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一番纪事》月落乌笑

8、第 8 章

　　吴邪一脸平静，右手拇指点点身后的卡车，“货在里面。”
　　中年男子手一挥，身边的几个小弟迅速拥过去检查，一会儿之后，探出头向着首领的方向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中年男子赞扬道：“吴先生果然是个人才。”
　　“我不听废话，只听有价值的实话。”
　　“当然没问题，我不过是好奇吴先生是怎么办到的？”中年男子举起手机，将屏幕转向吴邪，里面是一些抓拍照片，有几张可以清楚看到张起灵和胖子的脸。
　　吴邪无所谓道：“狸猫换太子，电视剧里不是很常用？”
　　中年男子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青年，却看不出一丝破绽。
　　“你不怕我杀你？”
　　吴邪“哼”了声，“说这话就太不专业了吧。”
　　男子笑了，做了个“请”的手势，“失礼了，那我们里面坐，吴先生想知道的在下一定言无不尽。”
　　吴邪毫无犹豫地大步向仓库走去。
　　里面站满了【斩帮】的人。
　　“来，这边坐。”
　　完全无视压抑的气氛，中年男子率先指向中间的花梨木椅，客气道。
　　大大方方坐下，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热茶，沁心的茶香扑鼻润之心底，吴邪打趣道：“真是好雅兴，您没想着再接台电视？”
　　男人没搭话，顾自坐在另一边的梨花木椅上喝茶。
　　吴邪也没再说话，一时静默。
　　“令尊令堂的死的确和【斩帮】有关。”
　　吴邪两手紧握成拳。
　　中年男子仍旧老神在在，“但是人却也不是【斩帮】杀的，准确的说，两位是被牵扯进去的。”
　　“十五年前的特大□□案。”
　　“哦？吴先生连这个都查到了？”男人惊讶地看向旁边的青年，慢悠悠道：“他们是为了救人才丢掉性命的，而且还在那么多的眼皮底下把情报透露给警察，给帮里造成了不可计数的损失。吴先生，不要怪我说话直，”男人点了一支雪茄猛吸一口，“就算没有那场意外，令尊令堂最终也肯定是要被帮里解决掉的。”
　　吴邪沉默半晌，淡淡问道：“那场爆炸，如果他们没有当场......你们会怎么做？”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亲切，有的人还不相信，那是他们没见过上代。”男人笑道：“按照他的一向连坐政策，找出所有亲人一起做掉，毫无疑问。”
　　“......他们是为了保护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吴邪终于抬头，“你知道我组建【天吞会】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为了查你父母？”
　　“我父母去世之前曾经电话联系过我。”
　　男人瞪大眼睛。
　　“当年报警的是我。”
　　男人震惊地说不出话。
　　“然后他们和我告了别。”
　　男人猛地起身，“难道那场爆炸是......！”
　　“现在想来，当时他们用生命的代价，不仅毁了□□、毁了你们的阴谋，还救了众多人质、救了我的性命。”
　　吴邪静了静，继续道：“毕竟那时还小，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还很怕回忆这段经历，所以我组建了【天吞会】。原因很圣母，每个人都有害怕面对的恐惧，我来帮助他们，希望通过继承父母的那份坚强，来让自己和其他人都变得强大起来。”
　　“人们心中的恐惧有很多种，‘它’可能包含着力量的强大、代表着时间的流逝、甚至象征着与命运的抗争。我们不能反抗这种恐惧，因为每个人都不能否定‘它’的存在。【天吞会】不会在乎势力、不会惧怕威胁、不会逃避恐惧，要做的就只有争取力量、正视时间、拥抱命运。”
　　“而且，”吴邪抬眼看向男人，“做所有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你的计划不会成功。”
　　“真的吗？！”中年男子被吴邪漫长的叙述和淡然的态度搞得一阵心烦意乱，突然拔出枪，直直地比向青年的额头，“要不要试试？”
　　吴邪低头看了眼手表，一改刚才深沉的气场，忽然笑了，道：“好呀。”
　　中年男子危机感暴增，下意识就要开枪。
　　“啊——！”
　　一声惨叫声突然响起。
　　紧接着就是“砰砰”几声凌乱的枪响。
　　只见一抹蓝色的影子极快地闪动在人群中，所到之处密密麻麻汇聚一阵枪声，倒下的，却全都是对方的人！
　　中年男子愣神的瞬间，吴邪已经迅速掌握时机，拔出手枪指向对方。
　　与此同时，蓝色身影也晃身到了吴邪的身边站定。

