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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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洗，月色当空。
天外天的繁华依如往昔。
“三少，您有日子没来了。”小姐自觉出现，伴与身侧，这可是肯为美人一掷千金的大财主，可不得好好把握。
眉尾挑了挑，避开女人伸过来的手，拿出一叠现金“秋姐呢？”开门见山。
“诶呦，大少还真是客气。”女人数着钱“我们秋姐在那儿呢？”指着几个外国人坐着的二楼包厢。
千姿百媚，仪态万千。
纵情声色的场合无论何时何地都不缺人。
“秋姐，曼唯呢？”直截了当。
秋姐看到许久不见的陈萧陌又出现了，不由得神色变了变“曼唯早几个月就不在天外天了，你又不是不晓得。”风情万种。
“我知道，现在她在哪儿？”他笃定这秋姐知道个一分半分。
“我说三少，我天外天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没了再找不就好了，何必拘泥于过去脱不开呢？”要得就是她这八面玲珑，否则如何玩转大上海。
“你是赵寅成的人。”笃定肯定甚至确定。
媚笑丛生的脸上瞬间僵住了，这陈萧陌果然是不好惹的主，软硬不吃，还将她的底细翻个底朝天。
“三少既然知道了，那明人不说暗话，曼唯在赵先生心中的分量你比我应该更清楚，她若要走，我这样的身份，你认为有资格知道？”反问的恰到好处，不似刚刚的应承附和，认认真真作答。
“好，你不知也无妨，你告诉我曼唯来自何处？她...和赵寅成什么关系？”说到赵寅成时眸子散发出凌凌的光，看的秋姐一阵晃眼。
赵寅成府中人去楼空，李曼唯不知所踪，连赵寅成都毫无头绪，寒暝在上海的势力不如赵寅成，消息不对也正常，不过这凭空消失，总有古怪，他便从天外天入手，看看赵寅成和李曼唯究竟是何方神圣。
“三少，忠臣不事二主，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我只能选择性和你说。”秋姐顿了顿，面色不清明。
“我们从不知曼唯来自何处，只知道三年前赵先生身边多了这么个女人，而赵先生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原则，仅此而已，三年来，宠爱呵护，赵先生从未如此认真待一个女人，这两人间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吧。”秋姐的嗓音带几分萧瑟，面容晦暗，她只能用一个女人的直觉看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
夜色飞扬，轻纱漫舞。
听着一个旁观者看当局者，哪怕他心中坚定李曼唯是爱他的，却也几分迟疑彷徨，当日情况紧急，若有回头他也会这么做，他只能尽人事做到最好，剩下的交给命运。
“多谢。”区区两字表达谢意，也是送人之意。
现下他坐在李曼唯房内，并未开灯，月光泻下一地清凉,柔和清冷，正如那个姑娘。
百转愁绪，思索不开。
那人似乎凭空消失了，以他的手段寻不到半点踪影。
李曼唯。李曼唯。若是你不是李曼唯，那该....等等？若是她不是李曼唯？！
陈萧陌心中恍惚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她不是李曼唯，那么原有的一切都该推翻，茫茫人海寻一个不存在的人，果真是有难度，嘴角有些微的松动。
站起身抬步朝外走去，或许这就是契机。
他爱她全心全意，却从未曾想过这乱世红尘她会不会以别样的身份隐藏其中。
爱薄如蝉翼，却浓郁芬芳。
上海赵家，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一切看你怎么看？
赵寅成母家江苏杜家，这一辈子嗣不旺，只出了杜苒华这么一个女儿，而杜苒华也只有赵寅成一子，再观赵家，子嗣就兴旺的多，祖辈赵庆笙嫡子有三，庶子庶女无数，不过这赵庆笙仅有一子一女，赵一剑以及赵一娜。
如同拨云见日般，理清条路，瞬间局势明朗开来。
他算是知道李曼唯和赵寅成的关系了，明明只是兄妹，却做的比情人还暧昧三分，想到这，眉目间不由得柔和起来。
为何那日，她见到叶子因如此欢欣鼓舞，为何叶子因失踪她如此舍命相救，她不是李曼唯，就是北京叶家的幼女叶子微了。
子微。曼唯。这小妮子可会迷惑人。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
北京的日子依旧清冷寂寥，无论赵寅成在不在，她都不能有过分奢求，长伴月光下，心中暗岑香。
北京城无论战事如何，过年的味道依旧隆重，街上满是年货，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越热闹越衬的心中戚戚，心中的空缺如何都填补不了。
