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能承受的仰慕 ...
-
第三章不能承受的仰慕
皇上的心如小马乱踢，形容女人都是小鹿，形容他姑且用个小马吧。
“二位公子，您二位的‘旧识’说了，如果是故交，那就麻烦您二位把帐结了吧。”
皇上和龚平差点跌出汇仙楼。未曾谋面先把帐来结，天下哪有这个理？
“好吧，掌柜，那有劳你了，我那旧识的帐算在我头上。”皇上笑着回答。掌柜一笑，手搭了个“请”。
皇上和龚平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皇上觉得心里越来越紧张了。
“请二位‘旧识’进来吧。”从包房中传出了女声，而门早已经开了，只是挂着竹帘看不清里面的人的样子，只知道那应该是两个娉婷的少女。
龚平无奈地掀了帘子，低头不语。这帘子得他去掀，可是这第一眼，得皇上看！
皇上定睛往里面看，一个姑娘，和他宫里那些女人比起来，这个姑娘姿色平平，但是，还是有几分可看之处，冰肌雪肤，眉目之间也是可圈可点。而且，那姑娘没戴什么首饰，但越发地突显她的青春可人。那姑娘并不看他，只是低头饮酒。
这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皇上感觉自己文枯才竭。
那位姑娘起身，低眉作了个辑，果然不是寻常女子，不是向人微微下拜，而是如男子一样辑。皇上心头一震。
陈征明悔死了，好死不死地怎么就作辑？女人应该是半蹲那样子的吧，扭着身子！唉呀！习惯害人哪。
“公子，看您气度不凡，不知小女子可否有幸同席。”陈征明故做平静地说。
“小姐真是快人快语。”皇上笑得粘粘乎乎的，然后就坐在了陈征明的对面，兰亭知趣地起身。
“龚平，你也坐。”皇上说了句。
“兰……儿，过来坐吧。”陈征明也应了声，“让掌柜把这桌酒菜撤下去，这位公子付帐，上一桌‘行云流水’。”
所谓行云流水，就是以飞禽和鱼类为主菜，以南方品味为主，大多清甜上口。辅以米酒。
“好一个行云流水。”皇上用手轻扣了下桌子，“姑娘好品味。”
陈征明此时抬起头来，直视皇上的目光。从给皇上当太子太傅，到上朝，其实没怎么近看过皇上的样子。如今，就当做是新识之人。皇上以为陈征明什么也不知道，其实陈征明什么都知道，顺势来个“你以为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这世界上，知道不可怕，不知道也不可怕，就怕假装不知道的。
皇上心气此时顺得不行，巧遇一位娉婷少女，又如此不凡，此时正四目相对。
她……会不会是芳心暗许？
其实，陈征明想的是，皇上成熟了不少呢。忽然，他又觉得不合适，现在的自己是陈忆南，怎么可以这样直盯着男人看？
不一会儿，菜就上全了。果然是色香味俱全。虽然没有宫里的精致，但是，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公子，今天小女子出门仓促，也未带银两，还要麻烦公子破费。”陈征明心说，我给你家做了这么久的帐房先生（户部就是管钱的，相当于财政部长），让你请我一顿，也是人之常情。
“好！好！好！”皇上连连点头。这女子越看越可爱。他连说了三个好，一个男人，给自己看上眼的女人花钱，天经地义么。
陈征明给皇上和龚平各倒了一杯酒，皇上看着陈征明的手出了神，美酒佳人，很是……销魂哪！他有点喝高了。
龚平看了看皇上和那位姑娘，气质不凡，龚平只是很实在地看了几眼，皇上的女人，他龚平有几个胆子去多看？连带扫了一眼那个小婢女，小婢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蟹子。
“把酒言欢，人生几何？”皇上突然地来了点“灵感”，话也多了起来。宫里的女人，美貌的无数，但是真正让人对心的还是那些有性情的女子。像早早就去了的太子妃……皇上觉得自己不是薄情之人，可是，富有天子的男人，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终生死守的。
