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逃婚记》萱语瑄言

50、第五十章 收尾工作

　　“小五小六，你们带人继续在这里守着，等着火师队的人回来，另安排人把水送到火场，将这些人拿下审问。包括今晚被迷晕的那几个人，都给本王看好了，再出什么篓子，你们就自裁谢罪吧。”
　　“是。”小五知道，现在殿下心里火烧的正旺，他要真再办砸了差事，允他们自裁谢罪，都是轻的。
　　“剩下的，跟本王回火场去。”晏齐瑞说着，一马当先，飞奔而去。
　　靖宁候暂居的宅院里，过了这么久火还未扑灭，碧琬曾住过的小院里房梁都烧塌了，如今这火已经向着旁侧的院子蔓延开来，幸好之前已经早早的将人转移走。至于等火灭了，这一处宅院还能剩几间完整的屋子，就只看造化了。
　　福禄一直守在火场，做完了殿下吩咐的事，打发掉几波或明或暗来探听消息的人，就一边等着消息一边同靖宁候一起在火场指挥着救火，毕竟，仵作是找来了，这尸体可还在房里烧着呢……
　　只是这火越烧越大，福禄真怕，等灭了火，这尸体都已经烧成灰了，想验都没得验了。
　　“福禄。”
　　晏齐瑞赶回火场，正瞧见靖宁候同福禄正愁眉苦脸的两两相对，见到王爷回转，即刻上前来行礼。
　　晏齐瑞抬手免了二人的礼，方才问道。
　　“这火怎么越烧越大了？”
　　“回殿下，城中储水不够，火师如今已无水可用，派去取水的人又迟迟未归，这火就……”
　　“送水的人一会儿就来了，你们两个随本王来。”晏齐瑞说着将两人带到附近一处的空屋子里，对着福禄吩咐道。
　　“将衙门的仵作打发回去吧，尸体已无需再验。”
　　“是。”
　　“本王与侯爷有要事谈，你派人在四周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福禄听了王爷的吩咐，默默的退出了屋子。
　　靖宁候不明白，这火还烧着，王爷到底是有什么事不能等火灭了再说，非要即刻就谈。
　　“不知王爷有何时吩咐？”
　　“侯爷可知，碧琬今晚根本没在火场里，而是跟着她的舅舅私逃出城去了。”
　　“这怎么可能？”靖宁侯讶然至极，看着眼前的睿亲王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玩笑的痕迹，可他也知道，在这种时候，睿亲王是绝不可能跑到他面前来开这种荒诞的玩笑。
　　可晏齐瑞并没有给多少时间让靖宁侯平复心情，直接问道。
　　“侯爷，对于碧琬的外祖家，你知道多少？”
　　“这……”靖宁侯仔细思索了片刻，对于自己已故的原配嫡妻的印象都十分模糊了，何况是那位没见过几面的岳家。
　　“臣下只记得小女一岁时，岳父因牵扯进当年的工部贪墨案而被赐死，家中妇孺老少皆流放西北，人从京中出发后还没多久就有消息传来，运送犯人的途中遭遇劫匪，举家皆丧。当时还是我侯府因姻亲之故派人去收敛的尸身，总共二十一口，一人不少，年龄身份身形也都对得上。王爷，小女绝没有什么舅舅还能来带她走。”您是不是被人蒙蔽了？
　　靖宁侯看着王爷的铁青的脸色，默默将最后一句话吞了进去。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王爷出去查到了什么，于他们侯府来讲，不管碧琬到底是活着还是死去，都只能当她已经丧命于火海中，他这父亲唯一能为她做得，便是将她风光大葬。
　　毕竟，走了的人已经走了，靖宁侯府的这一家子，还要继续把日子过下去……
　　看样子指望从这个糊涂没用了半辈子的靖宁侯口中得到什么消息是不可能了。晏齐瑞定了定神，没关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人还好好活着，早晚有一天他能把人找回来。
　　为今之计，他不能让碧琬就这么死了……碧琬是他的嫡妻，是他这辈子认定的皇后，当务之急，便是要有人帮她占住了她的位置。
　　一个计划瞬间在晏齐瑞的脑中成型，只是这计划必须有靖宁侯府的全力配合才行，眼前这位胆小怕事，懦弱无能的靖宁侯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既然如此……
　　“侯爷，不知贵府老夫人现在何处？”
　　“啊？”靖宁侯不知为何突然说到老夫人身上，愣了片刻才道，“火刚烧起来时，臣下害怕女眷们受到惊吓，便将她们移到前院暂时休养。”
　　“福禄。”晏齐瑞朝外边喊了一声，不过几息的功夫，福禄便出现在面前。
　　“奴才在。”
　　“去请侯府老夫人过来。”
　　“是。”
　　“王爷，老夫人年纪大了，您有什么事，吩咐臣下便是。”家中出事，本应是顶门立户的家主处理，而今他这个侯府当家作主的人就在面前，缘何突然要去请老夫人过来？
　　“只怕这内宅之事，侯爷一人做不得主，还是请老夫人过来一起商议为好。”
