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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镜中花(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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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岩是一个人独自离开那块幽静的地方,悄无声息的走了.....
天色渐暗,素语扶着石头费力站起,自受伤以来,她已经在百味斋中休养了五天了,可是身子还是那么虚弱,连走几步路都那么费劲。寒风吹来,她瑟瑟发抖,她苦笑着,若是此时有人要杀她简直轻而易举。
那个男子就这么走了啊,她居然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知道时,四周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又是孤独一人…………
“林小姐!林小姐!”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声叫唤,一个模糊的身影跑到了她的眼前,“林小姐,可算找到你了,”负责照顾自己的婢女将扶着树干摇摇晃晃的素语扶好,扶着她一步一步往百味斋的方向走去,有了婢女的帮助,素语步伐渐渐稳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傅公子告诉我的,”婢女感觉到林小姐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步履停了片刻,这个婢女本就是心直口快之人,她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公子和小姐怎么了,但是,我觉得公子还是关心着小姐的!”
婢女一边扶着她走路,一边说起了一些趣事,想要逗她开心,可是,素语却一直心不在焉........
宫灯挂屋檐,映照长廊。从一处明亮的大殿处传来钟鼓弦乐的声音,那里是那么的热闹,秋儿有点胆怯了。
那样的场合,不适合她。
她极少参加那些宫廷聚会,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必要的存在,自己的身份是那么的尴尬,那些皇子公主们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她,除了谨实哥哥。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座大殿屋檐上不断摇曳的宫灯,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她必须要去那个宫殿!
因为,谨实哥哥在那里…………
她要见他!秋儿暗自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不要怕,再抬头时,苍白的小脸洋溢着甜甜的笑容,一双大大的眼睛是如此的空灵、纯净,之前的胆怯已经不见迹象了。
“走吧!”她朝身旁的侍女轻声说道,并捂紧了大衣。
宏伟高大的宫殿里,众多衣着华贵的男子,他们有的醉倒酒桌、有的手捏酒杯摇摇晃晃的走来走去,一副醉鬼样,餐桌上一片狼藉,男子们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响彻宫殿!
颓靡之气,令人心生厌恶。
当然,宫殿中也有女子,不过,一类只顾和身旁的姐妹夸耀身上的首饰,另一类则露出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很难相信,她们是高贵的皇室女子。皇子们的妻妾打扮得花枝招展,争风吃醋,娇纵的公主们不知何为矜持。
而今晚的主角,则冷眼看着面前这些人,他们的身上流着与自己相同的一半血,眼底流露出的全是鄙夷、厌烦。他低声说了一句,“果然是什么都没变”。
强烈的酒香刺入鼻孔,空气中弥散的都是这种夹带着胭脂香的气味,十分难闻,秋儿一踏入这个宫殿时,就觉得难受得很,她捂住了鼻子,但还是禁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光是闻着这些怪异的气味,她都无法忍受,但是这个宫殿里的人却习以为常了,她捂紧鼻子从旁侧走过,本不愿引人注意,可是偏偏有些人眼尖,“哟,这不是小秋儿吗?”
喧嚣忽然停止。秋儿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祭祀台上,恐慌从心底传往全身!
她宁愿一直忍受这种难受的气味,也不愿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那种感觉令她无地自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到了她的身上,秋儿再次心生胆怯,她神色不安地看向开口讲话的八公主,八公主把玩着手腕上玉镯子,殷红的指甲、艳红的唇,似乎在嘲讽她,一触及八公主的眼神,那凌厉的凶光似乎在告诫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秋儿慢慢地往后挪动了几步。
“秋儿,过来。”如沐春风的语气,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定,秋儿慢慢抬头,瞧见了主桌上的那个人,她能清晰的看见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她的鼻子突然发酸了。秋儿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低头朝谨实快步走去。
众人继续饮酒作乐,颓靡于声乐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情的,但有一个华服艳丽的女子却不肯善罢甘休,嘴角阴狠的笑是如此可怕…………
秋儿在走近谨实的身旁时,放慢了脚步,她尽量保持镇静。
多少年了,他已经不再是那时的少年,他的五官更加俊朗了但不变的依旧是同她讲话时温和的语气。
在旁伺候的宫女,也识相的给她搬来了一个软垫子,她忐忑不安的揪着帕子坐下,双颊泛红的偷偷看着身旁这个男子,谨实倒没有注意她的小心思,他只是一味地饮酒,没有任何表情。
“四哥,你可病了九年了,前不久,二姐嫁去了应国,不知道何时能看到四哥的婚宴啊?”八公主悠悠的站起,望着前桌的谨实,刻意抬高嗓音,秋儿紧张地抬头怔怔地看向谨实。八公主是要针对秋儿啊。
谨实抬头,看着那位趾高气扬的皇后幼女,缓缓的说了一句,“定在你婚配之前。”
此句一出,众人顿时不敢言语,面面相聚。当朝人谁不知道,骄纵蛮横的八公主属意新科状元苏元,但苏元却不识好歹,说出了“公主千金之躯,寒舍难以容下”这样的话,可见八公主多么不讨人喜、苏元多么不识时务了。
谨实的这句话,顿时让八公主变脸,一向都没有受过气的她气急败坏,她发怒地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啪啦!”一声,白色的碎片落了一地,秋儿紧张地揪着帕子,生怕蛮横无理的八公主会做出什么事,她看向旁边的男子,男子倒是面不改色,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众人皆惊,旁边侍候的宫女害怕的跪倒在地,“哼!”,娇蛮的八公主提起裙摆大步走出了宫殿,身后一大帮人紧跟着她。待她出了宫殿时,眼露凶光,她可不会善罢甘休,她冷冷地说“既然你想护住肖秋儿,本公主偏偏不给!”
