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不立》淇与椿娟

9、第二章《4》

　　经常，刚揣着从父母那要来的钱，转身又马不停蹄走向麻桌，揣着赌本准备来个草船借箭。可没打一会，箭没借到，船又没了。不好拆了牌桌，抱着只是黎明前的黑暗，革命尚未成功，自己还需努力的态度。向牌友借来本钱，继续奋战，顺便借鸡生蛋。可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手气就这么差，蛋还不知道在哪，鸡又被别人牵走了。
　　和力子一桌搓麻，必须有过硬的心里素质，以及抗干扰的能力。不光对我们的视觉，听觉是一种冲击，还时不时让我们的灵魂得以升华，听到许多脍炙人口的歌曲。他在桌上，如果一路飘红，就会手舞足蹈，从《唱支山歌给党听》一直唱到《映山红》，歌声时而激情澎湃；时而婉转动听，就差没爬上桌了。如果手气不顺，时时点炮，从革命歌曲唱到港台流行。比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什么一切行动听指挥，一切缴获要交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就差没唱不许调戏妇女了。在者，一输必唱曲目：“拿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赢了我的给我还回来，闪闪红星的精彩，今天又在输······”，有时连国歌都要唱。搞得跟催命似的。
　　所以，能找够牌友的情况下，力子一般被排除在外，备用。都不想，钱没赢到，却把命搭上。沦为看客的他，也不闲着，一会这看看，一会那瞧瞧，叫你打这张，让你打那张，完全抱着一副，不让人耳根清净，心不安的态度。
　　有一回，我手中握着两张看似要点炮的牌，不知打哪张，左思右想，犹豫不定。力子看了看我的牌，又绕到其他三家看了看。在牌友不断催促中，当我咬牙准备打八万的时候，发现力子在我对面，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暗送秋波，我窃喜，打出另一张。随着三家异口同声：“糊了”的同时，早已不见他肥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