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重返校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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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与小伙伴们惜别
经过三个小时山路颠泊，终于到达齐家。这里是离县城最远一个叫仁义沟的村庄，与西丰的地界只隔一条小溪。
仁义沟三面环山，在距北山一百米处有一条三米宽上行小路，山底下一排参差不齐的房子住着九户人家。路南隔着一条小溪有五间土坯房，三间是青年点、两间是一户从省城来的下放户；还有一户姓杨的外姓人家住在进沟口，一户住在西边。
进沟口大约五百米处有一口水井，即没有摇把，也没有绳子；只有一根两米长的松木棒，上面钉了一个铁钉；把水桶挂上向井里一扔，水满后用力一拽，人们就用这种方法打水。
齐家住在村西头一户姓李人家北炕西侧。李家是三间土坯房，两铺大炕，外屋是两口大锅；炕中间与李家用炕柜隔着。
齐首秦被安排给生产队放羊，齐智没有再读书，跟着半拉子干农活，齐信像个野孩子在村里乱跑。
汽车开到李家的门口，同学见此状都惊呆了。村里很多人围上来，队长的母亲活了七十多岁第一次看到汽车。大家把东西卸下来，齐贞忙拿出面包、香肠、用大铁锅蒸了一下，李婶向另一个灶坑里添了一把柴，烧些开水。
同学手拿着面包，谁能吃得下呢？说句心里话她们都不敢再看齐贞。更想象不出齐贞以后地生活会是怎样？大家低着头，再也找不到一句能安慰齐贞的话了。
过了好一会，小凤强忍住泪水说道：“小贞你好好照顾齐叔、郝姥、我们跟车回去了！”
同学们站在车箱里，手扶车厢板。“小贞千万不能放弃学业啊！”五个人不约而同的说到，齐家人挥手告别，齐贞眼巴巴地瞅着小伙伴远去，那一刻她多想再也跳上去…….
伤心的泪水沁满面颊，她不住挥着手，小同学也挥着手，直至汽车消失……
二节：重建家园
齐智每天天不亮就上工，齐首秦天一亮就赶着羊群上山了。齐贞与姥姥跟着李婶学用铁锅贴大饼子。白天她与李家的小青子、二丫、上山采些山波采、山白菜、用来熬汤。
一个月后，齐家五口人的下乡安置费拨到了大队。齐首秦拿着钱，去荒地砖厂买了一些砖，准备在李家后面盖房子。齐父领着三个孩子日夜填土，终于平出一块房场来。齐礼请了二十多天假。所有的门窗都是齐智制作的，所有的墙都是齐礼砌的，齐首秦、齐贞、齐信、甘当小工。
一座三间红砖房拔地而起，外屋两个锅台完全是用水泥抹的。这是全村独一无二砖房，人们羡慕极了。在房后的山根底下，齐父挖了一条泄水明渠，前院栽上了果树，种上了韭菜、芹菜、菠菜、和葱，当那一池一池油绿的蔬菜长出来时，像似给齐家带来新的生机。
在房后山坡上，齐贞栽了许多平果树。从齐家院门口向西是一个沟岔，在沟门的山底下，队里分给她家的自留地，他们种上了黄瓜、西红柿、云豆、在另一块自留地上，齐智、齐贞、打着手电扯着线，一埃一埃地种上对埃双株的玉米。齐智又挑灯夜战，盖了猪圈。齐首秦在公社集上抓回两个猪仔。
刚来时齐家没有蔬菜吃，是乡亲们你家一篮，他家一筐，轮着班送各种各样的菜，等到齐家菜下来，去西沟干活的人也蹲在黄瓜架底下，摘顶花带刺的黄瓜、捡最好的西红柿吃。
三节：齐礼成婚
两个月后，齐礼领着未婚妻回来了。齐礼二十四岁、身高一米八、身板挺直、额骨略高、单眼皮、眼睛不大、透过他那黑里有黄的眼仁；你能看见一种男人的威严、一种睿智、一种精明。他平时话很少，每说出一句话都有一定地份量。他头脑灵活、技术娴熟、在瓦工队伍里也屈指可数。师傅们都说：“礼子是块料，如果不受家庭的影响，日后准有出息”
他未婚妻叫李丽芬身高一米六八、瓜子脸、高鼻梁、皮肤白里透红、弯弯柳叶眉下镶着一对杏核眼、樱桃小嘴笑时总露出雪白地牙齿和一对深深的酒窝；她衣着整洁得体，一双普通的鞋，和一条普通的裤子，如果穿在她身上和穿在别人身上，一定是判若两人；她一颦一笑，都透出女性地柔美和魅力！
齐礼与她的结合，那真是天造一双！但眼下齐礼不说没有房子，就连结婚简单的操办费用都没有。齐首秦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当时就把在陈家庄定瓦钱取回，给三儿子作为结婚仅有得一点费用。
四节：齐智辍学
七十年代中国农民是很苦的。那年齐智十七岁、一头乌黑的头发、中等个儿、脸盘不大、贼眼皮、眼睛也不小、五官搭配特别和谐。在同学中他特别干净，是一个衣着讲究，帅气的小伙子。
