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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童年 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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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布谷布谷——”早上七点,床头的卡通布谷鸟闹钟准时响起,被窝里伸出一只带了些婴儿肥的小手,准确无误地把闹钟按掉,世界又恢复了沉寂。
突然,本该在被窝里安睡的小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激动地一下子坐起来,把被子踹开跑下床。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还夹杂着熟悉的香味。系着围裙的妈妈在熟练地摆弄着平底锅里的荷包蛋,奶白色的蛋清在油面上“嗞啦嗞啦”作响。
“小之,赶紧刷牙洗脸哦,今天是第一天上学,别迟到了。”林妈妈温柔的嗓音从厨房里传来。
回应她的是小林贯之中气十足的一声“好”。
林贯之今年读小学三年级,今天是他开学的第一天。和那些成天只想着放假越久越好的小孩儿不同,林贯之很喜欢上学。对他来说,上学并不是厚厚的书包和写不完的作业,而是和蔼可亲的老师还有好玩的同学们。毕竟在他生活的这个年代,目前的小学生们还不需要思考什么“补习班”和“考试排名”。憋了整整一个暑假,一想到又能和同学们玩在一起,林贯之简直乐坏了。
乖乖的洗漱完毕后,已经穿好校服的林贯之端坐在饭桌前,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早餐。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徐莲嗔怒地看着自家儿子。
林纪元翻着手上的早报,笑道:“别人家孩子都吵着要放假,就我儿子成天嚷着要上学。”
终于把最后一口荷包蛋放入口中,林贯之扯起沙发上昨晚就收拾好的书包,往门外跑去。“窝去学翘啦!(我去学校啦)”
留下哭笑不得的父母面面相觑。
林贯之就读的小学离家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所以林贯之从二年级开始就要求自己走路上学,理由是这样放学就能和同学一块儿走。林家父母一开始不放心,在他自己上学的那几天总是悄悄跟在儿子后面,发现没什么大问题,也就随他去了。
林贯之兴奋地走在路上,今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真是个上学的好日子!林宝宝心里如是想到。
“喂!把钱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路边的一个暗巷里传来,林贯之愣了一下。
此时正是上班上学的小高峰,街上的车来来往往的。但这么一条暗巷里发生了什么,倒是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奇的林贯之悄悄走进去——果然,在拐角处,三个比他高了一点点的少年正在包围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目测比他还小。这阵势,不就是老师常说的收保护费的不良学生吗!
林贯之有些小激动。他在暑假里看的武侠片可多啦,里边的大侠都是这么无意中撞到坏人在欺负弱小,然后大喝一声神气地把坏人打跑。林贯之虽然有着浓厚的武侠情怀,但睿智的林纪元教出来的孩子也不会是个二愣子,自然不会这么“大喝一声冲上去”。
林贯之小脑袋灵光一闪,有主意了。他悄悄退到巷子口,然后鼓足了气大喊:“爸爸!里面有坏孩子在抢劫!”
果然,里头的三个男孩一听到就慌了神,其中一个还骂了句脏话:“TMD真背!”然后是三人凌乱的脚步声远去。
林贯之走进去,一个比他还瘦小的男孩靠着墙在喘气。
“你没事吧。”林贯之走进去,奶声奶气地问道,同时语气里还夹杂着一股自豪感,毕竟是第一次做大侠嘛,还没学会人家那副做了好事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
林贯之比男孩高了小半个头,所以男孩不得不微微仰头看着他,即便如此,他的眼神里的嘲讽和不屑还是让林宝宝惊了一下。
林宝宝当然不知道眼神里的复杂情感,他只看得出来男孩没有因为逃过一劫而兴高采烈。既然不是开心,那就是伤心了。林宝宝单纯地想着。
应该安慰他一下。做了这个决定的林贯之走上前,伸出那只不久前还抓着面包,屑还残留在上面的小肉手。
苏皓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伸来的手,以为自己又要挨揍了。只是现在自己又饿又累,这人也没比自己高多少,应该不会太疼吧。于是眼睛一闭,干脆连躲都不想躲。
头上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抚摸他。他有些诧异地睁眼。
面前这个小男孩一脸的认真,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亮,他的手在……揉自己的头发?
