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流浪猫》不夜猫

25、Part 25

　　晚上下了班，我呆在座位上等了一会，看看贝贝是不是会改变主意跟我一块去。不过贝贝直接收拾东西下班了，话都没跟我说。我自感没趣，打完卡去车站坐车。
　　本来我以为，小东改了新歌，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过等我到了地鬼十三的时候，发现又出现了新的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小东乐队的人都在，六子今天也跟他们一块坐着。看我来了，小东跟我打了声招呼，我看气氛有点怪，也没说话坐在了旁边。
　　张洋把手里的杂志扔到桌子上对六子说：“六子，你他们太不仗义了，哥们不就两个星期没来演吗，你们立马就找了新的乐队顶替我们！”
　　张洋这个人脾气比较暴躁，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遮拦。六子平时跟我们挺熟，这会反而很难堪，他不好意思的说：“张哥，这事真不是我说的算，我也是刚知道。”
　　听麻团说了我才知道气氛这么怪的原因，原来是酒吧老板看夜猫乐队人气下跌，又找了一个上了本杂志的朋克乐队来。也就是说，原来夜猫表演的时间得匀出一半给这个朋克乐队。从酒吧的角度，老板做的没错，只是没什么人情味而已。
　　老九把烟掐了说：“六子，哥几个可在这演了很长时间了，跟你们老板的交情也不错，怎么突然又找了别的乐队来？”
　　六子有点犯难，其实理由大家心知肚明，但是站在六子的立场他肯定是不能明说。以前小东就说过，六子只是个打工的，请什么样的乐队，给多少钱他说的都不算，不管请谁来演，他都不能得罪。
　　“九哥，老板他怎么想的我真不知道。”六子搪塞道。
　　麻团在一边说：“时间减就减吧，怎么演出费也少了一半，本来你们给的就不多，现在我们四个人还怎么分。”
　　六子也是没辙，只能说：“要不等老板来了你们再跟他商量商量，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张洋还想说些什么，小东给他拦住了。“你拦我干嘛，这帮人觉得咱们好欺负怎么着，以前钱给的就少，现在时间少钱也少了。”
　　小东问老九说：“九哥，咱们能在地鬼十三有这点名气是你攒下来的，说说你的想法吧。”
　　老九叹了口气说：“现在想找个长期驻唱的酒吧不容易，咱们又刚排好新歌，我看还是得在这继续演，等找到别的地再说。”
　　小东看了看其他人说：“既然九哥都这么说了，咱们还发什么牢骚，先演着再说，总好过没地方呆。”
　　麻团和张洋虽然有些不满，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出了地鬼十三什么都不是。他们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连老九和小东都没信心的事，更甭提他们了。再说现在新歌好不容易改好了，怎么着也得给之前的老乐迷一个交代。
　　以前大家都觉得地鬼十三是自己的地方，所以就算拿钱少也不觉得亏，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乐队要跟自己抢时间。不管在谁看来，这都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但是却没人能够阻止。地鬼十三不是个大酒吧，但现在这一行不景气很多在地下乐队种比较有名气的乐队，也都纷纷开始转向到这些就地方捞钱。就算老板不清别的乐队来，总有一天夜猫乐队还是会被别人逼走。
　　六子安排刚找来的乐队先演，听起来好像是想让他们给夜猫乐队暖场，其实是人家赶时间怕最后演耽误他们到别的地方演出。既然都决定要演，小东他们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能接受酒吧的安排。
　　来看演出的人都等了半天，那支乐队还没来。张洋不耐烦的说，那支叫爆炸毁灭的乐队挺牛逼啊，到现在还不来，是不是那我们开涮啊！
　　老九看六子在台上忙着跟看演出的人道歉，抽了口烟说：“甭理他们，该咱们演就咱们演。”
　　麻团看今天来了一些新面孔，趁大家闲聊的时候跑去给人递名片。最近他又联系上几个网络学校，这些学校的证在很多地方都承认，他想趁机赚一笔。不过他怕离的太远，到时候演出的时候听不到老九叫他，每过一会就回来转一圈。
　　离演出时间都过了快一个小时了，那支叫爆炸毁灭的乐队还没来。台下来看演出的人早就不耐烦的骂了起来，还有人把吃剩的苹果屁股往台上扔。六子在台上忙着跟人赔不是，不过这会人都急了谁还听他那些废话。
　　六子眼看压不住场了，只好跑到我们这来跟小东说：“哥们，要不你们先演，那傻逼乐队到现在还没来，我怕待会真闹起来。”
　　张洋在一边说：“说好了我们后边演，现在又让我们先演这算怎么回事，真那我们当孙子使唤是吧！”
　　六子忙着给小东他们赔礼道歉，对不住哥几个，待会我请大家喝啤酒，这次你们得帮帮我。
　　老九看小东不在，问我说：“苏岩，小东哪去了？”
　　我看了看门口说：“刚才出去了。”
　　我刚说完，小东就从外面回来了，听了六子的话，想了想说：“准备上台。”
　　张洋有点不服气，刚想什么被老九给拦住了，所有人跟着小东上了台开始插电调音。台下的人一看小东他们上去了，在底下狂呼了起来。今天来了不少老乐迷，起初是一个人喊夜猫，后来所有人都跟着喊起了夜猫。
　　老九还是老套路，握着麦克风对台下喊了一声：“噪起来！”
　　新歌排练的时间不长，但比没改过之前好多了，老九唱起来也更加顺畅。台下的乐迷跟着不断的狂舞起来，不停的喊着夜猫，看台下的人反应这么好，小东他们演的更加卖力。
　　小东他们刚唱没多久，贝贝从门口风尘仆仆的跑了进来。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坐着着急的问：“我是不是没赶上？”
　　我指了指台上说：“他们刚上去。”
　　看贝贝气喘吁吁的样子，我问她：“你这是从哪来的？”
　　贝贝喘了口气说：“打家里来。”
　　“你坐火箭来的啊，这么快。”
　　贝贝水都没喝一口跟我说：“不跟你聊了，我看演出去。”说完挤过人群，跑到舞台下面朝小东挥挥手，疯狂的叫喊了起来。
　　整个晚上都是小东他们在演，新歌的反应不错，让很多乐迷又重新喜欢上夜猫乐队。小东他们也终于从上回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重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演完之后，有不少人跑过来跟小东他们搭话，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