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颓废的橙子

5、四方城

　　轮椅在四方城城门口停下，明日抬眸微微叹气，“四方城，我回来了。”语气中无限的感概悲凉，忽的又走了神想了什么。
　　那时还在山中，阿云已被赶去采药，自己泡在药浴中，师傅的功力带给这个身体无限的痛苦，待师傅结束自己恨恨的撑着木桶的边沿却依旧难以站立，不过又是一次徒劳无功。
　　“师傅，别再为徒儿的双腿费心了。”
　　“无法医治你双腿的天生残疾如果只是摘了我天下第一神医的称誉也就罢了，”边疆老人负手身后，“可它还偏偏害得你从小就无法享受天伦之乐。”
　　明日似被惊到，喃喃不语。
　　“你曾经多次问过我你的身世，可是时机未到。”
　　“那阿云？”
　　“那是她该下山历练的契机。”
　　“我的身世……”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已经学会了我所有的本事可以下山去见你的双亲了。”
　　“他们还在人世？”明日不敢相信，“既然活着为什么不要我？”
　　说完看了眼双腿抑郁开口，“就因为我双腿天生软骨吗？”
　　“明日啊，你也别怪你爹娘，你爹欧阳飞鹰是四方城的创城英雄，现在又是一城之主。”
　　“所以他们就觉的有个天生残疾永远站不起来的儿子让他们颜面尽失，是吗。”
　　边疆老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深深叹一口气，‘阿云啊，这种时候你倒是快来啊。为师这可是应付不了啊。’
　　明日落寞的问道，“我娘也是这么想的吗？”
　　“不，你爹原本将你丢弃，任你自生自灭，可是你娘不忍心，背着你爹找了一位忠仆带着你跋涉千里来这里找我，我还记得那天天特别冷，雪下的特别大，我外出经过一间破屋，我进屋一看，只见那位老仆上身赤裸，将衣服裹在你身上，紧紧的抱着你护着你，我上前一看，他已经气绝多时，只凭着一口真气一颗热心护着你，不让你受寒受冻，我在包裹里发现了一封书信，知道了你的身世，又因为这位老仆人的一颗忠心，所以我对着他的遗体起誓，要在三个月之内治好你的腿伤，没想到二十多年来，我用尽了一切办法试尽各种药材，还是治不好你的腿伤，因为愧疚加上见你天资聪颖个性又与我相同，所以，我将毕生所学的武功、医术、星象、五行八卦、武林秘籍，悉数传授于你。”
　　“师傅徒儿能有今天都要感谢您，您的恩德。”
　　“明日，你我师徒一场，不可说这种生份的话。”
　　“师傅，我想下山看看我爹娘，让他们看看当年的那个孩子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你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明日紧紧皱着眉头恨恨的看着这座城。
　　“爷，太阳快要下山了，我们要不要进城啊。”
　　看着明日的手势易山点点头，“好。”说完推着明日进城。
　　“哎，那个那个，快啊！”曾有一面之缘的小丫鬟拉着已经恢复女装的小姐走上前。
　　“怎么啦？”
　　“公主，就是他们两个救了你的。”
　　“听我们小喜说是两位大哥救了我，我还没谢谢你。”
　　“不必。”
　　“不行，我欧阳盈盈是什么人啊，对了，你们怎么称呼。”
　　“你不必知道。”示意易山离开。
　　那小姐和丫鬟拦下路，“呵，你架子倒是挺大的，不过，我欣赏你，更何况你救了我，我是一定要谢谢你的，这样好了我带你们，先回去带你见我爹让他好好的赏你。”
　　“哎，还不谢谢我们家公主能见到城主那可是天大的荣幸。”
　　“城里的规矩真好，连婢女也可以在主人说话的时候打岔。”边说着还便把玩那垂下的一律青丝。
　　‘爷，你这是偏心，小希也经常这么干。’
　　小希不动声色的踩了易山一脚，‘死大山，肯定在心里说我。’
　　“你！公主~~”
　　“恩公大人别那么严肃嘛，你还真是会教训人。”
　　“你说你爹是四方城城主。”
　　“嗯，对啊。”欧阳盈盈天真的回答道，“怎么样，现在就想见了吧，我告诉你待会见了我爹你别害怕，他看起来是那种很凶很严肃的，可是他只要知道你救过我他一定会好好的赏你的。”
　　“是吗，就算欧阳飞鹰给我再多的财富，我也不屑去见他。”
　　“你怎么敢直呼我爹的名讳！我爹可是大大的好人，哼，你居然敢这样说。”
　　“好人？你回去问问二十几年前他做过什么亏心事。”
　　“你。”说完欧阳盈盈伸手就要上去打人被易山拦住。
　　“放开，放开我们家公主。”
　　“放开。”明日发话让易山放手。
　　“啊，好疼。”
　　“公主，没事吧，没事吧。”
　　“我们走吧。”易山点点头推着明日前行。
　　“站住，没给我道歉休想走。”
　　“我说的是事实，若果你不信可以回去问你娘。”
　　“我娘早就搬到水月庵去了，我要你现在就跟我道歉。”
　　‘水月庵，’明日不理会无理取闹的人对易山吩咐，“进城。”
　　“你别走，把话给我说清楚。”
　　“让开。”易山不耐烦的低吼。
　　“哼，喂，喂！”

