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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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大师兄！”
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卷着一阵风扑到了陵越面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他的袖摆，扑扇着睫毛仰着脸看他。
“大师兄，不是说执剑长老新收了个弟子吗，怎么今天早课没见他人？他长得什么模样啊，年纪是不是比我小，那我以后就有一个小师弟了吗？”
陵越纵容师妹拉着自己的袖摆摇啊晃啊，笑了笑。
“师尊有命，屠苏师弟不和我们一处习练剑术。至于其他，师弟每日都去膳堂，芙蕖师妹自己去看吧。”
他私心里还是想着，能够让百里屠苏多和年纪差不多的芙蕖陵端相处相处，说不定自家师弟沉默寡言的性子就能被影响的稍微活泼一点。
何况……若是果真如同掌教真人所言，师兄弟们连见都见不到百里屠苏，就算同门十数载，也都亲近不到哪里去。届时，百里屠苏岂不是成了天墉城的孤家寡人。
陵越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师弟沦落到如此境地。
“好呀好呀。大师兄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芙蕖认真地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她是涵素真人唯一的女弟子，可算是被千娇万宠长大的，性格颇为娇憨可爱，又在长辈们的潜移默化下，十分亲近陵越。
拉着陵越的手腕晃了晃，芙蕖顶着大师兄不赞同的目光，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将手背在身后，脚尖踢了踢地面。
“好嘛好嘛，我知道啦。那大师兄，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剑阁看看小师弟吗？”
“芙蕖……”
陵越欲言又止，看着师妹拼命眨巴卖萌的大眼睛有些头疼。
他素来疼爱这个喜欢亲近自己又很可爱的师妹，但毕竟男女有别，现在年纪小不觉得，等到年纪再大一些，即便心里再亲近，面上也会有些疏远。
“芙蕖师妹，你就别为难大师兄了。”
一道蛮横的声音硬是插/进来，圆滚滚的小胖子拨了拨垂下的刘海，斜了陵越一眼，酸溜溜地哼哼。
“你没见大师兄那一脸不清不愿的神情吗。大师兄现在有了亲师弟了，我们这些同门师弟妹，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呗！”
“陵端！”
芙蕖狠狠瞪了小胖子一眼，又连忙看向陵越，他脸上的柔和已经消失不见，又恢复成往日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师兄。
注意到芙蕖的视线，陵越冲她安抚地扬了扬唇角，转头看向陵端的时候表情便显得冷峻了些。
“陵端师弟，你可还记得天墉门规？我还有些事，先行告辞。”
说完，不等陵端回答，便一抱拳，转身走了。
“大师兄！”
芙蕖连连喊了几声，陵越不知道没听见还是什么，连头都没有回。她心里发虚，转头白了陵端一眼，气的脸都红了，重重跺了跺脚。
“陵端你笨死了！大师兄都被你气走了啦！”
“我——我……”
陵端睁大了眼睛，有些无措地看着陵越和芙蕖一前一后离开。
被留在原地的小胖子褪去了那显而易见的蛮横骄纵，委屈地扁了扁嘴，胖乎乎的脸上几乎被挤成一条直线的眼睛里浮起些水汽来。
“我这不是担心嘛……”
陵越回到剑阁的时候，心绪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
他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果然很有必要，又想到现在便是如此，若是长久以往，屠苏师弟必然会被同门弟子们排挤，心中便有些不安罢了。
“师兄？”
听到陵越的脚步声，原本盘腿坐在床榻上练气的百里屠苏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向自己走近。
当看到陵越眉宇间还没有完全敛去的担忧时，百里屠苏皱起眉，眼底涌动着不易觉察的阴戾，声音却是一派单纯的关心和疑惑。
“无事。”
陵越心中偎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百里屠苏披散下来的头发，顺手抄起一旁的发带替他绑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发髻。
“师尊闭关修炼，嘱咐我教导你剑术仙法，往后你便随我一同在剑阁修行……不得，与其他弟子比武切磋。”
陵越这么对百里屠苏说着的时候，有些心虚，不敢对上百里屠苏专注的目光。他站起身走到堂中，将矮桌后的典籍翻过来再放回去，装作忙于整理的模样不去看他。
他有些担心若是百里屠苏问起为何自己不能与其他师兄弟一起去展剑台修行，该如何回答。
可百里屠苏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问，只是盯着他看，无论他说什么都是点头应下——陵越莫名就有了种被自己师弟纵容宠溺了的错觉。
“师兄，那本书有什么不对吗？你已经把它换了三个地方了。”
……刚才的感觉一定是错觉。
陵越默默转身，拿着手中的典籍走到百里屠苏床边坐下。
百里屠苏的天墉弟子身份已经得了涵素的承认，兼管派中一切内务的凝丹长老工作效率极高，当天，新作的弟子服、新配的床榻等诸般事物便都送到了剑阁。现在他们两师兄弟一人占据了这间屋子的一边，遥遥对望，十分和谐。
就是百里屠苏总是喜欢往陵越的床上跑，他自己那张新床倒是被晾在一旁。
再一次被霸占了床榻的陵越心平气和地低下头，借着窗中透进的光，细细读着手中的书卷。
百里屠苏看着对面的陵越，按捺下起身跟过去的冲动，随便找了个话题打破房间里的沉寂。
“师兄，那你呢？”
“我？”
陵越从书卷中抬起头，啪地一声将书卷敲在掌心，眉眼舒展开，朗然一笑。
“我不是要替师尊教你剑术仙法吗，自然也是和你一起留在剑阁。”
百里屠苏了然地点点头，以前便是如此，师尊为了封印他身中煞气消耗不少修为，在最初的几年不得不时时闭关修养，所以他的诸般事宜都是由师兄一手操办。
那时，他和师兄再亲近不过，后来师尊出关了，师兄作为天墉城大师兄也开始接触派中事务，两人才渐渐疏远……
不……应当是，那时他不懂，师兄不说，后来他不说，师兄误解，两人从未疏远，却总是阴差阳错地自以为是地离开。
百里屠苏闭了下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睁眼看向陵越，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师兄不必担心其他，我有师兄，便已足够。”
“你年纪小小，怎么说话恁的老成。”
陵越被他说得笑起来，走过去用手中的书卷敲了敲他的脑袋。
“师兄自然不能总是留在剑阁，但除去修行，你也可以时常去天墉城内走走，多认识些师兄弟。我上次不是与你提起过，天墉城内与你年纪相仿的芙蕖和陵端吗，芙蕖之前才和我问起你，你若觉得一个人无趣，不妨去和他们一起说说话。”
百里屠苏摇了摇头，近乎执拗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只要师兄，便已足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