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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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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那侍卫队队长冷哼一声,似是心有不甘的转身朝着洛环走了过来。“这倾良人还真是身子虚弱,果然是因为冷宫吃穿不好才弄出来的不成?”言语之中充满了讽刺,而陆倾辞却装作不成听到。
“劳烦队长你查了那么久,这夜深了,若是不好好休息对这身体可是不好。既然查了那么些时间队长还不曾查出些什麽的话,那便请队长离开这静华宫。”说着说着,陆倾辞微微皱眉,伸手捂住了心窝处,“这么晚了还不曾休息,这心疼也犯了……小真,扶我上床上歇息,洛环,素鸢,送队长离开静华宫。”虽说是淡笑着说着,但是言语之间毫无转圜的余地。
这一番的闹剧倒也算是收场了,彻底被请走了的侍卫们这么一走,这静华宫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宁。
“小主,已经将人请出了静华宫。”送完了人回来覆命的洛环说道,“小主您这手……要不要去请太医来看一下?”有些在意陆倾辞的伤口,洛环建议。
那不过是小伤,只要划的地方正确,要制造出那种出血量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无碍的。对了,拂笺,你同霜华一同去太医院领取一些伤药,就说是要好止血的。锁雪,春浅你们去烧一些热水,繁夙,你快去拿些干净的布巾来。洛环,素鸢,小真,你们三个在那躺椅之上铺好床铺,默枝,你去我的柜子里面将我的药箱子取出来。还有,床下的请出来吧。”陆倾辞最后说的一句话让大家一惊,本来准备去做自己的任务的众人都忍不住的回过头看向了那张床。
没有多少时间,一个蒙着黑色的布巾,身穿夜行衣的男子缓缓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摘下了脸上的黑色布巾,黑色布巾之下的容颜,俊美无比。一时之间几个宫女都看得失了神。
“你救我,是为了什么?”男人依旧挺直着腰身,若不是能在他脸上看到那缕苍白,说不定别人会以为他现在健康得很。
男人的这话,让默枝有些不满。拿着药箱,默枝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再看看那几个在犯花痴的宫女,默枝怒道,“你们几个看什麽看,该干什么就快要去干活。”再看那个男人,默枝冷哼一声道,“什麽为了什么?你以为我家小姐图你什麽?不过是一个闯入宫中不知死活的刺客罢了,若是没有我家小姐救你,还不知道你会成什麽玩意儿呢!”
“默枝。”叫了一声默枝的名字,陆倾辞示意默枝不要再多说什么。默枝虽有些不甘愿,但是却只得点头从命。陆倾辞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缓步走向了那名男子,道,“倾辞救你为何,之前已经说过,无需再说。倒是公子你,是不是应该报上名讳?”
陆倾辞一言,引得男人不禁轻笑出声。缓缓的坐到了陆倾辞的床榻上,男人打量着陆倾辞说道,“我名唤风僢。”
“僢?”这个字,可不是吉利的代表。陆倾辞想着,忍不住的轻皱起了眉头。
“字喻意不好也无妨,事在人为,而非单靠这名讳。”男人说着,眉眼之间满是自信。一瞬之间,陆倾辞的心漏跳了两拍。
男人自信虽好,可他却不知道这世间万物,却终究是有那命数的存在。他道是事在人为,若是这一切当真是能凭借着这四个字,那她如今又怎么会身处于这静华宫之内?
“风公子当真信心十足。我名唤陆倾辞,在这皇宫庭院之中,却终是一个什麽也不能做的倾良人。”这话中有意,却不知这男人是否听得出。
“是否能做,其实不过是看你愿不愿意。你若不愿,何人能让你成为倾贵妃?你若愿,何人能让你继续做这任人欺压的倾良人?虽是命中注定,但其余不过是你的意愿,是你自己弄出了如此的境地。只不过你心中不曾后悔,那如今何必自贬身价?”男人剑眉微挑,那目光似乎已经将那陆倾辞看透。
好一个聪明的男人。
“自贬不敢当,只不过在宫中为人处世嚣张跋扈总不是好办法。”陆倾辞笑着,伸手拿过了剪子,将男子的衣服剪破。“如今可说四面楚歌,稍有不慎……呵呵,那就不好办了。”看那刀伤似乎很深。
“稍有不慎?那你如今救我,算是什麽?这可不是稍有不慎的程度啊,陆姑娘。”目光忍不住的落到了陆倾辞包扎着伤口的手上,风僢忍不住轻叹一声,“如此玉手,却为我这个陌生人而伤,你心中究竟是在想什麽?”
想什麽?
陆倾辞只觉得……当时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之间有着一丝试探任性一般的感觉。
从外面的世界之中落入这个牢笼之中,若是不救他,他会如何?是否会和自己类似或者更加惨烈的结果?
他劫富济贫,那算不上是坏人。
这成了陆倾辞救人的理由,但是真正所想的,却是不想让这个男人和自己差不多。当年的自己,多么希望有人可以伸手帮自己一把,可是最终却是无人相助。如今的这个男人,也只需要人伸一把手,所以,她伸手了。
或许即便是如今,她还是在希望有人可以朝着自己伸出一把手。
这样的自己,其实说不上是善,只能说是自私。
无法言明,陆倾辞只是淡淡的朝着男人笑了笑,习惯性的说谎,“救你不过是爲了救受难的百姓,倾辞的心不复杂。”没有去对上这个男人的目光,陆倾辞只怕自己会被看穿。
“女人心,海底针。不复杂这三个字,说不得。”风僢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这寂静,并不曾维持多久。很快的,那寂静就被事情做完回来了的几个宫女给打破了。
“小主,热水好了!”
“小主,这是太医给的几瓶药。”
“小主,床榻也好了。”
一时之间的吵闹,倒是让这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稍稍有些缓解。拿过了放在一边的布巾,陆倾辞沾了沾那热水,然后拧干。小心的擦拭着男人手臂上的血,陆倾辞从药箱内取出了一瓶不知名的药瓶,朝着男人的伤口处涂了一些那药水。
涂上去的感觉一点也不疼痛,反倒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这是……”
“这是我临行以前从家里面带了些药物入宫。只怕有个万一。这个是消那个让血无法凝固的毒的良药,我见你血流不止,心想他们大概是爲了让那搜查不易断了,因此在剑上涂了那种毒吧。”大致的解释了一遍,陆倾辞将那药瓶放回到了药箱之内。然后拿过了刚拿回来的创伤药,为风僢涂上,而后则是手脚利索的将那绷带为风僢绑上。“你这伤休养些许日子就会好的,最近几日就要劳烦你睡在那卧榻之上了。”静华宫除了这主卧室之外,便只有三个奴才用的屋子,九个宫女正好分了。仅剩下的,那只怕是柴房,若是让一个伤员去睡柴房,那也实在是不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怕幺?”听得陆倾辞的话,风僢忍不住的想要去吓一吓这个女人。
陆倾辞没有什麽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那里有一个屏风,你是看不到这里的。且说,倾辞为何要怕?你是坏人?”
陆倾辞那样子,似乎是在肯定风僢并不是坏人一般。“好与坏,仅仅是靠着言语的确认就能够肯定的?”
“也是。”陆倾辞淡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屈尊柴房睡觉?”或许是给予男人的话的反击,陆倾辞很清楚的看到了男人在听到了这话的时候眉头的微挑。有着些许的厌恶。
“那还是敬谢不敏。”
“既然如此,那还请风公子乖乖的做一个好人为妙。”这一局,陆倾辞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