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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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风吟随手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符纸折成的纸鹤，念了句咒文后丢在地上。纸鹤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鸟，大得背上足以坐得下五六个人。
巨鸟十分乖顺地匍匐下身子，风吟率先爬到鸟背上坐好，然后拉了那名青云门弟子和姚牧舟坐上去。
"你师弟落在何处？"风吟问那名青云门弟子。
青云门弟子连忙道："往东北方向有一个村子，附近有一处水潭。"
风吟拍拍巨鸟，鸟儿立刻展翅向青云门弟子所说的方向飞上天空。
辰天宗所在的山脉名叫暮阴山脉。以暮阳城为界，暮阴山脉被自西向东横穿而过的越水分为南北两个支脉。辰天宗位于暮阴山脉北段，距离暮阳城约有20公里，青云门则在暮阴山南段，两个门派之间相去甚远。
暮阴山内物产丰富，暮阳城附近除了辰天宗外还有大大小小数百个村落，零零散散地围在暮阳城和越水周围。那名青云门弟子所说的村落便是其中之一。
路上风吟让那名弟子将事情经过再跟姚牧舟复述一遍，姚牧舟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这名青云门弟子名叫杜青笙，与他师弟顾青尘二人下山游历，途径暮阳时听说暮阴山中有个村子里闹鬼，随后便打算去村里一探究竟。二人在村中住了几晚，的确看到一个红色人形事物，行踪飘忽，速度极快，且在入夜后才会出现，的确很像鬼魅作祟。一番探查之后，两人发现那个红影从村庄附近的一个水潭之中冒出来的，而那个水潭却在一个几十米深的悬崖下面。
为了查明真相，顾青尘决定下到崖底去看个清楚。杜青笙觉得不妥，但顾青尘并不害怕，叫他在崖上拉好绳子自己下去看。杜青笙见顾青尘态度坚决，便按他说的，在崖上拉着绳子放顾青尘下去。不料绳子放到一半，那红影忽然从潭中蹿出，并且眨眼间将绳子割断。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顾青尘立刻落入崖下生死不明。
杜青笙心智气性皆不如他那师弟，不敢下到崖下去看他师弟情况，水潭又与师门相距太远，左思右想之后杜青笙决定向离自己最近的辰天宗求援。
"我走到辰天宗就花了一天一夜。"杜青笙急道，"不知青尘师弟在崖下是什么情形。"
姚牧舟也跟着担心起来。一天一夜过去，那个名叫顾青尘的青云门弟子若是伤重，只怕现在性命不保。
青云门与辰天宗一样，都是千年以上的古老门派，青云门建立的时间还在辰天宗之前，以修行剑道为主。青云门规模一直没有辰天宗那么大，多年来数次濒临灭门的境地。辰天宗宗主刘瑄与青云门祖师爷青麈是好友，辰天宗向来对青云门多有关照，两派关系极好，亲如一家。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杜青笙才会在顾青尘落入悬崖之后第一时间想到去找辰天宗找人帮忙。
风吟按照杜青笙的指示在水潭外的悬崖上停下。说是悬崖，不如说是山体上的一条裂缝。那悬崖与不远处的村庄相比并不算高，却十分陡峭，只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去，与另一侧的峭壁之中大约隔着四五米宽的距离。悬崖周围周围植被茂密，遮光蔽日，从崖顶向下看去一片黝黑，什么也看不到。
"村里的老人说那水潭在他们小的时候就没人敢靠近了。"杜青笙道，"说是一出现什么天灾水潭里就会有一个红影子飘出来，似乎那个红影子还伤过人，所以没人敢到这附近来。只是过去那红影都只是在水潭和水潭周围活动，这次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会出现在村子里。"
姚牧舟有些奇怪地看了杜青笙一眼。此人虽然是因为自家师弟生死不明才向辰天宗求助，但一路上并不见得他对顾青尘有多担心，除了说明原因的时候提过一句担心师弟安危，此后就没再听他说起过顾青尘的名字。
风吟把绳子拽上来，看了看绳子上的断口，又朝潭下张望了好一会儿，将手拢在嘴边向崖下大声："顾青尘！"
声音飘飘荡荡地向崖底传过去，三人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回应。风吟又喊了几声，还是无人应答。
风吟皱起眉头，在掌心聚起一个光球，抛向崖底。
姚牧舟仔细向下张望。光球极轻，下落的速度并不快，可以清楚地看到悬崖下面的情形。岩壁很陡，并且很光滑，如果没有人在上面用绳子拽着，不论爬下去还是爬上来都不容易。
光球飘了好久才幽幽地落在水面上消失掉。姚牧舟心中一惊，这悬崖比他预计的要深得多，下面是什么情况只怕还是得亲自下去再看。
风吟也是同样的想法："你们俩在这里等着，我去下面看看。"
姚牧舟忽然道："先生，让弟子下去吧。"
杜青笙像是看到疯子一样瞪着姚牧舟。
风吟摇摇头："崖下情况不明，你们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方便。"说罢又问姚牧舟，“你身上可有带兵器？"
姚牧舟从靴筒里拿出那柄小刀："只带了这个。"
风吟接过小刀看了看，指尖上腾起一层淡淡地绿光，在小刀刀身上抹了一下，然后把小刀还给姚牧舟："如遇危险将灵力灌输进去再用。"