“是呀。难得有此番际遇，虽然我和公子您素昧平生，但有缘能和公子您谈谈风月谈谈人生。”陈征明微微一笑。
“是呀。姑娘你觉得下在是个什么样的人？”皇上饮了一口酒。注视着陈征明。
陈征明心里思忖着：您老人家是什么人，我陈征明太知道了！你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若你用心，则天下太平，百姓安康；若你为人所误，不要说江山飘摇，就连你的命就不保了。可是，陈大爷我不能说！皇上！
思忖归思忖，面子上还是要过去的。
“公子身有贵气。必然是出身不凡，不过，萍水相逢，小女子自不便多问。公子应该是个真诚且有大智慧的人。”陈征明心里把皇上骂了个遍，你小子听我讲尚书时就不大开壳，我家忆南要是能当个男儿都能比你有建树。要不是生在皇家，你中个秀才是勉强，中个举人是你家祖坟冒火了！
“小姐言过了。”皇上客套下，可是喜悦之情却上了眉头。
龚平紧着吃菜，心想：真好吃，让他们俩转去吧。
兰亭吃不下，她插不上话，只是暗自担心：这两个公子不像是坏人，可是小姐你这样和他们吃吃喝喝，好么？
“是呀，有时候真的想无事一身轻。看看大好河山，听听琴瑟合鸣。”
陈征明心说：你也就是说说吧。你若不是皇上，你还哪来得闲心。也枉费了我们当年教导太子的一番心思，结果你就是个小儿女的眼界。还得接着说说他。
“好雅兴呀。”陈征明微微一笑附合着。
陈征明借着酒席上，和皇上讲了些治国治家的方法。也怕说多了会让人生疑，又和皇上讲了些诗词人文。
“呵呵，小姐真是博学。连先皇的诗都能背得这么好。”
陈征明在心又骂了皇上一通，你爹的诗你都不背，逆子！
“公子，过奖了，这是乾通六年的诗，是写给平西将军赵敬的。”陈征明顺口就说了出来。
“啊？”三个声音一起发问。
“乾通六年？那时候小姐还没出生吧……”皇上异常诧异。
“……我看书看到的……”陈征明汗死了。
“公子，时间不早了，再晚，恐怕公子家里人也等得着急了。”陈征明起身告退。
“唉？小姐……”皇上想留人，可是，确实不早了。
“公子，谢过。”陈征明福了福身子，这次是标准的女礼！
不过，如果只是只一顿饭，就能完成狗血么？当然不会！！！
这是酒楼，不是御膳房，吃了是要给钱的。
陈征明没带银子，也是因为他不知道忆南的零用钱放在哪，他也不知道女人应该把钱放在哪。
皇上和龚平这两个大老爷们，也没带钱！！
酒楼不是救济院，更不是让人吃白食的！况且是在天子脚下开的大饭店！
都不用老板吱声，伙计们就不干了，多少年了，这么有人文气息的酒楼，那么多名人雅士来过的饭店，怎么就会有这两男两女吃白食！还点了这么多菜！
“别让他们走！骗子！还有女骗子！一伙的！”掌柜的很是亢奋，很多年了，一直微笑服务，但是他心底就是盼望着有一天可以和客人打上一架，小黑暗呀，小黑暗。
陈征明觉得自己头上有那么一尺长一尺宽又一尺高的一尺见方的乌云，怎么就自己头上有雹子呢？怎么就专捡自己打呢？吃饭没带钱，羞死！出门遇皇上，吓死！倒霉呀，倒霉。
皇上很是尴尬，用肘顶了顶龚平。用牙缝挤出声音，“钱呢？爷没带钱……”
龚平也蒙了，天天在宫里上班，是不花钱的。每个月的薪俸，都在自己那单间的床底下的小铁盒里。哪个皇上的侍卫是要带钱上班的？
“这个，没有……真没有。”龚平说。（隔壁某阳仔说，这个，可以有！）
伙计、掌柜、以及周围愤慨的食客们都围拢过来。而陈征明、皇上、龚平、兰亭四个人像四只妖怪现形一般，动不得动，逃不得逃。
“你们知道吃白食有什么下场么？”那胡掌柜笑眯眯地说，陈征明四人齐齐摇头，“哈哈哈！要么，被我们伙计一直打打出去，要么在这干活抵账。”
“笑话！爷长这么大，都没做过什么活计。我说你这个掌柜也不要欺人太甚，不就是几个小钱么！爷明天……爷一会就让人送来。”皇上没弄清现实，目前他的身份在别人看来无非是衣冠禽兽。都被人戳穿了骗局，还在那装灯。