众人见八公主走了,喝酒玩乐的兴致也全无了,他们纷纷告退,当然,其中也不缺乏暗自幸灾乐祸的人:大皇子和五皇子,他们都是不同的嫔妃所生之子,但却有着同样的野心!而当今的皇后曾有过一子,但那个三皇子却在五岁时,患天花过早的夭折了。留国至今还没有立太子,都是受到皇后一族的阻挠。留国有诸多皇子,但真正背后有实力当上太子的,就只有三人…………
四皇子回来后,本来看似平静无波澜的皇宫,其实波涛暗涌。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四个人,谨实和秋儿以及两人的小厮、侍女。“四皇子,宫禁的时辰快到了”,小厮低声同谨实说道。
成年的皇子都不能夜宿皇宫,必须在固定的时辰出宫,而每个成年的皇子在城中都有一处住宅,谨实的住宅可是空置了好久了。
“秋儿,陪我走走吧!”谨实优雅地站起,面带微笑地邀请身旁局促不安的少女。
少女愉悦地答道:“好!”
夜深了,四周都是静静的,冬天的夜里,寒冷与黑暗像一张可怕的大网,所有人都逃不出去,而皇宫的可怕甚于寒冬黑夜!
秋儿很激动,她居然能有机会和谨实哥哥一起走路,看着前面修长的背影,她的心如同小鹿般扑通扑通乱跳,还好此时是在夜里,长明宫灯也照不见她的红脸。
“听说,前些日子病了,秋儿,还好吗?”谨实转过头来,语气略带关心。什么好听的话都比不上他对自己讲的关心话了,秋儿直直看向他,一触及他那关怀的目光,鼻子就发酸了,她怕泪水会突然落下,失了礼,慌忙垂下了头。
“我很好,真的!”
“那就好,我离开皇宫已经九年了,在这间牢笼里,我最对不住的便是你了。”谨实抱歉地看着秋儿,秋儿听到这句话时抬起了头,但又立即垂下了,她的心情很复杂:似喜似伤怀。回想起他就那样子不管不顾自己时,如今她还是带着失落的。
她极力用欢快的语调答话,“秋儿很好!太后也允许秋儿同先生识字,在窗户外旁听”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带着的沮丧已经掩盖不住了。
谨实已经无法微笑了,他知道,面前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生活在深宫中的艰难,他故作轻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他转过脸,脚步更加缓慢了,他抬头望着黑茫茫的前路,心情有些忧伤,他回想起宫外那些自由轻松的日子了,那时候,即使一个人走在多么黑暗、多么寒冷的街道上,他都不会感到孤独,他依旧可以释放自己的性情,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但如今,他忽然有些害怕了,害怕孤独,害怕待在冰冷的皇宫中,带着面具过完一生。
“秋儿,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要那么拘谨,毕竟,偌大的皇宫,只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这是
秋儿低头走路,却听到前头传来这么一句话,寒冬下,心是暖暖的,只要他还在意她,就比什么都好。
两人漫步走在长长的路,直到看见宫门处的明亮灯光,高大雄伟的宫门下,一群侍卫来来往往的巡逻,守门的两个侍卫正打着哈欠,疲倦的谈话声显得如此的细小。一队巡逻的侍卫在他们面前停下,守门的两人立即离开了,轮到他们休息了。
“就送到着吧,”秋儿便慢慢地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那双短靴渐渐的走远,谨实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严谨地同侍卫统领低低地说了几句话,随即拍了拍侍卫统领的肩膀,似乎在拜托某件事,他回头看了一下夜空中伫立的秋儿,这才放心地出了宫门的。秋儿看不见谨实的身影了,这才转身要离去,一个雄厚的男音叫住了她。
“四皇子让我送您回宫”
男子陌生的气息靠近了她,秋儿抬头一瞧,她见过他,新晋的武状元苏元,没想到他竟然成了统领。男子态度很恭敬,说话时都不曾抬头,秋儿便对他存了好感,也存了好奇心,这样的男子居然不贪权势,放弃了成为驸马的好机会,很难想象面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损人也是不留情面的。
这样的男子,真是少见啊!
