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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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领着陵端去了临天阁，正站在临天阁廊外远眺的涵素真人收回目光，温和慈爱地看向他二人，未语先笑。
抢在陵越说话前，陵端便将之前的事情尽数说出，其中少不得添油加醋一番。陵越冷着脸也不打断，等他说完了，才又三两句带过之前的事，顺带还提了几句和欧阳少恭常在一起的风晴雪。这位容貌姣好的姑娘在试炼期间施展过几次法术，陵越当时并未觉出什么异样，现在托欧阳少恭的福，反复琢磨下倒是察觉出些许不对。
“灵术……”
涵素真人转过身，踱步走到廊边，山风卷起他宽大的袖摆他也只做未觉，伸手抚着自己的垂下的鬓发，若有所思。
“这世上擅用灵术而非灵力之人，并不多见。你可有几分把握？”
“弟子只是从师尊处听过些许关于灵术的描述，并未亲见，所以并不敢确定。不过风晴雪虽修为尚浅，灵力却十分精纯，其中隐隐蕴含磅礴生机。”
陵越一五一十地回答，并不多加修饰。
陵端瞥了他一眼，愣是从大师兄一板一眼的神色里看出了几分对风晴雪的欣赏。他伸手拨了拨额发，一甩头，双手环抱在胸前，从鼻腔里重重哼出一声。
“呵，我倒是没看出来那女的有哪里灵力磅礴了，长的是还不错，可惜傻里傻气的，一点礼数都不懂。”
涵素和陵越只做未闻，默契地无视了不知为何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酸溜溜的不爽气息的陵端。
涵素负手身后，略略侧身看向陵越，他点了点头，披垂下的白发被风扬起。
“那日在临天阁，一众弟子中唯风晴雪与欧阳少恭二人最是引人注目，不过他二人无论容貌还是资质均胜过其他人许多，是以我亦未有多加在意。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些事情，擅用灵术灵力精纯，只言片语间显得天真烂漫又不谙世事，如此说来，她怕是出身于幽都。”
顿了顿，涵素兀自皱了眉，有些不解。
“不过幽都素来不问世事，隐于地界一心侍奉娲皇，数百年来出入人界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拜入天墉城……”
“对啊师父。”
陵端煞有其事地连连点头，凑到涵素真人身前，皱着脸说。
“所以他们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我们一定要小心提防，要我说，干脆现在就把他们逐出天墉城。”
这一次陵越也是同意陵端的说法。
“弟子也同意陵端师弟的说法。幽都之人和青玉坛弟子同时拜入天墉城，或许确是巧合，但仍不得不谨慎提防。”
“这……”
沉吟片刻，涵素真人显然有些意动，不过他最终仍是摇了摇头。
“他们既已通过天墉城弟子试炼，便算是天墉城外门弟子，无故驱逐出山总有些不妥。这样吧，欧阳少恭和风晴雪两人，不入天墉弟子名录，不赐道号，粗浅的剑术仙法也可教授，但天墉精妙剑意绝不可泄露。陵越，此事便由你负责，陵端，你去和教导新弟子的陵川、芙玉交代一下。不要做得太过明显，便当……他们是来天墉城暂居的客人吧。”
“是，弟子明白。”
陵越和陵端齐声应下，拱手一礼后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得了掌门的命令，天墉弟子们对待欧阳少恭和风晴雪的态度便算是有了准绳。
这样微妙的不同风晴雪感觉不到，但是欧阳少恭却敏锐察觉。
他只转念一想，便已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其实那陵端说的倒也不算错，他确实是在两年前的太华盛典上偶然从他人身上感受到了极淡的焚寂煞气，才在今日寻机拜入天墉城准备一探究竟的。
这些时日，他也算是千方百计坚持不懈地去打探焚寂和百里屠苏的事情，无奈天墉城保密措施做的太过到位，十个弟子里有九个是压根不知道什么凶剑，剩下的一个只当他喜爱宝剑，还特善意地告诉他执剑长老收藏了许多名剑，而且长老爱剑惜剑，你投其所好个十几年，说不定就能得了长老青眼去他的藏剑阁一观。
至于焚寂宿主百里屠苏……摔！他还是不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身负血海深仇的十五岁少年啊，整天缩在剑阁里满心满眼都是他大师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说道大师兄陵越，欧阳少恭并不否认自己这些天浸/淫在天墉城满溢的“执剑长老就是正义，大师兄赛高”的氛围里，多多少少确实对这个看起来刻板无趣的男人兴起了些好奇。
更何况，按照那些天墉弟子的说法，他要接近百里屠苏，还必须得从大师兄身上下功夫。
大师兄……
欧阳少恭微微眯起眼睛，温和的笑容沉入屋檐投下的阴影中，显出几分难言的诡谲。
……
“大师兄，请留步。”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陵越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正看见满脸真诚的欧阳少恭。
他的五官也像是他的性格一样，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在配上唇角春风一般的微笑，实在很难让人心生恶感。
陵越对他略略颔首。
“可有什么事？”
“大师兄，我是来道谢的。”
欧阳少恭停下脚步，笑着躬身一礼。
脱下杏黄长衫，穿上了天墉道服的青年看起来比之前多了几分飒气。
陵越抬手虚托了一把，摇了摇头。
“不必多礼。我不过依掌教真人所言行事。”
“不仅仅是谢这一次，还要再多谢师兄几年前的救命之恩。”
欧阳少恭说的十分自然，没有刻意攀扯关系的意味，也没有对曾经的狼狈有丝毫遮掩。
即便陵越心中对他仍有几分警惕，却也不知不觉软和下了态度。
欧阳少恭一直不着痕迹地注意着他的神色，见陵越眉脚微松，便又开口。
“我之前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有些事牵连过多，不便多说。此次拜入天墉，也是素闻天墉剑术高绝，想要习得一二，即便无法相助他人，也足以自保。”
“你既已有决断，便尽力而为。何况你资质甚好，勤练之下当有所成。”
陵越顿了顿，皱了皱眉，又补充了一句。
“若有不解之处，可向诸位师兄多加讨教。”
“我明白了。”
欧阳少恭点了点头，唇角笑容渐渐加深，弯起的眉眼间似乎盛起了落下的日光，温柔而又深沉，连带着吐出的字句也变得缓长起来。
“多谢师兄……”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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