪已悄然褪尽。
“晓婉，这桌子上的手机是你的吧？响了。”孙芸芸冲这边唤了她一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下肩膀重重呼出，走过去拿起了电话。没想到竟是小鹿的声音，她愕然。
“晓婉，我回来了，你仍在华方实习吗？”小鹿清脆的声音一直没变，似泉水滴答敲入心房。
“嗯，是啊，要期末考试了，呀，你怎么知道我在华方？跟你说过吗？”她巧笑道。
“呃……露馅了，嘻嘻，你不告诉我，我只好问别人咯。你看我这么关心你，你却漠然相向，真让人心痛啊～要不我哪天来学校找你吧？顺便也参观下母校。”小鹿轻转话锋，避开了夹于其中的那个人。
她欣然答应。
小鹿到华方的时候，刚好赶上晓婉在上课。看了看来电记录和短信，她披了件外套，急急忙忙向单车棚跑去。在楼道转角不小心直直撞上迎面而来的人，来不及抬头，边连声道抱歉，边急忙退身出那人的怀抱。
“那么急着上哪去？”君熙的声音在她耳上方响起。
“啊？”她赶忙抬起头，呼了一口气，“是你啊，我去单车棚那，有朋友来了。”说着便要侧身离去。
“就那么急着见他吗？”一听单车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当然，半年没见了，她以前可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呃……”他有些窘然，原来不是他，喃喃自语道，“大冷天的，哪呆着不好，怎么都喜欢往单车棚跑……”
“你以为她是谁呢？”她嫣然笑道，“就喜欢去单车棚，你一小孩管的事儿可真多。”
他有些尴尬，不理会她笑话，只身凑近了些，伸手勾出她脖子上那条黑色的绳子，“嗯，戴着就好。”
“你……”一抹粉色浮上脸颊，打开他的手，“姐姐还有事，暂时懒得跟你计较。”转身离开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浓。
赶到的时候，小鹿正靠在一棵梧桐树旁哈着气，白色的水雾迷蒙了她的眼睛。“小鹿，”她笑着跑过去握住她的手，“这么冷的天，怎么在外面站着，去办公室等我就好。”
“好久没来这了，一时兴起嘛。陪我走走。”握着晓婉的手有些冰凉。
“很多事，我都听大凡学长说了。你没想到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有联系吧。”小鹿侧头望着她，“只是无法生生将一段依恋割断，所以……”叹了口气，微涩的笑道，“经过这么久，终于知道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特别是爱情。”
晓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想传递给她些许温暖融化那丝浮起的悲凉。
“你呢？当真不喜欢大凡吗？还是因为我？”小鹿停下脚步，满眼关心，“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因为大凡喜欢的是你而记恨什么，对你，我唯一生气的只是，大凡的关心和爱护在我眼里视若珍宝，而在你眼里似为无物……哎，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罢。”
“小鹿，”她顿了顿，“我从没想过喜欢大凡学长这件事，所以当一切来临的时候，我措手不及……直到当他离开了，我们又坐在这里，等着好像再不会出现的那个人，我才开始体会到那一点点的失落。因为就如你所说，那也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已经默认的存在，是不会去怀疑抑或细想的。
每次走到这里，我都会想，我喜欢学长吗？弄清楚这件事情真有那么重要吗？”她苦笑道，“即便是喜欢，站在他身边却需要太多东西……我还没有爱到那种程度，更多的是一种敬，所以不想互相折磨。何况，我似乎找到喜欢的人了……”说罢，苦涩褪尽甜意浮现，小鹿定定地看着她，眼角掩饰不住一种惊异。
“你，”晓婉欲言又止。
“嗯？”小鹿眨了下眼，笑着摇摇头，“拒绝学长的事要我帮忙？”
“你知道了？”她瞪大了眼睛。
“嗯，本来今天是来帮他做说客的。哎，你们两个人啊……”小鹿别开头去，眼角的微红仍然隐约落入她的眼眸。
“小鹿，”她涌起一抹怜惜紧紧拽着她的手，再不忍开口提及此事。“走，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我们走后，这里新开了个特好的小餐厅。”
“嗯。”小鹿回握住她，转而轻松的说，“吃饭的时候，好好跟我说说那个喜欢的人吧，看看到底比我们学长好在哪里。”
“哎，这事更麻烦……”她不自觉皱起眉头，嘟起小嘴抱怨道。惹得小鹿一阵轻笑。