他学习一般，但对人特别热情，乐于助人。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同学叫金铁山。他常常帮助父亲做木匠活，齐智放学后总与他在一起。俗话说：“近墨者黑吗？一来二去他就很痴迷木匠手艺了。班里的桌子、椅子、坏了，他就拿起木匠工具，全给修好了。到后来哪个班级木制品坏了，老师顺理成章就找他了，他成了学校免费的木匠师傅了！
如今齐智面对着一窍不通的农活，又开始了新的学习历程。队长一会儿让他修犁杖，一会又让他修马车。一天下来筋疲力尽，脸上再也没有以前那种顽皮、诙谐、说起齐智可算老齐家最有意思的一个人，不论是什么场合，他常常一句玩笑话逗得大家前仰后合，捧腹大笑。如今他常常疲惫不堪，回到家一言不发，躺在炕上望着天棚发呆。
父亲知道他还想上学，可眼下五口之家靠谁养活呢？他只好违心的让四儿辍学了。他深深地知道：这完全违背了对妻子临终承诺，可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齐首秦每天穿着一套蓝色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赶着二十几只羊游走在青山绿水之间。脸上写满了无奈、忧虑、和内疚。是啊！他能不想吗？从事了半辈子教育，老了老了却当了羊官了。自己倒没什么，可怜三个未成人的孩子和年迈的岳母都因自己来到这里……
五节：重返校园
一天晚上齐首秦把齐贞叫到跟前说：“老闺女你就想一辈子呆在这山沟吗？齐贞低着头沉默不语“你小时候不是最爱读书吗？”父亲温和地说。
齐贞看着年过半百、两鬓白发、身体有些驼背、满脸沧桑的父亲，双眼湿润了。她在心里说:我何尝不想读书啊?看着你与我哥整天累成这样，我怎能开口啊？齐首秦拉着女儿的手说：“听爸爸的话下半年开学上学去吧！我与你哥怎地也得把你供出去啊！女孩子家不读书将来怎办啊？
七零年九月一日，齐贞身穿一套旧军装，来到离家五里路的耿王庄中学。
耿王庄是八棵树公社一个比较大的自然屯，齐贞每天要往返十里路过一条河；河上当时没有桥，一般情况下河水都在小腿肚子那，赶上下雨涨水就不知道深浅了；在校的两年里，每当下雨时，同学都过来接她。午饭同学们常给她带些苞米、地瓜、鸡蛋、咸菜等。
班里三十多名男生，只有八名女生。齐贞的到来，在某种程度讲活跃了班里的课堂，也给代来许多城里的东西。
班主任邓少元很喜欢这个头脑灵活、文学素养较好的新生。课上时而提问她，课下又主动与她聊家常，询问城里的教学情况。他还常常嘱咐其它同学要好好团结、帮助齐贞。
齐贞整整半年的课程没有学到。语文还好，数学、物理、就有些接续不上了。一天下午，邓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领她到数学老师李冬林、物理老师姜保华的跟前说：“我给你请了两位老师，当误一点时间给你吃点小灶，你放学后从今天开始晚走一个小时，争取把拉下的课程尽快补上。由张亚萍、何亚琴陪你”。
两个月后，齐贞终于赶上了课程的进度。并在期末考试后让全班同学刮目相看了。
六节：高中生涯
七二年的二月末，冰雪堆积的大地乍暖还寒，齐智赶着一辆铁咕噜的牛车，拉上一套行李和一个脸盆。齐贞身穿蓝色带麻绒领的制服大棉袄，脚上穿着一双北京大底棉，头上戴着天蓝色的羊绒风雪帽。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行程，终于到达了八棵树中学。
学校位于村南头，进大门两排挺拔的白杨树，顺着林荫路齐智先把妹妹的行李安排到宿舍就回去了。
齐贞独自一人走进了高一二班教室。第一节课是班主任贾老师上语文课。班里五十多名学生，只有十三名女生。齐贞坐在中间一排第二座，全神贯注听老师讲着。“齐贞你回答一下第二自然段的中心是写什么”？老师望着齐贞说。齐贞站起身答道：“是写一进校门的原因”老师用手示意齐贞坐下。铃！……铃！……下课的铃声响了，老师夹着备课簿走出教室。
齐贞同张亚萍，也走出了教室。老师突然转过身说：“齐贞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齐贞随着老师，走进了《语文组的教研室》，坐在了老师办公桌的对面。贾老师慢头细语地说：“听说你学习成绩不错，我想让你当语文课代表。”齐贞有所顾虑的说：“我恐怕当不好！”“我看还是把恐怕和两字去掉！老师半开玩笑的说。
