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知道》心好幸福

15、配合

　　再次醒来，那个金发可怕的女医生对她介绍：“你好，我叫沙福妮。”

　　从迷药中醒来的感觉真不好，记忆就像断层一样，恍惚半天，水水沙哑的说话了：“你好。”

　　“还记得你叫什么？”

　　“波拉克·安普利俄斯·格拉泽，您可以称我为波拉克。”脑子一转，水水选择了闺蜜的名字顶替。波拉克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尤其在前几年和平时期，一起上小学的情谊，可惜，波拉克现在人在美国。

　　自己在陌生的地方露面屈指可数，□□教的女孩幼小不需要绑头巾，长大后才遮脸，社会信息化爆炸的年头，女性还是相对不能在公共场合路面。这又给了有利的条件，只要没特殊去调查，难以发现。

　　沙福妮瞳孔短暂的闪过差异，因为雅文恩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并且她作为殿下的助理，情报员，家庭医生，她也早被告知眼前的女孩子应该叫，伊琳娜·克莱西·沃特安华。聪明的姑娘，被克莱西教导很好的礼仪，哪怕不知情况，都不会像一般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一样哭闹。

　　“沙福妮医生，请问我在哪。”水水提出要求，：“您可以通知我父亲安普利俄斯来接我么？”在劫持中，她已经拆穿了他们的身份，但是这个女孩子脑子转的很快，很懂得审时度势。

　　“你对谁送你进医院有印象么？”沙福妮没有正面回答，直盯盯的反问。

　　真没礼貌，这种简直询问犯人的口吻。可寄人篱下的时候，她没权利任性。“对不起，沙福妮医生，我对过去的事情忘记了，我感觉头很疼。”

　　“是么……那你知道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沙福妮继续追问。

　　“头疼，我想想，好像有人说要带我出去找爸爸。”真正的撒谎必须三分真是才能忽悠人。水水不可能把真相告知。

　　多说多露馅，“请问我在哪？能通知我父亲安普利俄斯来接我么？”水水赶紧叉开话题：“我好想他，我要找爸爸。”

　　啪啪啪，门口有人鼓掌。雅文恩斯目睹了一切。

　　“虎父无犬女！真不愧为伊琳娜·克莱西·沃特安华。”雅文恩斯带着痞笑鼓掌。睁开眼的女孩子比他想象中更魅力动人。哪怕受伤楚楚可怜，却有种冰雪中不怕凛冽刺骨的寒风的坚强。这般言论想必是尽心思考所得来掩饰身份。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啥。”哪怕被拆穿身份，她也必须死咬着不知道：“我人有点不舒服，耳朵好像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沃特安华小姐，你的古兰经。”雅文恩斯从怀里抽出一本书。正是水水之前用来固定骨折的硬皮木质古兰经。他优雅的踱着贵族式的步伐缓缓的走到病床前，并且晃来晃去在水水面前引诱。

　　水水就像炸毛的猫咪玩被人吊用的毛球一样，单手扑向经书。但是狡猾的雅文恩斯怎么可能让她抢到，立刻变道换个位置，水水又紧扑而上，甚至不顾自己石膏右手和吊针的伤势，整个人都要飞扑直上。

　　沙福妮要拿出镇定剂打水水一针，但是被玩弄心大起的雅文恩斯示意不需要，她边退到一边服从命令。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情况怎么了么？”雅文恩斯一句话就点中水水的死穴。顿时她顺毛了。

　　“你们是谁，爸爸怎样了？”万番否认也纵然无用，水水挫败的承认：“是，我是伊琳娜·克莱西·沃尔安华。”

　　然后水水又发狂的要起身拔掉点滴：“阿古雷叔叔呢？你们把他怎样了？告诉你们，要杀要刮随便你们，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别激动。”莎福妮安抚。

　　“阿古雷我请他过来了，一会就到，你先安静下。”雅文恩斯的话立刻有效的制止水水继续自残。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一定知道我爸爸的消息吧，他在哪？”水水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问消息广通的人了。

　　“很遗憾，令父……早已过世五天。让克莱西看到女儿这样，指不定多难过。”雅文恩斯严肃的深表遗憾：“抱歉，没能帮上忙。”

　　“不……不可能！”水水激动万分：“你骗我的对不？”

　　梦，只记得漫天火海的梦，无尽的烈焰灼烧着父母的灵魂的噩梦，原来，已经预示了某些不幸的事实。

　　雅文恩斯怜悯的看着少女。随便示意下，就有人打开新闻联播。

　　“早安，今天是XX年XX月XX日，这里是南太早间新闻，据本台可靠消息，证实南派首领克莱西死亡的第五天”

　　“西部的动乱起义今日由自由圣战主义领导的克莱西之接班人劳伦克举行游行示威活动，今天已经是第三天……”

　　“国父克莱西葬礼刚结束五天，关于接班人消息……”

　　暴动的心随着液晶电视里的新闻，渐渐转为悲哀。千万次祈祷，心中总是存在那么一点点可怜的希望，现在也被粉碎了。

　　水水这个名字是她的中文名，只有父亲母亲叫她。父亲发音不标准，甚至叫起来有点像英文的三三，她的当地名发音则像咕瑞咕瑞滑溜溜的发音，她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儿提时代，欢乐的妈妈带她玩乐，然后父母叫她的各种奇葩声音。