“不怕不怕,哥哥帮你把坏人赶跑了哦。”林贯之真诚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揉,他不开心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安慰他的,所以林贯之虽然不熟练,但也很快就上手了。苏皓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被他揉得更乱了。
苏皓呆呆地看着他,毕竟对方正在做着他不理解的动作。
“啊!不好了,上学要迟到了!”沉溺在“武林大侠”氛围里的林贯之突然惊醒,不行!该走了。
林贯之有些不舍地望着眼前的小弟弟,毕竟这是他救下来的第一个人啊。突然瞥到,他身上的旧校服,好像和他是一个学校的?
林贯之突然很兴奋。“我和你是一个学校的哦!弟弟,以后我可以罩你了!”对于“罩”这个词,林贯之还不太懂它的含义,但自认为用在这里应该是不错的。
林贯之兴奋地拉起“弟弟”的小手,浩浩荡荡地朝学校走去。
走到新班级三年级(2)班,林贯之碰见了他很喜欢的班主任。“张老师好!”他中气十足地喊道。
林贯之长得白白净净的,加上懂事又活泼的性子,很讨大人喜欢。放在学校里也是老师们的心头肉。
张玉是个毕业没几年的年轻老师,平时就很喜欢小孩子。她看到林贯之,脸上笑开了花,“小之呀,怎么才来呀,都快迟到了。”突然发现林贯之手上拉了一个人,疑惑道,“这是你的新朋友?”
林贯之一听,献宝似的把他握着的手举起来,骄傲地喊道,“这是我弟弟!”
苏皓听了这话,微不可见地皱眉,“我才不是你弟弟。”然后把他的手甩开。
林贯之应该觉得难过的,但在难过之前他还有好奇心。“可是我刚刚救了你啊!所以你应该当我弟弟!为什么你不当我弟弟?”
回应他的是男孩用鼻音“哼”了一声,显然不想搭理他。
张玉仔细看了看苏皓,突然恍然大悟地点头,“你是一班的苏皓同学对吗?快要上课了,赶紧回班里吧。不然该迟到了。”
林贯之眼睛睁得圆圆的。“你是一班的?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张玉在心里叹气,苏皓的家庭情况不太好,常常翘课也是常事,一班班主任在办公室里不知道抱怨多少回了。
上课铃响了。
张玉摸摸林贯之的小脑袋瓜,“走了,小之,该进去上课了。”一边对苏皓微笑,“苏同学也去上课吧。”
苏皓没应她,转身走开。
“喂——”林贯之奶声奶气地喊道,“下午放学等我一下,我去你们班找你。”他决定好好说服这个男孩做他的弟弟。
苏皓停了一下,又继续往自己班级走去。
放学了,三年级一班教室里的同学都陆陆续续走出教室,苏皓静静地趴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的值日生莉莉仔细地排好桌子,又锁好窗户,发现苏皓居然还在那里。心里纳闷了:苏皓是他们班里典型的“坏学生”,经常不好好上课去和别人打架,今天怎么这么老实,连放学了都不走?
莉莉想了想,今天她是值日生,该由她锁门。可是苏皓同学看起来好凶啊,她可不敢赶他出去。干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复习今天的功课去了。
苏皓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下课15分钟了,那个家伙怎么还不来找他?他去下卫生间,路过他们班的时候顺便看一下好了。
于是苏皓起身,朝外面走去。
在他“不经意”地路过三年级二班时,突然发现这个班级的门已经锁上了——显然,里面没有人。
苏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转身往教室走去,发现莉莉正在锁门。
他阴沉的脸色把莉莉吓了一大跳。“我、我以为你走了……”莉莉嗫嚅道,头越来越低。
苏皓连看也没看,直接往校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