班里还有三名下放户子女。一名叫石艳 、一名叫杨晓萍、她俩都是省城来的。石艳个子很高，脸盘不大，皮肤白嫩，一对小眼睛，下巴很短。她头脑灵活，数学功底扎实。父亲是工程师。家里下放到与齐贞家一山之隔的安静沟。杨晓萍家下放石柱沟，父亲不知做什么？只有母亲、她和一个哥哥来到农村
杨晓萍漂亮、中等身材、瓜籽脸、柳叶眉下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梳着两条大辫子，人也聪明。另一名同学叫金梅，家住本街，虽然她不是下放户，家庭成分也高，她母亲十分同情齐贞她们三人，常常留吃饭，时常让金梅给她们带些好吃的，很快四人成了好朋友。
四个人虽然各科成绩都很突出，但是班里发展团员，选举班干部，都没她们的份。在政治成长上还是很受歧视的。即便就这样，几个教主科老师还是很偏爱她们的。
齐贞体育不好，唯独对打乒乓球情有独钟。她与下届的同学孙琼一起参加了校乒乓球队。孙琼的母亲与郝佳茹原来在一个学校，如今齐贞与孙琼又朝夕相处，特别要好。
校园的生活，对齐贞来说，是愉快地。每天放学后，她便与石艳在教室里做完作业后，阅读大量课外书籍，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心理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
七节：遗恨终生
暑期考试就要到了，同学们都在积极地备考。齐贞这几天怎么也学不下去，心里总感到有些事情放心不下。她心里担心着身患重病的外祖母。
一天吃过晚饭，头痛得特别厉害，每根筋都像要蹦出来。心里阵阵搅闹，很想立刻回家。
但又一想：明天就剩最后一科数学了，等考完试就放假了！她去薛老师的宿舍要了几片止痛片吃了。晚上头还是像裂了一样疼，心里有种十分不安的预感：莫非姥姥她？！
她彻夜难眠，第二天考试完全失去了常态。教上卷后马上跑回宿舍，整理东西后，去跟老师请假。
同学□□珍截住了齐贞说：“小贞我与你说个事，你要挺住啊！”。
一种不祥地预感……
□□珍沉默良久声音缓慢低沉地说：“你姥姥昨天晚上咽气了！是张文波送的信”齐贞趴在宿舍外墙上呜！呜！地大哭起来！
她太恨自己了！恨自己太自私了！一种悲伤与自责搅在一起的情感，使她无地自容，如万箭穿心、悔恨顿足！
□□珍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说：“哭吧！哭出来能好受点！良久，她拽起小贞说：“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你姥姥也那么大岁数了，享福去了！”随后递上自己的手帕。
齐贞在想：姥姥一生多么不容易啊！三十几岁就没了丈夫；一生无儿无女，就连妈妈这个要的孩子也先她而去；而她却把我们兄妹七个扯大到大；主动放弃城里地生活，与我们一起来到这穷乡僻壤，过着十分艰苦的日子；如果是在城里，也许还能陪我们几年……
跨进家门，昔日姥姥躺着地方，空荡荡地，再也没有姥姥的问候，再也没有姥姥的呻吟；她一头栽在炕上嚎声大哭！：
第六章：在决定前途命运的关键时刻
一节：初入社会
七四年暑期，齐贞就要毕业了。同学们中很多家长是大队、公社、干部。他们还乡后，基本上父母都能为他们谋个职业。而她们三个外来人，还乡后只能在生产队参加劳动。石艳的父亲，听说逃往黑龙江，大队民兵总去她家找通讯地址。她父亲一般都把信寄到金梅家，由金梅交给石艳。杨晓萍的父亲听说在奉天大北监狱服刑。
男生在黑板上写下了怀念学校，怀念学习生活的诗。女生依次到各家看看。记下这同窗两载的深深情谊。折腾了半个月，大家依依不舍地解散了。
齐贞回到家，由于脚上鸡眼化脓，手术后仅休息几天，就被队长找去干活。齐贞属于头脑灵活，肢体无力那伙的。不论干什么活，她总是拉在最后面。打头的李春元及其它壮劳力，常常接她。
二里沟韩家是大户，所有外姓人都是后来的。生产队长韩昌林四十一岁，小学二年级文化，人精明，心灵手巧。只是有些专横跋扈，队里的大事小情，那真叫：“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啊！”在那百十口人的村庄有文化的人，没几个。加之落后贫穷，人们见识局限。
齐家来后，虽然成分高，但齐智、齐贞、也不像当地孩子那样好管教。还有省城来的那户，他家四个孩子。父亲曾立荣，原来是奉天中街“会兰庭”浴池理发的，本人患有气管炎，不能劳动。大女儿曾秀云、大儿子曾宝喜、都在队里干活。
韩昌林本来对“下放户”就歧视，给他们全村最低的工分。为此潘家姐弟俩，常常与队长争的面红耳赤。