　　欢乐的回忆在讽刺的现实面前化为瀑布般的刺激，水水的泪腺就没有停止过。眼泪可以不受控制掉下来，但是她死死的咬着牙齿，不然更脆弱的抽泣声飘逸出口。

　　“克莱西尸骨未寒，政治夺权就如此激烈化，呵呵，自由民族在利益面前就是个笑话。”雅文恩斯嘲讽。

　　“不，不是的，克莱西领袖给我们带来的太多太多幸福的可能性。”阿古雷刚到，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反驳。

　　悲伤中的女孩抽泣着，想张嘴说什么：“阿古雷叔叔……”

　　“大小姐，节哀。”阿古雷一脸悲痛。

　　“哭要有用的话，大家都哭一哭，世界就和平了！”三色月季讽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活该你这样。”

　　多么想要拥抱这颗小小的豆芽在坏，雅文恩斯遏止不住这个念头，又生怕吓坏了她，只能诱惑她最想要的结果：“我可以帮你报仇，和我合作的话。”

　　“合作？”是的，哭是没用的，女孩强忍悲伤，可眼泪止不住。

　　“怎么合作？”阿古雷怕水水被签下什么不平等或者卖身的条约，赶紧问。

　　“成为我的人，我提供资金，人力。”雅文恩斯回答。

　　直盯盯的瞪着雅文恩斯：“我问你，我父亲的死亡，有你的推动么？”

　　“卖身？”水水直问。

　　“大小姐，千万别，别为了复仇……”

　　“不是，而是我需要你出面，接盘和拉拢南派势力，甚至我有些计划。”雅文恩斯解释：“和平平等条约，我不会强迫你做事，任何违反人权道德法律的问题，你有权利拒绝不去做。”

　　雅文恩斯丝毫没有闪躲女孩的眼神，认真的回答：“没有。”

　　两人对视，眼睛一眨不眨，水水直勾勾的看着雅文恩斯，而他也不躲不闪，心中坦荡荡。

　　水水看了他很久很久，说：“我相信你。”

　　她又看了看阿古雷道：“阿古雷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和我合作的话，可以找到杀害你父亲的仇人。”雅文恩斯一边诱惑一边无情的说：“如果你把复仇的希望寄托在飘渺无影的真主上，那你可以继续去当你天真无邪的大小姐了。如果你想要复仇，你可以考虑考虑和我合作。不然，依你的力量想要复仇，只是天方夜谭，还怕送葬你父亲忠心耿耿的部下。”

　　复仇？拿什么复仇？平托伯伯背后必定有人，万一是塔西或者约翰中将下的手呢？她记得小时候，爸爸妈妈，平托，塔西，约翰中将，格鲁，都是互相认识的人，她躲在阁楼上多次偷听听到父母与他们吵架，但是年仅三岁的她忘记了他们交谈的内容。十多年没见过他们了，现在塔西可是该地区占有绝对领事权的霸主，约翰中将那更不用说了，美国最年轻的中将，即将晋升为准将，而且还是她叔叔，父亲让她去美国找他的叔叔。这两方是最大的可能性包庇平托伯伯。

　　“让她好好考虑吧！让她休息休息！”雅文恩斯离场。临走前，他把已经翻透的古兰经丢给水水。

　　复仇与信仰在纠结交火，我能……我不能……水水死死的咬着牙关，不让脆弱奔溃。

　　看得出这段时间的巨变让天真的少女变成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疲惫不堪，阿古雷最后一个走，末了不忘：“大小姐你好好休息，没有养好身体，谈不上复仇。”

　　摸着熟悉的经书，已是物是人非。房间的非医护人员一撤光，水水松开流血的牙关，尝到鲜血的甜腥味，呜咽起来。

　　打开可兰经，上面第一页写着。奉至仁至慈的真主安拉之名……

　　其中有一段为信仰真主的人不可以杀害一样信仰真主的人。除非是误杀，谁误杀一个信仰真主的人，就必须……这点不谈。她父亲肯定不是被误杀的。

　　谁故意杀害一个信仰真主的信徒，那他要受到火狱的报仇，受到真主的谴责，怒气，放弃，永远在火狱里挣扎服刑。

　　梦中的母亲，为什么在火狱里，只因为母亲的不信教就要遭遇死亡的惩罚还堕入火狱中煎熬？

　　这种不敬的想法一闪而过，她合上古兰经。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事实，□□不许破坏遗体。哪怕他们被谋杀，对不起，不可以尸检。

　　所以水凝的死亡一直没有找到施害者。克莱西不允许解剖尸体，而嫁给□□是困难重重的，几乎可以说在这个国家没有入教是不可能实现。所以水凝退了一步，成为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终于决堤，口中的味道，心中的恨意，让水水决定走上复仇这条坚信的道路。

　　仁慈的真主，我已坠入看不见罪的国度，如果复仇的代价是自己身受火刑，那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