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风云同人]车来车往》夏夜河

2、第 2 章

　　介强想过他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但没有想到会那么巧。他甚至还受邀请去参加华振邦的婚礼，只是那天出了些意外，等他好不容易赶到时只剩下满场的唏嘘嗟叹。
　　振邦没有想到他费尽心力地躲藏，却还是躲不开。
　　“永标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哥。”
　　振邦坐在了沙发上，手蒙住了脸。
　　“这么巧啊。”
　　“你……”华振邦的侧影落寞得似乎要融在昏暗之中，介强想要叫他，却住了口。他想起清琳告诉他的一切：上一辈人的恩怨，新娘的决绝，宝宝的无辜……被深爱的人伤害，失去深爱的人，这样的痛苦太深，他没有试过，不知道那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痛楚。
　　振邦不说话，被手挡住的脸看不见表情。介强也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个擅于言词的人，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还是陌生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振邦，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去。
　　许久，振邦低低地说：“不要告诉清琳我在这好吗？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喔。”走近振邦，坐在了振邦身边，“我谁也不告诉，你放心。”介强知道一个人静一静的重要，有些事，真的是要自己慢慢想清楚才不会再受伤。
　　“但是，我想有时来看看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挠你的。我只是怕你又晕倒了没人知道。”
　　振邦没有说话，放下了手，看着介强的眼睛。介强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认真直接却不咄咄迫人。
　　被含着悲伤的眸子看得有些心慌，介强让步：“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来了。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喜欢来就来吧。只是你不要让你家人发现。”振邦发现拒绝这样单纯的人好像会有罪恶感。
　　“你放心，我只是跟阿姨说我有个朋友病了。”
　　振邦终于想起清琳提过那个傻傻的私生子的故事，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为这个关心别人比自己多的傻瓜：“谢谢。”
　　介强看着带有淡淡哀伤的笑容，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新娘不珍惜呢？

　　之后介强每天吃了晚饭就会到振邦的租屋里报到，弄得爸爸和阿姨以为他的朋友得了什么重病说要跟去探望。介强支支唔唔地解释了很久才打消了他们的念头。永标很忙，根本没有在意。
　　介强根本见不到振邦，振邦给了他房子的钥匙。他过来时振邦多是去了酒吧，他自己进来，收拾一下房子，做些食物放在桌上。只有第二天重新凌乱的房子和吃过一点的食物告诉他振邦回来过。只是有一晚，被一部大修的车子折腾了一天的他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睡在床上，身边还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今天，他一进门就见到振邦坐在沙发上，和他说：“听说你开车很棒是不是？”
　　介强其实很少在搭着朋友时开快车。但是振邦说：“给我见识一下清水湾车神是什么样子吧。”和魔鬼追逐一般的速度。
　　下车的时候，振邦扑到路边呕吐。介强赶紧帮他拍背：“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应该开得那么快。”振邦抬头，笑了：“想不到我不喝酒也要吐。”一起笑了。
　　山顶的风很大，两个人却坐在车头盖上吹着风，看着山下的风景。
　　“香港的夜景真的很漂亮。”
　　“怎么你讲话那么落伍，是香港人都知道香港夜景漂亮。”
　　“那真的是漂亮嘛……我小时候的愿望呢，就是有一辆自己的车，可以每天开上山顶看夜景。”
　　“怎么你这个人那么容易满足的啊，我小时候的愿望是买一部豪华游轮，环游世界！不过呢，就是到现在都没有实现，你倒是梦想成真了。”
　　“其实我第一次帮客人试车的时候我的愿望就成真了。”
　　“喔——你鬼马了，用客人的车兜风。”
　　“你不要乱说……我是帮客人试车。”
　　“是，是，是。还试出了一个清水湾车神，真是威风啊。”
　　老实人想和振邦斗，看秉怡被振邦吃得死死的就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介强很明智地沉默了。
　　振邦也静了下来，很久，才说：“……今天我以前的秘书来找我。”
　　介强没答话，他知道振邦还有话想说。
　　“我今天又伤了她的心。一直以来，她一心为我好，但是我做的事一直都在伤她的心。我不值得她为我做那么多。”即使眼里映着万家灯火，振邦的眼睛仍然阴霾，“我连自己的宝宝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活得好好的。”
　　“……其实你的事，我都是听清琳说的，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一定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还能是谁的错？”振邦仰身躺在了车盖上，眸子里满是星光，却只是空荡，“不是爸爸的错，爸爸只是救萍姨。不是妈妈的错，妈妈只是想保护我们家。不是秀风的错，秀风只是疼她妈妈。谁都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能好好照顾秀风，我不能让爸妈放心，我连自己的骨肉都保护不了，我……”
　　介强握住了他的手：“不要再想了，静一静。”
　　振邦闭上眼，手上是另一个人体温。
　　介强看着美丽的夜景。
　　“你知不知道啊？不论我们修车的多么努力，车都不可能不会坏。坏了就修嘛，只要不是车的期限到了，就一定能修好。我的车还年轻着呢，就是不知道你的车是不是已经老掉牙了。”
　　许久，两人不再说话。
　　“喂，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冷啊。”介强打破了沉默，却得不到一点回应。不是这样都能睡着吧。
　　“喂，喂，华振邦，华振邦！”
　　“叫那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耳聋。”华振邦忽然睁眼，刚好介强俯下身看他。四目相对，介强看见华振邦的眼中自己的影子。
　　“喂，又说要走，还看什么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