生产队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晚上看不见才能收工。赶上有月光时还夜战。每天要劳动十五个小时以上，好劳力才挣十分，齐智与潘家姐弟只挣八分，齐首秦才挣六分。那时每十工分才合叁角钱，一个月下来，好劳力才能挣九元钱。
二节：初生牛犊不怕虎
韩昌林霸气激怒了越来越多的村民。但苦于没文化。虽然心里憋足了劲；还是敢怒不敢言。
公社派工作队，到队里蹲点，清查领导们吃、喝、己占、和队里各项不合理开支。很多人跑到齐家，对齐贞讲诉了许多关于韩昌林吃、贪、占、和私自变卖队里财产的事。
齐贞听后，义愤填膺。加之长期受其压制，那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鼓作气，写了几十张大字报。贴到了大队部的墙上，一时间成了爆炸性新闻。工作队核实后想撤掉韩昌林。
几经考虑：韩当队长多年，有一定的管理经验。村民虽对他有意见；但在这百十口人中，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事不了了之。
韩对齐贞，恨之入骨。村民们一看整不倒韩昌林，对齐贞也不敢恭维了。齐贞干活拉在最后面，也没人敢接了。只有队长家的三女儿韩春侠不但没有记恨齐贞；反而对她更好了，齐贞从内心感激她。
队里大部分是大田，只有一少部分水田。插秧时节，天很冷，社员们穿着水靴在水里拉线、插秧、挑苗、为了鼓励大家的积极性，队了用黄豆换些白面。中午供一顿慢头，当时农村只有过春节才能吃上面食。当馒头送来时，社员们高兴极了。
到了冬季，劳动力三、五人一伙，去山上割油条。齐贞、韩德侠、韩德荣、潘玉云、四人穿着棉胶鞋，里面絮点乌鲁草，踏着厚厚地积雪。
那是齐贞感到最快乐地日子。大家一边干活，一起唱着歌，齐贞还常常给大家讲故事；中午时每人从家里拿些大米，拿块肉，做达子饭。聚在一起大家边吃便闹，开心极了。
秋天每当粮食进场院了，几盏煤油灯高高吊在上空。大家看着一年的丰收果实，用木掀扬着大豆、高梁、水稻、。累了，就躲在高粱垛或稻草堆里；生怕被队长看见。到了下半夜，队长让社员去榆树屯，用黄豆换些小鸡、大鹅、兔子，炖上一大锅。
干完活大家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笑话连篇，到吃饭时，队里的壮劳力高方说：“大家看啊！今天晚上的鸡怎么全没长腿。”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伙夫张二叔脸上；而张二叔不慌不忙地瞅着高方说：“腿全偷着给你妈吃了。”大伙看着高方哈哈大笑！
三节：错失良机
七五年许家沟小校，缺一名高年组数学教师。大队领导与学校校长了解到齐贞学习情况，决定让齐贞来学校来任教。齐贞接到通知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兴高采烈地来到学校。与老师们一起备课。
韩昌林暗地里给公社写了一封密告信。说：大队“有这么多贫下中农子女不用，偏偏用一个历史□□的子女”这封信果然奏效了，公社下令取消了齐贞的当老师资格。
在那个岁月里，人们顺应着历史，顺应着形势，就是有三头六臂，俗话说：“似龙你得盘着；似虎你得卧着。
齐贞一个小女子，又拿什么能力为之抗衡呢？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极度的失衡。在劳动之余，在田间地头常想：什么时候能回到城里，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在多少次翘首期盼中她几乎失去了信心。
四节：备战高考
一九七六年九月十八日大队开了《毛主席逝世的追悼大会》，全民悲痛，举国齐哀。
十月六日一举粉碎了□□。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接着一些有识之士，从城里传来了要恢复高考得消息，七树离中学，组成了高考指导班，准备报考的同学，纷纷聚在这里。
齐贞所在的生产队，不允许她误工复习。齐贞急坏了。齐信主动不上学了，替姐姐在队里干活。齐贞找出了以前的教科书，和学习笔记，来到七树离。住到同学郑楠楠家。
郑楠楠是四班的，她的父亲郑大奇原在省委秘书处，她家属于“五七战士”下放到七树离公社柳树沟大队。虽然她们不是同班，但齐贞在校时，学习也算小有名气。与郑楠楠又都是下放户，共同的命运使她们非常要好。