　　吴邪举着枪，一边瞥了眼身旁的蓝衣男子：“迟到三分钟，扣工资。”
　　王盟：“老板！”(>_<、)
　　吴邪：“为了给你拖延时间，弄得老子口干舌燥，扣工资没商量。”
　　王盟：“嘤嘤嘤嘤。”(>_<、)
　　吴邪：“收起你那张便秘脸，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蓝精灵外景么。”
　　王盟：“咦，我还觉得挺帅的。”
　　两人目若无人地聊起天来，一个距离他们最近的男子正准备上前，却被背对自己的蓝衣青年身形一晃，制服在地上。
　　中年男子恢复了淡定，见闯进来的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调笑道：“吴先生若想请客人一同来，直说便好了，何必动这么大干戈，又伤感情。”
　　吴邪看着一把把指向自己和王盟的枪口，冷笑道：“的确。”
　　“吴先生怎么就不懂，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还要挣扎什么呢？”
　　“知心王盟，快来解答一下。”
　　被叫道的蓝衣青年人畜无害地莞尔一笑，手速极快地从兜里掏出几个手雷状的东西，猛地朝仓库上方扔去。
　　“嘣——！！！”
　　“砰砰砰！”
　　巨大爆炸声和枪声同时响起，滚滚浓烟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中年男子被保护在中央，一边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眼睛耳朵一边死死地感知着周围的每一丝变化。
　　天花板被硬生生炸出一个大洞，随着空气的不断流通，烟渐渐淡去，面前的景象慢慢步入眼帘。
　　中年男子：“！！！！！！！！”
　　一团团模糊的面容愈益清晰，一个个挺拔的身姿拨开云雾，几十个身影伫立在【斩帮】的面前，仔细看过去，这些不正是【无为】的人！！而为首的，不是张起灵又是谁！！

　　“不可能......”
　　男人眉头紧皱，握枪的手不住颤抖，“你们明明......”
　　“明明应该在运送那辆空车的路上是么？”紧挨张起灵身后的一个胖子，抢先接话道：“当老子跟你们一样傻？”
　　男人瞬间把视线凶狠地落到吴邪身上。
　　青年无视中年男子的目光，随手掸掸身上的土，悠悠然从后面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立在张起灵的身旁，微笑道：“相比起缴获货物，搭配货物主人的超值午餐组合更值得期待不是么？”
　　“下面传过来的那些照片是你搞的鬼？”
　　“抬举了，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男人蹙眉，停顿了一下，道：“人皮面具。”
　　吴邪摊手，“这个电视剧里不是也挺常用。”
　　“哈哈哈！”男人嗤笑道：“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怎么样了吧？”
　　吴邪一脸平静：“当然不是。”
　　中年男子的表情一紧，反应迅速地朝吴邪连打几枪。
　　但是有人动作比他还快。
　　一直站在人群最前面，始终保持沉默的男子，旁人只能看清他把手中的刀举起，再之后便是几道白光隔空划过，寂静依旧，徒留一地子弹。
　　停顿片刻，周围【斩帮】的人忽然晃过神，齐齐把手枪指向张起灵就要扣动扳机。
　　“嘣！”
　　胖子向前迈出一步，稳定身形的同时架起手炮，冲着对方举枪的人群中央就是两炮。
　　惨叫声随着漫天硝烟升起。
　　对方角落中一个黑色身影，趁着混乱，瞄准胖子庞大的身躯正要开枪。
　　“砰！”
　　被吴邪一枪干净利落解决。
　　......
　　中年男子黑着脸，红着眼，沉声命令道：“杀——！”
　　张起灵深潭般的双眼，衬着屋顶洒下的月色更显幽邃，男人声音不大却足以震彻整个仓库：“全部活着带回去。”
　　回答双方首领的漫天的厮杀声。