“那就走吧,”
“是!”
秋儿所住的宫殿比较偏,途中还经过一片幽深的树林,深夜里,从树林处不断地传来古怪的猫声,此时已是初冬,嫔妃公主们所养的猫,不好好的待在温暖地宫殿里,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呢?苏元暗暗地握紧了佩剑,有古怪!秋儿和侍女走在前头,她们都是单纯的少女,并不曾想过有人会来伤害她们。
侍女提着灯笼,站在秋儿的左边,昏暗的灯光,深夜里凄凉的猫叫声,有点毛骨悚然,两个少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喵!”一只黑色的大猫从树林中跳出,发亮的双眼,锋利的爪子,直直往秋儿的身上扑去,凶狠的黑猫扑来,秋儿与侍女顿时惊住了,就在这时,身后的苏元忙推开离猫最近的秋儿,一剑刺死了黑猫。树林里的始作俑者看见黑猫死了,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一双丹凤眼怨恨地看向侍卫装的苏元,随即消失在林中。而苏元杀死了黑猫后,大松了一口气,他转身查看两位女子是否受伤,秋儿和侍女都被吓倒在地了,灯笼也也从侍女手中脱落,所幸的是没有灭。苏元忙扶起两人,询问到“可否受伤了?”
两位女子摇头,她们的身子都还在哆嗦,看来被吓得不轻啊!苏元轻轻地叹了一声,暗自低低地说了一句,“还好四皇子有先见之明,”随即谨慎的同两人说道“走吧,在下送两位回去,这两天,请肖小姐不要一个人独处!”最后一句话,他是定定地看着秋儿说的,秋儿看到他严肃的表情,忙点点了头,她定不敢随便走夜路了。
那一晚,秋儿第一次梦魇了。她梦见了那只黑猫,发亮的双眼,锋利的爪子,直直扑向她.......
青城,百味斋一楼,许多客人正用早点,有一桌客人格外的引人注目,他们身穿黑衣,一个大口的吃着点心,一个平静的喝着茶。吃着点心的男子长得比较粗犷,他的年纪比身旁的男子要大一点,而喝着茶的男子,眉目一直带笑,但是那种笑却是别有深意,平常人是无法看出他暗藏的心机与冰冷。
从二楼处下来了一个男子,同他们穿着相似的黑衣,但却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令人望而怯步。
“魏进,唐十一,二公子让你们上去”
“好!”唐十一往嘴里塞进了一块糕点,最先上楼,魏进则紧跟在他的后头。
二楼厢房,傅岩背着手立在窗户处,从窗户往下看,可以看见裹着厚衣的行人来来往往的走着。街道上有着一层薄薄的雪,空中正不断飘飞着细细的雪花,南方极少下雪,但今年的雪却来得异常。屋顶上是白茫茫的一片,树枝上挂上晶莹剔透的细冰,整个天地都是白色的。傅岩凝望着白茫茫的一切,敲门声从房外响起,他关上了窗户,轻启薄唇,“进来!”
魏进和唐十一推开了门,恭恭敬敬地朝傅岩喊道“二公子!”傅岩转过头来,朝着他们微笑着,让两人坐在圆桌旁。
傅岩一边倒茶,一边平静地问道“近来朝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胡人大伤元气,主帅带着残兵撤退了,估计这两年不会再对应国造成威胁的。”答话的是魏进。
“意料之中,胡人怎敌得过应、留两国的联手。”
唐十一见魏进讲了这件事,他也忙说道“再过半个月,留国太后大寿,国君准备派人前往留国为梁太后献贺礼,”他抬头瞧了瞧面色平静的傅岩,继续说道“听说是要派大皇子前往留国”,听到这句话,傅岩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但随即又平静的饮茶了。
“魏进,你先出去,我有事同唐十一说,”
看似平静的语气,其实带着一丝的疏远。
“是!”魏进神色平静地出了厢房,并帮他们把门关上,他正想贴耳偷听两人的谈话,但却瞧见唤石正往这边走来,于是他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东西带来了吗?”