　　“这……”靖宁侯还想说什么，却见王爷已然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直握在手中的马鞭一下下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将他未尽的话语尽数堵了回去。
　　“殿下，老夫人到了。”不过片刻，门外又传来了福禄公公的声音。
　　晏齐瑞猛一睁眼，目光森然，身上的气势迸发，宛若一只打着盹的猛虎忽然睁开了眼，那一瞬间，靖宁侯竟感觉自己就是那只被盯上的猎物，极度的危机感让他寒毛直立，动弹不得。
　　“请进来吧。”
　　“臣妇见过王爷。”
　　幸好，王爷这气势只是一放即收，靖宁侯眼见着母亲走进来后，王爷恢复了之前懒洋洋的模样，目光肃然，不辨喜怒，心思莫测。心里的那口气却始终松不下来，不知为何，这样的王爷比之之前更让他心惊胆战。
　　“老夫人请坐。”
　　“王爷深夜召见，不知有何要事？”老夫人不知这深更半夜还把她叫来，到底是什么要紧事？只见儿子站在一旁，低眉沉思，全然没有什么提示，只得自己开口询问。
　　“眼看着这天就要亮了，本王还需即刻回宫去向父皇禀告，索性长话短说了。
　　“今夜碧琬住处失火，系贼人所为，本王已将相关涉案之人捉拿，只等回京后再行审问。只是碧琬乃本王未来的王妃，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这婚期将至，不知两位有何想法？”
　　“这……”靖宁侯老夫人看看王爷，又看看儿子，一时拿不准王爷到底是何意图。
　　刚刚儿子派人来知会她，让她只带着心腹之人单独待着，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已将碧琬救出安置在身旁，她还以为定能将孙女好好的带回来，哪想到，现在碧琬竟是不见人影吗？
　　呵……实在是太过愚钝！晏齐瑞素来都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往往说话只需起头，别人就能领会其意，办的干脆利落，哪像眼前这榆木脑袋的两个人？偏偏这老妇人这般愚钝，却自诩精明，精于算计，心比天高，实在可笑。
　　晏齐瑞没空等他们想明白，直接道，“本王倒是想继续与贵府结秦晋之好，不知贵府是否愿意？”
　　“愿意，愿意，自是愿意的。”老夫人刚刚听说碧琬不见了，心下最心疼的，便是这眼见就要到手的王妃之位就这么没了，如今王爷既然还有联姻之意，于他们侯府来讲不啻于意外之喜，忙不迭的便答应下来。
　　“除了碧琬，我侯府中适龄女儿还有几个，若王爷喜欢……”随您挑选。
　　“这……这怎么能行？”靖宁侯皱眉，他们靖宁侯府就算如今没落了，府中的女儿也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就算如今是在王爷面前，也不能如此自轻自贱，若是父亲还在世，听到母亲这样说，不得气死。
　　“碧琬是父皇钦点的睿亲王妃，除了她，本王谁都不要。”
　　“那……王爷何意，可否明示？”靖宁侯老夫人全然不顾儿子的反对，既然王爷还留在这里说这些，便是有用得上他们侯府的地方，有用得上的地方，就有了谈下去的筹码。
　　“碧琬今晚遭歹人所害，虽被及时救出，但不幸烧伤了面部。贵府里不是有一个姑娘，前些日子不是刚刚毁了容貌，虽比之碧琬远不能及，但是到底是亲姐妹，这身形体态也算相似，只要长相不会被人认出来……就看老夫人您舍不舍得了？”
　　晏齐瑞将话说得这般明了，靖宁侯和老夫人已经明白了王爷到底想要什么。
　　“这万万不可！” 碧琬是圣上钦定的亲王妃，今晚她被歹人所害，靖宁侯府便是受害者，陛下定会秉公处理，有所补偿。可是若行李代桃僵之事，那便是欺君之罪，万一败露，那侯府上下百十口人都要被牵连，这后果，谁也担不起。
　　呵……
　　晏齐瑞心里冷冷一笑，眼前这两人，一个胆小怕事，一个利欲熏心，想想靖宁侯当年是何等英雄人物，去世之后，打下的基业却只能交给这么两个人，难怪短短十几年时间，靖宁侯府便没落至此。
　　“行还是不行，自然看侯爷和老夫人的意思。若是不行，明日一早，侯爷自可以去行宫中报丧，本王也会奏请父皇缉拿凶手，给碧琬一个公道。只是以后，侯府还能不能在京中立足，侯爷和老夫人想来心中有数。
　　“若是行，应该怎么做，老夫人应是明白。素来富贵险中求，该怎么选，侯爷和老夫人商量着办吧。”
　　晏齐瑞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绕过还没来及反应的母子俩，走出门去。
　　“福禄，回行宫，把人都撤了吧。”
　　“是，殿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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