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偶男VS离婚女》禹希

6、娃的爸

　　原本已经画上了句号，可当苏晓曼接到陈旭东的电话时，还是有些意外。
　　再次坐到第一次相约的咖啡厅，还是原来的那个座位，苏晓曼却再没了看书的闲情。
　　咽下口中的苦味，品味独特的回香，她呆愣愣地看着窗外的车流，一时也猜不出陈旭东相约的原因。迷茫、紧张，还参杂着一些紧张。
　　而坐在车里的陈旭东也很难过，看着倚窗而坐的身影，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情感上，他心里小依的位置还树大根深，起码他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另一个女人，更不能想象让其他女人替代她。
　　理智上，他也知道他应该再娶，他的生活需要一个女人开启新的生活，他也想有个可爱的孩子，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父母……
　　左右为难之间，他还是走出车子，走进咖啡厅，坐到苏晓曼对面。“久等了……”
　　“还好……”苏晓曼微微一笑，再不说话，只是低头细品着咖啡。不知道他的来意，她不想表错情。
　　陈旭东原以来她多少会有些不快，可她这副温温有礼的样子，还真就把他也难住了。“对不起，那天我……”
　　“没关系，你也是无心。当时那种情况下，我能理解，没必要道歉。”苏晓曼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倒多了几分真诚。对亡妻，如此长情的痴情汉，她很欣赏。至于她被无辜迁怒的小事，她没有真生气，只是暗自可怜自己没有那个好命，遇到一个好男人。
　　道完歉，陈旭东手脚无措地坐着，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苏晓曼只当他是被陈旭蓉逼着出来道歉，看着他拘束的神情，笑了一下。“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回头我给陈姐打电话……那如何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天有课，要准备一下……”
　　“有事！”陈旭东见她要走身，连忙开口。“有事，我有事儿找你。”
　　假装很忙的苏晓曼一愣，看到他脸上的认真，只能又坐回去。“你说吧……”
　　“我们结婚吧！”陈旭东一脸严肃，皱紧眉头，看着象是鼓足勇气上刑场，而不是开口求婚。
　　先是一愣，紧接着他的神情，让苏晓曼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确定是说要结婚，而不是要同归于尽吗？”看着他的样子，她难得好心情地打趣他。
　　陈旭东看着笑盈盈的她，又忍不住一阵苦笑。“是结婚，你没听错。”
　　苏晓曼慢慢收起笑容，仔细盯住陈旭东，看了许久。
　　陈旭东觉着快被她看破了，他这么一个糙人，学不来别人的甜言蜜语，只会说心里最直接的想法，习惯单刀直入。此刻在一个文弱的女人面前，他还真有些失了方寸，不知如何应对。
　　“我心里有些问题想问清楚，希望陈先生直言相告。”苏晓曼多少猜出他求婚的原因。
　　“绝不隐瞒。”
　　“你心里还放不下你的妻子，可现状和父母都需要你再婚，是不是？”
　　“是！”而对聪明的女人，陈旭东反而松了口气。
　　“你还爱着你的妻子，如果真得和我结婚，你能给我什么？”
　　陈旭东眼神一闪，看着面容肃然的苏晓曼，明白了她的话。“忠诚、名分、家庭！”
　　忠诚？苏晓曼心头一颤，没有爱的忠诚，又是对谁的忠诚？
　　他需要一个女人，一个体面的妻子。苏晓曼可不会自恋得认为他对自己心动，不然怎么会选中她？
　　其实，她只不过是在恰巧的时间，恰巧经过他身边的路人甲，恰巧在他伸手就能拉过来的位置上，被他拉来做挡箭牌罢了。
　　不是非她不可，而是随便哪个都可以，只要性别一栏是女。
　　他的目的一目了然，而她又需要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旭东都觉着她要拒绝时，突然听到她说：“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考虑一下。”
　　“多久……”
　　“三天后，还是在这儿……”