“在这里,”唐十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子上,“二公子,您要玉肌膏有什么用?”唐十一有些疑惑,不懂二公子为什么让他从府中带这瓶药膏过来。
“你不必多问,我自有我的用处,宁神医明日便要离开青城前往塞外,我要你一路护送他去塞外”
“这?”唐十一有点不情愿了,他才刚来到公子的身边,便要离开他了。
“下去吧!”傅岩的语气严肃,没有商量的余地。开门声响起,唐十一一脸郁闷地离开这个厢房。唤石是在他离去时进来的,他安静的立在傅岩身旁。“这瓶药膏是给林素语的,你送去林府!”他说这话时,目带柔光地看着面前这瓶药膏。
“是!”唤石领命离去。
唤石离去后,傅岩喝下了那一杯茶,轻轻说道,“是时候回去了”
林府中,素语穿上了厚厚的毛皮大衣,手捧一卷书,细细的品读。她回林府已经两日了,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完了,每每想起那场刺杀,她仍心有余悸。她放下了书,伏在桌头,脑海中想起了那个男子,那个百味斋里的男子,她完全沉浸在无边的思索中。
小宝趴在地上,用小小的爪子不停地挠毛线团,屋外下着雪,它失去了到外头玩耍的兴致,所以就跑到主人的屋子里,可是主人不理它,只给丢给它一个毛线团,这让它十分不满!
“三姑娘,一个自称唤石的人,让我将这瓶药膏拿给你,”徐伯大步走进屋子,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素语,“他还说了,涂了它,三姑娘的伤口就不见疤了。”素语从徐伯手中接过了药膏,晶莹剔透的白色小瓶子,如此的精致,里面的药膏,价值千金啊!
素语的心绪有点烦乱。
徐伯安静地退下,素语刚刚收好药瓶,侍女小月匆匆走进来,朝她说道“三姑娘,老爷让您前往大厅,有客人来了!”素语有点错愕,大冬天的,怎么会有人来拜访林府呢?而且,还非要她在场,除非…………
当她赶到大厅时,果真瞧见了风尘仆仆的丁长平,以及另外一个人,一个披着狐皮大衣的女子,背向着素语,两个人都在抖落身上的雪花,当高挑的女子听见素语的脚步声时,缓缓的转过身子来,素语看见的是一张笑靥如花、眉如柳叶、目似明珠的佳人,高挑的美人轻声呼唤着素语的名字,似在呢喃,素语在瞧见她时,激动不已,直接上前抱住了她。
“良缘姐姐!”
“姐姐在呢,”
许良缘,留国许老将军的独女,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一不称赞她生得美貌,英姿过人,胆识过人。
十岁时,她随父狩猎,误入丛林,手刃凶狼。
十五岁时,她所写的《国策》,令诸位文臣汗颜。
许良缘,真真是留国的一个传奇。她曾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夫婿,却在她写出《国策》的第二天,意外坠马身亡,那个男子与她青梅竹马。许良缘曾为他写过悼词,京都的闺中女子但凡读过那篇悼词,无一不捂帕泪流三日。
双十年华时,她与许老将军手下的年轻副将相恋,两人的爱情故事曾一度成为美谈,但那个副将却在下聘礼的第二天,离奇失踪,京中有人传言:副将定是被许良缘的爱慕者杀害了,连尸体都销毁了。无人知道那个传言是真是假,只知道,常穿红衣的许良缘,自副将死后,不曾碰过红色衣裳,而且,不再出现在京中仕女们的诗会、花会…………
连续五年,京中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传来,她的父亲母亲也不曾为她再寻一门亲事…………
“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让管家为你们备好饭菜,哈哈,林府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林父大笑着,“长平啊,今晚可要陪林伯父多喝几杯啊!”林父摸着胡须朝身旁的年轻男子说到,素语能听得出父亲很高兴。
“伯父,肯定要多喝几杯!”他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子,语气愉快地说“是该热闹了,这两姐妹许久未见了!”丁长平瞧着两个依旧紧紧拥抱的女子,也由衷地替她们开心。
林父走了出去,他的脚步比往常轻快了不少,侍女小月紧跟其后。
“多谢父亲!”素语很感激父亲,让她能轻松地同如长兄如长姐的两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