晚上留下小鹿在公寓，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谈天论地，抛开了许多现实的责任与辛酸，似回到了过去，两个不知忧愁的小女孩般，嘻笑怒骂全凭一丝畅快。
“晓婉，我还是想不通，你怎么会喜欢个小娃娃？你都多老了？”小鹿撑起脸，睨她一眼，一副鄙夷她的样子。
她翻身过去掐她的嘴，“要说老，咱俩不相上下～你有必要这么自己损自己么？”
“我那是秉着一切为了人民的无私奉献精神，牺牲小我，提醒你，你应该庆幸加上感激。”小鹿摆出一本正经的嘴脸，凑她道。
“就你？得了吧，你那提醒简直就似一把刀子，若真要庆幸，那还得庆幸我有一颗坚强的心～”她宛然笑道。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知道吗？”小鹿得意地说。
“哎，大概有一种既定的归属感吧……在他的身边，总是很安心……你说，我是不是越活越糊涂了？”她趴在枕头上，不经意间叹了口气。
“其实，也不用太在意，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小鹿拍拍她安慰道。
第二天中午接到大凡的电话，约她和小鹿晚上一起吃饭，“Steve接了几个新年音乐会的Case，估计我回去的时间要延后了，正好可以在家过年。可是晓婉，不要让我等太久。”
“学长，我考虑清楚了……暂时，不想随你去英国，对不起……”一个情急，她脱口而出困扰了她几天的问题，闭着眼睛，再不忍，也要面对……强颜欢笑，粉饰太平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她直直的抛出这句拒绝，让大凡一怔，声音有些艰涩，“嗯，吃完饭再说吧，我们几个好多年没聚在一起了，晚上去学校接你们。”说毕，直接挂了电话，清脆间不带一丝停滞。
晓婉怔怔地看着挂断的电话，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总有人会受伤，谁也停止不了谁……
大凡的车如约的在傍晚时分停在了学校门口，小鹿携晓婉上了车，调侃道，“小提琴王子～多少年没见了？是不是今天要吃顿大餐弥补一下我们这群小小FANS的朝夕相盼？”
大凡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没问题～只是，你旁边那位小姐好像不似朝夕相盼，倒似……”
“她那是羞于言表～不懂了吧？”小鹿截断了他的话，握了握晓婉的手。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透过车前镜望着大凡时不时抬起的眼睛，流露着心底的丝丝愧疚。
一顿晚饭，三个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吃着，味如嚼蜡。每个人怀揣着一个心事，却无法摊开说明。
到了买单的时候，晓婉起身说要赶回学校值班，先走一步了。小鹿笑着摆摆手道，“去吧，我等下就直接回家了。等你实习完了，咱们再见。”
“你，”她看看小鹿，又望向大凡。
大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是无奈道，“你安心回去吧，等下我送她回家。”
她望着他俩浅浅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很晚的时候，忽然又接到了大凡的电话，晓婉犹疑了一下，接了起来，“学长？”
“真的是这样吗？晓婉，我们……”呼吸声浓重，声音里充满疲惫。
“嗯，”她摸上胸口的十字架，狠下心说道，“我想，我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呵，可笑。”大凡的声音里低沉下去，传来玻璃瓶倒，水洒一片的声音。“我竟比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为什么？”一阵咕噜的狂饮声。
“学长？你在喝酒？”她惊诧地问道，“学长，爱情是攀比吗？喜欢抑或讨厌都由心生，我阻止不了，停止不了，对不起。我不值得你这样对待，你不要喝了好不好？”说罢，黯然低首。
“你讨厌我吗？”他怔怔然问道。
“从来没有，只是敬你，希望你好，不忍看你伤心……你曾经是我和小鹿生活中的一部分，亲而切，割舍不掉……可是，我终究明白这不是爱情……”说道最后，竟是哽咽。
“嗯。”大凡挂了电话，嘴角抽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在那家餐厅前的台阶上静静坐着直到东方渐白。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