齐贞常常和她回柳树沟，后来她父亲因病死在柳树沟。母亲又嫁给了公社工业办主任，一家人又随着搬到了七树离，住在学校东墙外。四间房子很宽敞，齐贞与她及她小妹住在一个屋。
一天齐贞的班主任贾文浩，来到了何家。：“贾老师今天怎么这么闲着，有空来我家”楠楠看着贾老师不解的问：“我找齐贞问点事”贾老师答道。
齐贞应声来到了门前说：“贾老师你找我？”“齐贞我们出去唠点事”贾看着齐贞说。齐贞穿上外衣，随着老师走出院落。他们顺着马路向北走。
一会贾老师放慢了脚步，与齐贞并肩而行。他说：“毕业这几年，在生产队干活，真的苦了你。”齐贞想起这几年所遇到的事，双眼湿润了。可她嘴里却说：“还好！还好！”
贾老师深情地看着她，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齐贞。在一棵大树下，老师停下来，齐贞也随着停住脚步说：老师有什么事？”齐贞不知道老师突然到访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你来了，想看看你，与你出来转转”。
老师诺无其事的说。齐贞感到很茫然，从今晚的气氛中，她似乎感到老师的神情与平时不太一样。面对着昔日自己敬仰的老师，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齐贞在我教过的学生中，我真的很在意你，不知为什么？你感觉到了没有？”老师又向前走了一步，看着齐贞动情说。齐贞有些惧怕，一时间她不知要如何作答?她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老师也有节制的站住了，他说：“人啊！真正不知道是自己？我很清楚的记得：你刚入学时，戴着一个蓝色风雪帽；穿一双北京大底棉，初次见面，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是城里来的。”
齐贞对今晚的老师有些陌生，她不理解一个满腹经纶；自己视为值得信赖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夜幕降临了，乡村的小路，是那样地宁静，几乎没有一个人走动。时间在分秒地消逝，齐贞内心突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她怕老师再说什么；或有什么举动；她说：“老师太晚了，我们回去吧！”老师点点头说：“好吧！
齐贞与老师走在回去的路上，彼此都没有再说什么。
齐贞回到郑家，打开书，她很想复习。因为她知道，只有考上大学；才是自己唯一的一条出路。
：“齐贞贾老师找你啥事啊？”楠楠也感到今晚贾老师有些异常，便问齐贞说。“啊！没什么，他让我好好复习，迎接高考”齐贞回答。楠楠接着说：“贾老师对你挺好的”“在校时我不是语文课代表吗？”齐贞搪塞过去了。
齐贞作了几道数学题都解错了，脑袋里反复出现老师的样子。她想：老师一晚上，也没有说出找自己什么事。只觉得他要靠近自己。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会脑袋里又出现：一个满脸书生气，站在三尺讲台上，他那优美的膛音，曾吸引着在座的每一个同学。听说他一直都想回省城，在万般无奈下，都三十好几了才娶了一个农村的姑娘。想到此，一种怜悯油然而生。
是的老师说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想到这，齐贞弄不清自己的情感。
她命令自己不去想这些；而当下最重要的是复习，以自己在校时的学习成绩，考上大学是有希望的。
她想起多病的父亲、日夜劳累的四哥、和格外懂事小弟、还有死去的外祖母！一种亏欠，久久地压在心头！霎时产生一种爆发的能量，让她去学习。
可今天头脑偏偏不听使唤，拿着笔就是不入状态。只好扔下笔，躺在被窝里，强令自己去睡觉。
“齐贞我不想考了”楠楠说。“怎么又不想考了呢？”齐贞问到。“我想：反正公社这次回城也有我的名额。”楠楠解释说。“我看你还是考对”齐贞回答说。楠楠又说：“我怕考不上，名额再弄没了，那岂不是两耽误吗？
此时她正在谈恋爱，男方也不同意她考，想双双回城上班，她很纠结。齐贞听后说：“这我就说不好了，你自己考虑吧！”然后闭上了双眼。楠楠还断断续续的与她聊着------齐贞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重返校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