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叔成夫》叶亭子

9、第九章 这是一个阴谋

　　大二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半。莫喜儿已经不像大一的时候，为了转专业而拼尽全力，而是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姿态，马马虎虎学着，只想着把几个重要的考试考过就好——至于成绩，她已经无心再去考虑。

　　有的时候，她还会在几个比较重要的学生大会上见过吴略——可恶的吴谦的可恶的爷爷。老人见着她总会摆出一副见着亲爱的晚辈的慈祥姿态，而莫喜儿却在心中冷哼：这可恶的老头，剥夺了她的自由，还如此惺惺作态，接着便回给他一记白眼。

　　吴略看着心里可是了呵呵：这未来孙媳妇倒和真真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有了叶漓的陪伴，莫喜儿也学会了不少女孩子会做的事情。比如说一个周末的下午，吴谦正准备出门约会，莫喜儿一把拉着他，硬是要让他看看她。

　　吴谦苦笑：“又怎么了？”

　　莫喜儿一脸渴望得到赞许的表情，扑闪着大眼睛：“看看我化的妆怎么样。”

　　吴谦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笑得像是三月和煦春风：“不怎么样。”

　　莫喜儿顿时沉下脸去，接着甩开他的手，风一般冲进了卫生间卸妆。

　　吴谦在门外问：“你怎么想起来化妆了？”化得和没化一样。

　　莫喜儿一边洗着脸一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叶漓要带我去一个联谊会……”当然这事是瞒着曹禹民和李晋扬的，不然他们非要把她给捏死，说她带坏了叶漓。

　　吴谦点点头，心里有点不自在——这个小丫头，也是长大了，都懂得去参加联谊了。什么话也没说，默默换上鞋子出了门。今天他的父母又打了一通跨洋电话过来，说是帮他约了一个姑娘，非要让他去见见。他也到了而立之年，不小了。

　　莫喜儿好不容易先把妆卸的干干净净，一边擦着脸，一边出了洗手间，嘴里问道：“还是什么都不涂比较好看是不？”抬起头，四周哪里还有吴谦的身影？匆匆拎上包包冲出门去，又进行一次跟踪的戏码，竟然连联谊也忘了。

　　还好匆匆冲下公寓楼，吴谦还在和一个老太太亲密交谈着。看着吴谦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莫喜儿在心里暗暗恶心——这个吴谦，竟然连老太太也不放过。

　　一愣就这么心情愉悦地跟踪着，莫喜儿突然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暖暖的，心情也跟着舒爽不少。吴谦的背影挺令人赏心悦目的，她什么时候竟然迷上了这个怪蜀黍？自从上次跟踪之后，她就时不时会跟在吴谦后面慢慢晃悠着，有的时候被他识破，两个人就干脆随便找个小饭店吃一顿；有的时候没有被发现，她就会给他打一通电话，将吴谦走过的路线细细说一遍，逗得吴谦呵呵笑。

　　说不定，这一次吴谦也知道自己在跟踪他呢。莫喜儿这么想着，嘴角微微翘起。就在吴谦过马路的时候，莫喜儿手机响了。就在莫喜儿晃神的时候，吴谦早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没好气地接了电话，叶漓霸气外露的声音立刻窜进耳膜：“喜儿你怎么还没到？对方四个男生都来了，我们这边就缺你一个。”

　　莫喜儿看了看马路对面，果真不见了吴谦，顿时心烦气躁地跺了跺脚：“恩，这就到。”

　　联谊的地点是一家西餐店。莫喜儿不会吃西餐，借口胃不舒服就提前开溜了，并嘱咐叶漓一定不能看上任何一个男孩子——要知道叶漓可是老曹的女朋友呢。叶漓便开始不满地抱怨：“本来就是为你安排的，你倒好，也不打扮打扮，就这么出来，还要开溜。”

　　莫喜儿顿时尴尬：“我是被中餐惯大的孩子，不会吃西餐……反正对不对了啦！我走咯！”

　　莫喜儿逃离联谊地点，百无聊赖地在市中心乱晃。当然她也不敢走得远了，生怕又发生迷路事件。

　　这一带有很多有情调的小咖啡店。莫喜儿突然想起，高二的那个暑假，真真不就是在这边一家叫做“豆芽”的小咖啡店中，把她扔给了吴谦吗？如今跟丢了吴谦，不如就到里面喝点东西。

　　莫喜儿推门而入之后，她就后悔了。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位置，吴谦和一个有着十足的大家闺秀风度的女人在说说笑笑着。因为是角落里，吴谦的脸有些不清朗，可是女人的侧脸却让莫喜儿有点怀念，又有点酸楚——

