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辞》砂上阁

19、第 19 章

　　“我喜欢看你不带一丝掩瞒的笑。”突然说道这话的方穆凌让陆倾辞微微有些呆愣，微微回头，却见方穆凌一脸的柔笑。
　　“我带有掩瞒的笑，不好看？”这自然不是重点，可是不知怎的，陆倾辞却很在意。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没有掩瞒的笑是发自心底，那才最是纯粹，不是吗？”最纯粹的，那才可以让他清楚陆倾辞究竟是在想些什麽，究竟高不高兴，而无需费心思量。
　　“在那红墙之内，你该知道若是纯粹，我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若不是她忍了一次又一次，她如今还能不能和这个男人相遇，那或许是一个未知之谜。
　　“你若不能对任何人展露你最纯粹的一面的话，我只望你可以对我一人展露。”缓下了脚步，方穆凌紧牵着陆倾辞的双手，一双眸子再真挚不过的望着陆倾辞，似是想要让陆倾辞知晓他究竟是有多么的真心。
　　虽然从男人的双眸之中看出了他的真心，可是陆倾辞却不愿多想未来的事情。一世，说长不长，说短，却又漫长的吓人。如今和这个男人，仅是可以拥有一个片刻，那对于她而言都已是奢求，何须贪图那任何人都无法预知的未来？
　　朝着方穆凌淡淡的笑了笑，陆倾辞却不曾发现自己的笑是如此的无力。“我们之间，只需要抓紧现在吧？未来会是怎样的面容，你我都不知道。”从方穆凌的另一只手上撤离了自己的一只手，陆倾辞别过了头，她不敢看方穆凌的表情。“啊，那家店的糖很好吃！”
　　不似以往的样子，这一刻的陆倾辞竟有着些许的小孩子气，方穆凌一瞬之间的不开心竟然在这一瞬间消失尽殆。“既然如此，那便买些给你回去吃？”说着，方穆凌便牵着陆倾辞走向了那家铺子。看着女子在那里开心的挑着糖，方穆凌这才发现女子竟然会像一个小孩子一般那么的喜欢吃甜。“你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嘛。”
　　“喜欢吃甜吗？是，也或许不是吧……我喜欢的甜食仅仅是糖还有糕点类的，其他的嘛……似乎也没有了。”说着说着，陆倾辞倒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这么大的范围，也几乎都是了。”
　　“真的是和给人的感觉全然不同。我本以为你不会喜欢甜食的。”想不到……呵，倒是他头一次看人看错了。
　　“难道在你的眼中，我更喜欢吃苦？”伸手想要付钱，却不料被方穆凌抢先了一步，陆倾辞只得朝着方穆凌歉意的笑了笑。“我最是讨厌苦味，所以就连服药……都会被强迫着喝掉，而后自然是要用这家店的糖来拼命去除嘴中的苦味。或许当真是会让人觉得损了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吧。”
　　“这倒也还好，反而是让人更觉得你很可爱。我本来以为你不喜欢吃甜的，你应该比较喜欢咸或者酸的东西。直到刚才为止，我才意识到自己看错了。”
　　“人本就不可以单看一面。又会有谁知道将军府的女儿不会舞刀弄枪，不会行军布阵，便是看那兵书都会觉得昏昏欲睡，反而她更喜欢琴棋书画，歌以及舞呢？我母亲曾经还开玩笑说我会不会是那宰相家的女儿呢。”
　　“说来……宰相家的千金倒是讨厌琴棋书画而更喜欢舞刀弄枪，翻阅兵书。”说着说着，方穆凌想到了当初去宰相家时偶遇宰相家千金的事情，他忍不住大笑，“我还记得和他家小姐初遇之际，我曾经被她一记撂倒。长得一般，但是那力气还有一身的功夫，那当真是让人佩服。”结果给撂倒之后，还被她给训斥作为一个皇帝却连一点点武功都不会而被强迫拜她为师。那一段往事，回忆起来倒真是有趣。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喜欢宰相家的小姐。”陆倾辞心中有些酸涩，强忍住那种感觉，陆倾辞假装什麽事情都没有。
　　“你在胡说些什麽。宰相家千金可说是堪比男子，不管是作风还是什麽。与她做朋友的话倒是让人觉得开心，可是若是作为夫人的话……呵呵，只怕我是要被欺负死了。”当年的痛苦，他可是不曾忘记。
　　方穆凌一脸可怜的样子逗笑了陆倾辞，那一番话让陆倾辞心中的不快感顿时消散。轻掩唇瓣，陆倾辞笑道，“你这话若是让她听见了，那后果可就当真是不可估量了。”她与那宰相家的千金有见过几面，她的行为作风，陆倾辞倒也算是清楚。“话说回来，你不是说要带我上屋顶观星赏月？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再晚些，怕是看到的就没有现在看到的来的要好看了。”
　　“你说的也是，那先随我去买些吃食。”说着，方穆凌拉着陆倾辞就要走人。
　　“爲什麽？”不过是观星赏月，爲什麽还要……吃吃喝喝？陆倾辞倒是有些不明白。
　　“这可是情趣，若是不这样，那乐趣也就少了几分了。小笨蛋。”脱口而出的亲昵之言一时之间羞红了陆倾辞的耳朵。
　　“你……”望着方穆凌，陆倾辞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然不曾生气，那句话中，宠溺的意味十足，只是……着实是羞死了人。
　　没有注意到女子的心事，方穆凌走进了一家酒楼里面朝着小二报了几个菜名以及酒名，为陆倾辞倒了一杯茶后，方穆凌说道，“你喜欢吃甜点，我刚才叫了几个他们这里比较有名的甜点，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想不到他记得倒是这么清楚。心中的喜悦似乎化成了慢慢的蜜糖，甜得心里面甚至有些腻。“只要是甜的糕点，我这里是来者不拒，怎么会不合？嗯……谢谢你。”即便，这次之后男人就不会再来和她见面，不会再来履行任何的约定，但是这一次就够了，她已经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