姚牧舟接回小刀装好。三人在附近的一棵树上重新绑了一根绳子，风吟将绳子一端系在腰上，踩着山壁一点一点往山崖下走。
姚牧舟和杜青笙在上面拽着绳子，慢慢往下放。绳子刚放了五米左右，风吟突然喊了声停，两人连忙停下，就见一道红光从崖底的黑暗中突然蹿出，带着十分凌厉的气势刺向风吟。
风吟反应极快，迅速抬手拦下那一击。只是瞬息之间，绿光与红光已经你来我往地相撞了十来次。
"拉我上去！"风吟叫道。姚牧舟回神，连忙招呼已经呆掉的杜青笙将风吟拉上崖顶。
红光没有在风吟这里讨到便宜，像是一团冒烟的影子一样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三人，的确是个人形。
"就、就是这个影子！"杜青笙发出一声怪叫，吓得跌坐在地上。
此时快到正午，正是一天之中日光最盛的时候。然而姚牧舟却感受到从红影上传来的浓重戾气和冰冷的寒意，不由皱眉："先生，此物戾气深重，又不惧阳光，弟子觉得不像厉鬼，倒像是戾气聚成的魅灵。"
"不，这东西既不是厉鬼也不是魅灵。"风吟冷声道，"你们俩小心些，莫要离它太近。"
风吟说罢解开腰间的绳子，向一旁伸出手。一道绿光闪过，一柄青绿色长剑已然在他手中。
"神剑破疾……"姚牧舟喃喃地念道。他听闻风神只有在遇到强敌的情况下才会使用破疾，风吟此时将此剑祭出，只怕那团红影极难对付。
"牧舟，等会儿我将这东西拖住，你到崖下去找那名青云门弟子。"风吟吩咐道，又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纸团丢给姚牧舟，"这几张是符纸，若有需要你展开来用就是。崖下水潭里怕是还有什么东西，你要小心行事，千万注意安全。"
姚牧舟连忙应了，把那个纸团收好。风吟举起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向红影一挥，甩出一道风刃。
红影不躲也不闪，雾状的身躯被风刃生生批成两半，又慢慢聚集起来，向风吟扑过来。
风吟飞快地向后翻身，拉开与姚牧舟二人的距离。红影一击不成，咆哮着追过去。
姚牧舟迅速地把绳子在自己腰上绕了两圈绑好，把还坐在地上发抖的杜青笙揪起来："这位师兄，你刚才听到神君的吩咐，我现在要下去找你那师弟。人命关天，劳烦你在此处等着拉我上来。倘若你拉不动，不妨去村里请些人来帮忙。"
杜青笙连忙点头。姚牧舟与他约好摇晃三下绳子便拉他上去，之后立刻拉着绳子踩着山岩慢慢向下爬。
山壁十分陡峭，越往下越冷，脚下也越来越湿滑。到了崖底之后姚牧舟解开绳索，抬头向上张望。天空只剩下一道发光的缝隙，崖底又湿又冷，黑得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片寂静，只能隐约听到有些水声。
姚牧舟打量四周，眼睛稍微适应了崖底的黑暗，摸出风吟丢给自己的那团符纸，从里面找出引火符点燃，借着火光查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在他脚边三步之外就是水潭，他自己正站在潭边那一圈没被浸入水中的石头上。水潭似乎很深，有一部分还藏在对面的山崖下，引火符的光线只能照亮一段水面，其余全都黝黑一片。头顶上面风吟跟那红影的打斗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姚牧舟向两边看了看，向较为平坦的那个方向走去。
"顾青尘！"姚牧舟举着引火符，一边走一边喊。
依旧无人应答。
姚牧舟一直往前走到尽头。面前的水要浅些，周围崖壁高耸，像是一口巨大的深井。姚牧舟望了望比刚才攀着绳子下来的地方还要高的崖壁，思索着顾青尘的去处，忽然用余光留意到水潭中的一样东西。
姚牧舟连忙走到潭边。潭水之中有一个红色长条状的事物正在幽幽地发出红光，但因为位置太深，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姚牧舟在四周寻找一番没有找到可以当做长杆用的物品，想了想后将引火符和其他随身物品分开放在一旁较高的一处石头上，脱掉外袍和鞋袜，打算进入水中将那个发光的东西捞上来。
潭水刺骨得冷，姚牧舟下水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而更加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水面突然亮起蓝光，紧接着一道水墙从潭中炸起，顷刻间就将姚牧舟卷了进去。
姚牧舟被迫灌了几口冷水，奋力向上挣扎。潭水冻得他全身发麻，水下吸力巨大，好像有什么东西拖住了他的双脚，蛮横地要将姚牧舟转向潭底。
姚牧舟挣出水面，又被拽回去。落回水中的时候姚牧舟发觉潭底那个发光的长条状物体洪光大盛，并且有数道红影努力向自己这边扑过来。姚牧舟觉察到红影上的戾气，十分震惊地发现那红影跟他们在崖上看到的红影十分相似。
风吟说得没错，这下面果然有东西！那红影八成就是从这东西上出来的！
姚牧舟立刻拼命向岸边游过去。那些红影似乎被那个红色物体禁锢着无法立刻接近姚牧舟，但这并不是姚牧舟想要逃回岸上的主要原因。潭水温度太低，姚牧舟担心自己逃得再慢些会就此冻死在水里。
然而水下吸力实在巨大，尽管姚牧舟奋力挣扎，可还是被水潭中那股莫名的吸力渐渐地拉入其中，离岸边越来越远。
失策了。姚牧舟在潭水没过头顶的时候想，他大概是刘瑄的所有徒弟里面死得最快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救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