　　婚姻是什么？
　　苏晓曼还认真得百度了一下，“婚姻是为当时社会制度所认可的，两个社会人之间互为配偶的结合。不同时代和地区的社会环境，造就了多样的婚姻模式，以及结合方式。科学的意义上看，如果没有婚姻，很多血统就会出现混乱，不利于人们的优良繁衍。”
　　她没来由得想起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听到了一句话。结婚不过是一对男女搬到一块住、准备生娃，请一堆人吃一顿，堵大家的嘴罢了。
　　婚姻的本质其实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得生孩子！
　　经历过一次婚姻，苏晓曼更想要一个家，与自己有血缘的孩子。她想被人需要，想被人牵挂。
　　如果不是社会环境不允许，她干脆会跳过男人，直接人工受孕，做个潇洒的单身妈妈……
　　陈旭东！
　　虽说接触不多，可她知道，他是个有担当的真汉子，他会是好爸爸。
　　说得庸俗点儿，他的家世、背影、品行，当她孩子的爸爸，够格！
　　反复衡量，觉得还可算，苏晓曼心里有了个打算。

　　隔了三天，重新面对面的二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始。
　　苏晓曼干脆从包里翻出一张，好在她把先前想到的，一条一条的都写下来了。
　　“我同意结婚，不过我有条件。我要当妈妈，生两个孩子，一个姓陈，一个随我姓苏。如果有一天，咱们分开了，孩子归我抚养。至于，你的个人隐私，我一概不会干涉。”
　　听完苏晓曼的条件，陈旭东一愣，直直地盯着苏晓曼，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晓曼却误会了他的诧异，想到他对亡妻的忠诚，又说道：“当然……如果……你排斥通过自然方法……让我受孕，也可以人工……”
　　“试管婴儿？”陈旭东瞪圆了眼睛，眼神有些犀利。“我身体健康，不需要用试管！”
　　苏晓曼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不想再深说，不然话题只会越发尴尬。
　　“军婚受保护，我结婚以后，没打算离婚。”虽说是再婚，可听她还未结婚，就已经预想好离婚，多少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儿。“还有没的吗？”
　　“没了！”
　　陈旭东有些不信，干脆把她手中的纸拿过来看，雪白的纸上只写了两条。
　　“一、两个孩子，一个姓苏。二、若离异，孩子的抚养权归己。”
　　寥寥几个字，都与孩子有关。
　　“你这是在给娃儿找爸？”脱口而出的陈旭东，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各取所需！”她一直觉着，话要说到前，不然事到临头再讲，便成了连屁都不如的马后炮。“你要一个妻子，我要孩子。界限清楚，省得以后麻烦。”
　　陈旭东没想到苏晓曼会如此理智，甚至有些冰冷。可事情是由他起得头，她能理智应对，情况说起来应该还不坏。“很好。不过……我希望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没问题！”苏晓曼嫣然一笑，“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应该是互相关照！”握住她纤细的手指，陈旭东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可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雷厉风行的作风，陈旭东也带到了生活里，第二天他们就领证成了夫妻。来不及庆祝，出了民政局他便匆匆匆忙忙地走了。
　　苏晓曼没有一点儿的不平衡，至于他工作是不是真得忙，也不在她的关心之列。其实她更愿意相信，这个痴情的军人急着躲开她，独自怀着内疚悼念亡妻。
　　想象他健壮的身体缩在墙角偷偷抹眼泪的画面，她忍不住猥琐地暗爽。
　　陈旭东倒没抹眼泪，不过坐到办公室里，看着桌上红艳艳的结婚证，他手的烟一根接着一根。
　　最后他草草写好结婚报告，连同结婚证一块扔到师政委郭正民的面前。“批了吧！”
　　“结婚报告？”郭正民惊诧得看向他，脸上的喜悦也瞄不住人。“太好了！你这个家伙终于开窍了。是哪位天仙？长得真不错，白净，二十八岁？你小子老牛吃嫩草了！看着是个文化人？”
　　“博士，在大学当教授。”
　　“你小子交桃花运了，今天你请客！什么时候把弟妹带来，让我们也见一见。”郭正民看着比陈旭东还高兴，自己搭挡的老大难问题终于解决了。
　　陈旭东却没什么心情，“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旭东，你可不能亏待了她。”郭正民看他的脸色，又怎么会猜不透他的想法。“走的人已经走了，活着人还得往前看。你既然娶了人家，你可不能再有其他的，不然你……”
　　“老郭，我知道……”他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