　　她长得，好像真真啊。

　　果然，吴谦心中最喜欢的女人，一定是她的老妈。就算身处百花深处，他都能保证自己的心只属于真真一个，连约会对象都是真真那一型。莫喜儿吃味的想着，鼻尖突然就泛起酸意，却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盼盼。

　　“小鬼跟我来。”她的小手被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细指紧紧握住，接着就拉到了更为偏僻，但是刚好能看见吴谦的地方。

　　莫喜儿惊讶地看着坐在对面从容不迫的大美人盼盼，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一个长相清秀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刚要问她们喝什么，盼盼便抢先说道：“两杯纯黑。”

　　莫喜儿连忙摇摇头：“我要焦糖。”

　　盼盼十分鄙夷地看着莫喜儿，小声说道：“失恋的人只适合喝纯黑，要什么焦糖？”

　　莫喜儿不想理会她，低着头看着菜单。

　　服务生很是温柔地说道：“一杯纯黑，一杯焦糖，请稍等。”

　　莫喜儿抬起头，这才想看看好心为她解围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可是服务生已经走到了吧台，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再来一个端咖啡的，已经换了人。

　　这是莫喜儿和公孙聿的第一次见面。他清朗的声音在莫喜儿脑海中挥散不去，以至于她至今想起来，都会隐隐地心痛。

　　一个女人，一个女孩，就坐在座椅上，一声不吭地喝着咖啡，时不时盯着角落里的那对男女，像极了故事中的捉奸的怨妇。

　　莫喜儿明明不喜欢这样。

　　若是她一个人，可能会失神地转身离开，然后好几日都拾不起下厨的兴致，直到吴谦问她，她才抬起一张苦瓜脸，可怜巴巴地问他：吴谦，你恋爱了？你要结婚了吗？为什么不等妈妈回来……”

　　只可惜半路杀出一个吴谦的前未婚妻，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用一举一动亲身向她示范着怎么表现才像是一个深陷嫉妒中遭到男人冷遇的可怜的小女人。

　　大部分时间吴谦和那个女人都是在沉默。时不时说两句话，女人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言。莫喜儿想，这个女人一定要比她还讨厌吴谦，要不怎么忍心让他热脸对上冷屁股。而吴谦，一定是看上了人家，瞧瞧他一副谄媚的样子！

　　可是就在最后，女人准备起身离开，却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我对你印象不错，订婚吧。”

　　莫喜儿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神失了焦，不知道再看向何处。直到盼盼推了推她的身子，她才犹如隔世一般清醒过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一脸鄙夷的盼盼。

　　“怎么，以你为吴谦真的会娶那个‘林黛玉’？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吴谦一直以来都被你妈妈迷得神魂颠倒，现在那个女人还能如得了他的眼睛？要不是她长得和真真姐有点像……”盼盼一脸不服气的说道，好像只有输给真真她才会心服口服。

　　“吴谦真的喜欢我妈妈？”莫喜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盼盼立刻急了：“我骗你干什么？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对你妈妈爱到深切，怎么可能答应照顾你这个小鬼？你也知道青春期的女孩子多么讨人厌，事又多……”

　　莫喜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神情恍惚从“豆芽”出来的。今天的太阳真毒热，到了下午了，还悬在半空射着她的心，让她快被一种焦灼感逼到喘不过气来。

　　吴谦喜欢的是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她的妈妈。

　　她给真真去了一通电话。

　　刚刚接通，真真的声音就不耐烦地响起来：“你这臭丫头，终于知道主动给我打电话了！”一直以来，都是真真在美国这边没半个月和她视频通话一次。莫喜儿也是个没心没肺的，除了高考报志愿那次，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莫喜儿听着真真的声音就只想哭。她说：“妈妈，我想你了。”

　　“想我？你在和我开玩笑吧。”真真有些哭笑不得。莫喜儿虽然老实巴交，脾气又直，但是这种肉麻话还是说不出来的。

　　“妈妈，你喜不喜欢吴谦……叔叔啊？”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真真爽朗的声音传来：“当然啦，要不怎么能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他照顾嘛！”

　　莫喜儿的心立刻就像三九天的冰一样寒，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你也没经过我同意啊。”她还记得那天，自己不知怎么救稀里糊涂地上了吴谦的车，进了他的家，然后，然后开始是讨厌他，接着慢慢地，好像变成了熟悉，接着是依赖，接着……又是什么？

　　“你明明答应了的好不好？”真真极其认真的说道。

　　莫喜儿一愣：“我答应了？”

　　“是啊，你答应了的……再说你小时候和吴谦的关系还不错，要不我怎么能放心把你托付给他照顾嘛！还有，什么吴谦叔叔啊，他才比你大十一岁，你以前都叫他大哥哥的，叫叔叔不把他叫老了？”

　　莫喜儿被真真的话搞得如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她和吴谦以前认识？什么是她自己答应和他住一起的？她完全没有印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