她这一走，没留下任何有效线索，任陈萧陌本事通天，在万千人海，战事弥漫的如今中国，找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谈何容易。
那晚山上有最美的月光，不是月圆之时却缺的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弥补她空寂的内心，从此舍不掉，放不下。
“小姐，吃饭了，过年就不要心事重重了。”砚清懂她，懂她每一个微表情背后的内在含义，她虽出自赵府，不过长成于叶子微手下，所以对叶子微全心全意。
点点头，站在床边看着清零的月光，弯成一道凛冽的弧度，几丝薄云，星光倒是璀璨的没边没度。
柔和昏黄的灯光下，一家子人和乐融融，站在一边看那处的风景，很虚幻很飘渺，仿佛大梦一场，梦醒来人换成了刘湘和叶子茜。
“微微。”赵寅成看到她，出声唤。
款步盈盈走来，浑身带刺的锐气难得收了一收，她分得清是非场合，如今这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吃场团圆饭，何必让大家都不快活。
见是她，孙立民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帮忙挪开凳子，却让赵寅成领先一步，不得不尴尬地让叶子茜坐下。
叶子微虽少不更事，在他心目中却如此优雅大度，才华德容兼备，非叶子茜可比拟。
斜侧点头微笑，对着赵寅成生出丝丝暧昧。
“今日合家团圆，愿天下大同，永无战事，尔等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叶剑龙举杯，苍穹雄劲的嗓音气势恢宏，破竹之势侃侃道来。
众人举杯，他的心愿何尝不是他们的，皆是中国土地的子民，愿意她是最好的。
“今儿个年三十，北方战事未平，我们就不主张铺张浪费，简约点把年夜饭办了,不过这红包可少不得，这是微微的，这是茜茜的，意思意思，祝两位姑娘都一身顺遂，再无忧愁。”这番话冠冕堂皇，挑不出一丝错来。
叶剑龙看着暗黄灯光照射下这两对璧人，孙立民与叶子茜，是自己十分喜欢的，叶子微与赵寅成，虽未成真，不过照这苗头来看也快了，再看向身旁的刘湘，眉眼中透着灯光有些那个女子的影子。
心下越发柔软开来，看着身旁这女子目光柔情似水，满含爱意，今天这事办的非常漂亮，他心甚慰。
手抚上她的，握在手中细细揉搓。
“谢谢母亲。”
“谢谢夫人。”她做不到喊一个代替她母亲位置的女人为母亲，她只能看着那个人替代母亲的一切，在心中把母亲的模样刻画的更为清晰。
赵寅成不知从哪里取出两个红字金漆烫过的红包“这算是回礼，替微微的。”递给刘湘与叶子茜。
回礼？！叶子微又是心惊肉跳，这含义是...
北京回礼不单单是回礼，他作为叶子微的哥哥是没有资格替叶子微回礼的，他的意思很明朗，是叶剑龙他想娶叶自己么？
心乱如麻，一团一团揪着绕不出来，又似乎脑海中一片算珠掉落，大珠小珠噼噼啪啪落在地上，理不清思绪。
再转念来却如山洪暴发，海啸泛滥，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
“我身子不适，就不用饭了，我先回房。”面色不算难看，却也不是高兴的神态，轻轻巧巧说下几句话就离席了，丝毫不顾忌他人的脸色。
三年庇护，三年恩佑。
她不敢保证若是赵寅成提出要娶她，她会不会拒绝，不敢保证对赵寅成没有过那方面的想法，她一介女子，在上海漂泊三年，身后有他保你衣食无忧，许你快活逍遥，，知根知底，以身相许她并不亏。
陈萧陌啊，陈萧陌，你为何不辞而别，这让她如何是好？辗转难抑。
月上中天，夜过一半。
心下烦闷，一旁书桌前，铺展宣纸，润毫研磨。
这水墨丹青寻常是最凝神静气的东西，蜿蜒的山路，两旁枫叶红遍，如置身其中，能嗅其味，观其色，听其音。叶子微的这一幅香山红叶图远观近看皆宜，这叶三小姐果然人中龙凤。
“小姐，你在画什么？”古代小姐泼墨生香怎能少的了一旁的侍女呢？砚清很适时的充当起侍女这一角色。
专心致志的叶子微猛的一回神，目光所及之处不是刚刚的香山红叶图，而是那晚办公厅前她纵身从三层高的天台落下，倒在那健硕的怀抱中。
呼吸倏的收紧，未干的宣纸立即抽过掩与身后“没什么，没什么。”如同亏心偷吃糖的小孩。
墨水沾染的深夜救人图，砚清不懂，叶子微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见此砚清餍足的笑“别藏了，少爷见你没怎么用晚餐，这不，厨房煮了饺子，他就立即让我送来，说北方十二点交子之时要吃饺子才好。”
听闻是赵寅成让她送来的，后背的宣纸被捏的“刷拉刷拉”直响，红唇轻启“放着吧，我会好好吃的。”
手里的纸团一团，扔在一旁。
吃饺子时看到窗户外璀璨的烟火，透过玻璃倒映而上，虚幻短暂有美丽。人生就好似一场烟火的旅行，璀璨后就坠落。
一束一束，在这清冷的冬季渐渐温暖起来，每一个绽放的过程都是奇迹。
温存不够，战事又起。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