　　就在吴邪第一次见【斩帮】首领的那个晚上，当张起灵表白一切后不久，吴邪就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一并同他说开了。
　　两个人为保险起见，临出发前才跟所有人解释了一切。
　　吴邪为交换情报，首先带着军火到对方那里进行交涉。与此同时，派其他小组的人带上人皮面具假扮张起灵等人，继续不动声色地按照组织原计划活动。待到吴邪弄清之后，王盟和张起灵等人再出来做接应。
　　当然，介于【斩帮】的特殊性，除了张起灵以及【无为】精英的现场征伐、解雨臣的整体坐镇指挥、【天吞会】的私下辅助，吴邪还特地请出了二叔三叔手下的势力压阵，就【斩帮】的几个重要据点出手一同拿下。
　　连同军火一起，【斩帮】最终被连根查处。
　　——“‘它’可能包含着力量的强大、代表着时间的流逝、甚至象征着与命运的抗争。”
　　——“不会在乎势力、不会惧怕威胁、不会逃避恐惧，要做的就只有争取力量、正视时间、拥抱命运。”
　　——“要不要试试？”
　　——“好呀。”

　　一个月后的某晚，两个人难得窝在家看电影。
　　说是看电影，吴邪的主要注意力，从始至终都放在把手里的一大桶爆米花往自己嘴里填的这一动作。
　　终于到了结尾部分，还假惺惺地抹抹眼睛，微微抽泣道：“这个男一号真心不错啊，演的就比你差那么一点点。”
　　张起灵瞥眼看看那人挺起的小肚子：“......”
　　吴邪被盯得发毛，警惕地往沙发的另一侧错了错。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招手，“过来。”
　　吴邪挑眉，“我疯了我过去，......你就不能过来。”
　　男人一个探身，轻松地把“哇哇”大叫的青年面朝自己搂进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靠在沙发背上。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了会儿。
　　“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当初为什么来【无为】？”
　　“......为了套取情报？”
　　张起灵拇指触到对方唇上，左右划了下。
　　“这占了百分之三十。”
　　眼神示意其继续。
　　“另外的百分之七十，咳，是因为......你（小声的）。”
　　张起灵还是听到了，无视青年一脸红晕，淡淡道：“哦？”
　　吴邪将毛茸茸地脑袋扎在男人的颈窝，蹭了蹭，然后一口咬下去。
　　张起灵心里升起一团火，两只手不自觉探进里衣，想捧着宝贝一样，沿着对方白暂细腻的背脊上下轻抚，一边侧头含住对方的耳垂，摩挲起来。
　　“你早认识我。”
　　肯定的语气。
　　吴邪被摸得浑身发软，扬起水汪汪地双眼，“先喜欢上的是傻瓜，你觉得我会承认？”
　　张起灵认真地盯着看了会儿，忽然抱紧吻起来。
　　许久之后，两人分开。
　　吴邪含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等待对方先开口。
　　“G城的黑市拐卖案你先别插手。”
　　——来了！神脑回路！！
　　——我裤子都脱了你他妈跟我谈工作？！
　　吴邪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我是【无为】的首领。”
　　“切。”
　　“你是【无为】的人。”
　　“哼。”
　　“你是我的人。”
　　吴邪又软了。
　　张起灵温和地笑起来，偏头又亲了亲青年的脸颊，准备下一步动作。
　　谁知道吴邪这个时候突然伸出手猛推男人一下，借力挺身站了起来，酷帅狂霸拽：“晚啦！我已经派手下去调查了！”
　　停顿片刻，又道：“小哥，我自然是爱你的。但是！【天吞会】也是包容我的一个家庭，未来我仍会坚持自己的信念继续前进。关着门，咱两绿箭亲近你我，在外面，当然要非常可乐非常选择。”
　　张起灵眼中满是星辰，直起身来抓人，被对方泥鳅似的躲过去。
　　男人挑眉。
　　“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家里你以为小爷每次都会让你得逞吗？！”吴邪正经了还没两分钟，疯狗一样地狂奔逃走，一边道：“哈哈哈哈！！”
　　张起灵慢慢起身，注视着那个背对自己，张牙舞爪的身影沉默：“往卧室跑是几个意思......”

　　吴邪从来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因为他照亮了太多人前进的路。

　　END

作者有话说

　　[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