　　看着不远处的闹剧阿云无奈的叹气，她又怎会不知道明日在想些什么。
　　当日……
　　“小姐，我们……”
　　“嘘……若是这时候上前，明日肯定面子上过不去，我们，等一会再回去吧。”
　　“小姐，等等我，公子的家人也真是的怎么忍心。”
　　“是啊，惊才绝艳，世上几人能及。”
　　“小姐，就算公子却也是才华横溢可你也说的太过了吧，每每都是如此，对公子维护的过分，还老是说什么同门之谊。”
　　“小丫头太聒噪了，对了，上次说好教我做桂花糕，今儿有空闲，就今天吧。”
　　“是，小姐，”小希顺从的回答不去揭穿自家小姐的打算。

　　“明日，我今天和小希新学的糕点，你尝尝。”
　　“甜而不腻，阿云的手艺倒是进步了。”
　　“你夸人就不能坦率点。”
　　“很好吃。”
　　“那当然，听旁人说甜食能调节人的心情呢，看你天天埋头于紫微斗数，眉头皱的让人看着心烦，现在心情好些了吧。”
　　“不好。”
　　“哎？那要不我陪你夜观星象？”
　　“不够。”
　　“我……想不出来了。”
　　“弹琴。”
　　“这有何难，我都这么吃亏了，你就笑一个吧。”
　　委屈的语音略带小女孩的娇气让明日终是展露笑颜，‘真是，这么费心，真当我不知你就在院外，这可要我如何放手，即使这双残废的腿配不上你却依然想要抓紧，阿云，我给你机会和时间逃，但若到时候你还在我身旁那我不论如何都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身处不同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往事皆是一阵唏嘘，“明日，惊才绝艳翩翩佳公子，我怎生的配的上你，能如此守着你便好了，可你现在这样又怎生让人放心。”

　　“公子，小姐真的会来？”
　　“小希这可是不信我？”
　　“当然不是，就是……公子您对小姐下手轻点。”

　　“那个……”
　　“总算是露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盗贼呢。”
　　“呃……”理亏的云委屈的交握双手，不安的偷偷抬眸瞟一眼面前的人。
　　“怎么，哑巴了不成。”
　　“明日我错了，要怎么样都随你。”云低头哀痛的说道。
　　“你说的。”
　　“我说的，绝不反悔。”
　　“哼，过来用膳。”
　　“哦，啊？”
　　“待会陪我观星象。”
　　“什么！”
　　“怎么，反悔了？”明日抬眸反问。
　　“没有，没有，明日你高兴便好。”勉强扯出笑容心中哭泣，‘我的睡眠，夜观星象什么的最讨厌了。’
　　看着云眼眸中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委屈却还要装作笑脸，明日低眸浅笑，‘阿云，我定的日子快到了，你若再不离开可就真的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