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不立》淇与椿娟

70、第五章《6》

　　其他单位和乡镇的班，至少管理还算有条不紊，没我们班这样明目张胆，还开始像病毒一样向外蔓延。我们寝室靠着五班，力子没事爱去串门，讲讲昨晚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有几个还是我们同一年去当兵的，认识。本来先还有所顾忌，经他这么一煽动，也乱成了一团。想给领导留下好印象的五班长，不想本班的夜不归宿，差点和一心想出去的打起来，可他寡不敌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颗螺丝打坏一锅汤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白天训练，全没精神，包括我这挂名班长。我是点完名以后再翻护栏出去找力子，半夜再翻回来睡觉。一次翻护栏进去时，天黑没注意，跳下去时压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啊！了一声，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原来，这哥们就比我早回来几分钟，跳到草丛时，看见一武装部的干事从这经过，马上趴在了草丛中。其实被看见也无关紧要，为的是给相互留点面子。这种集训谁当成一回事，连武装部的都只为完成任务。
　　目送那干事走后。我说：“哥们，不好意思，压疼了吧？”
　　那哥们拍了拍沾在迷彩服上面的碎草，说：“没事，昨晚回来时，也不小心压了一人。”
　　那晚以后，我每次回来翻上护栏后，都要先向下面问问：“下面有没有兄弟？”等几秒钟没人回答，再一跃而下。回寝室后，看谁醉的呼呼大睡，就拿上风油精，掀开被子，扒其内裤，向他撒尿口那涂。一会准能看见其跃床而起，破口大骂，奔向洗漱间。我是第一个深受其害的人，所以每天相互加以效仿。最多一次，我骂了四次娘，奔了四次洗漱间。
　　集中授课后，干事让散开各班各自找地方训练。力子就穿着自己破烂的迷彩服四处躲着睡觉，什么地儿都能睡着。
　　一次拉直了睡在石台边上，我挨着他坐，闲得没事，看他睡觉那糙样，想出了一辙。我起身到杂草中寻找，还真让我找到了一破碗，又接着找到了一破竹竿。我拿上，回到他身边，把破碗和竹竿按乞丐招摇行骗的摆放方式，便小声的招呼大伙来观赏，连几个武装部干事都凑了热闹。有些热心的哥们还主动“倾囊相助”给力子的破碗里添上角票、元票，还有钢镚。力子醒来时，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摆设”，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拔腿就来追我，不忘先把碗里的钱揣进了兜里。
　　说起乞丐。有一次晚上，我从建行经过，看见一乞丐在自动提款机门口找着什么。大冬天，天气挺冷的，自动提款机那屋肯定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和睡桥洞下的相比，不光暖和，也算一室一厅。这么好一地儿，被他霸占着，看来是乞丐中的佼佼者，其他的敢怒而不敢言。我好奇，难道谁掉钱了，凑近了些，想看这老兄在干嘛。只见他弯腰捡起了一样东西，叼在了嘴上，从包里掏出了一打火机点上。原来这老兄烟瘾犯了，在捡烟头。没吸两口，烟头燃尽，看来还没过足瘾，又打算接着找。我看着觉得可笑，刚准备从他身边过，他看见了我嘴上燃着的香烟，想都没想，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意思很明确：叫我把嘴上的香烟给他。我越发的觉得搞笑，这老兄挺不容易，都穷成这样了还不忘有支烟抽，从兜里给他递了一支，他立马头也不抬的，□□着打火机。
　　我们对训练的不屑一顾，是因为集训的每项科目，闭着眼都能完成。
　　捕歼训练，我们和一乡镇班分一组，自告奋勇的假扮犯罪分子，进行逃跑，藏匿。他们执行抓捕和歼灭。我们行动迅速的进入指定的树林。规定的时间后，他们极其嚣张的在小树林外喊着：“你们被包围了，想活命的立马出来缴枪投降”。知道问了也白搭，个个面带笑容的进来了。郁闷的是，收索了整整一下午，连人影都没见到。
　　晚饭前，他们班一哥们带有疑问的说：“兄弟，你们藏哪了？”
　　我说：“就树林里。”
　　那哥们说：“可我们每个角落都收索了遍，连一根毛都没发现，变土行孙了？”
　　力子抢着说：“我们班长知道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早带领我们从树林的另一端绕小道回寝室休息了。”
　　那哥们一下恍然大悟：“丫的，你们使诈。”
　　力子说：“傻啊，多大了，躲猫猫的游戏还没玩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