“嘴真硬，行！看是你嘴硬，还是我家的板凳硬！给我打！”胡掌柜，很是激动，很激动！打！伙计们真的操起了凳子！
陈征明此时一头黑线，他在这酒楼没少吃饭，见过一次混混吃白食，然后被打出一里地的惨状……
“住手！陈征明大喊一声，伸手挡在了皇帝面前。不过，他没注意到，他身后就是龚平，龚平的剑已经拉开了三寸。
龚平护着皇上是天经地义，皇上不会额外感谢。但是，陈征明不一样了。在皇上看来，这女子太有忠勇了！在这样危急的时候，这女孩居然挺身而出挡在自己面前，莫非，这女孩对自己动心了？？
皇上马上发现问题，怎么能让女人挡在自己前面。他用折扇轻轻一挑，
“可人儿，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陈征明怒呀，心说，放屁！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钱，我们给就是了。你要是再猖狂，小心你的狗头。”龚平说道。
“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天子脚下！！你们居然要杀人！没有王法了！”掌柜的喊叫着，周围的都是老食客，应声着。
“行了，你们两个不要争了，少丢人现眼了。”陈征明拦下了龚平。陈征明开始在身上找首饰，很是后悔，早上让兰亭那丫环帮着梳头，基本上什么也没戴。连带兰亭的那些也摘了。
兰亭戴得也不多。陈征明指着兰亭的耳环、镯子，“摘了！”
兰亭捂着耳朵摇头。
“我明天就给你把这些东西赎回来。”陈征明连唬带吓，把兰亭身上能摘的首饰都要了下来。
“这些，够了吧。”
“够了，还余点。”掌柜倒是真的不贪财，他更坚定一个信念，对骗吃骗喝的人就不能手软。
皇上和龚平不好意思了。唉，在女人面前，挨打的事，女人拦下了，交钱的事，女人当先了。
掌柜倒找了些碎银子给兰亭。
兰亭很气愤，看着皇上和龚平的眼珠，都要喷火了。
“呸！没钱还装富贵！”兰亭狠狠地瞪了这两个男人，随即扶着她的小姐就走了。陈征明也想赶紧离开，大白天的，人来人往的，让人知道多丢人。
陈征明带着兰亭离去，只留下皇上在那空叹。那诗叫什么来着？故人已经骑黄鹤去，此地空留黄鹤楼！不对，佳人已经带小婢去，此地空留汇仙楼。
“龚平！快追！！”皇上发觉还有好些话要和那小姐说，可是说不出来。但是，一定要追到那位小姐。
宫里也不是养活闲人的。
龚平从楼上飞身下去，呼地一下落在了陈征明的眼前，陈征明倒是见怪不怪。
龚平见了陈征明，脸一红。
“小姐，我家公子还有话说，你等下走。”
“哪有这样的道理！”兰亭很是不服气。
陈征明不语，等在原地，皇上是不会飞下来的。
皇上追了出来，微微喘着气。
“小姐，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皇上看着了陈征明，就像诗经里写的一样，男人和女人初次的动情一般。
“相逢，何必相识。”陈征明逆着夕阳对皇上说了这样一句。
就像所有经典又狗血的桥段一样。
晚风送来阵阵槐花香，夕阳把云彩染成一片的金黄色。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皇上伸出手，却触不到陈征明。但是光影却把二人叠在一起，就像在执手一样。
陈征明怔怔地，无语，此刻他也明白了皇上的心意。
远处的钟楼打了更点，无限地惆怅。
“小姐，我叫颜……颜仲郎，叫我佑祯也行。”皇上对陈征明郑重地说。大哥，拜托下次出门想个好名字，颜是国姓呀。你当老百姓是未开化不成？皇帝的名字大家都会知道吧。
好在，游戏的规则是谁也不去说破。
“公子……谢谢您对我如此推心置腹。小女子有如此际遇，多谢。”
“小姐……你不能把名字告诉我么……”
我总不能说我叫陈忆南吧，然后你随口念叨几句，就有有心人告诉你老人家，陈忆南是户部尚书的千金。陈征明也不是一个善于说谎之人，脸微微一红。
皇上看得心醉了，清风醉，人也醉，心也醉，意乱情迷。
“东儿。”陈征明无奈地回了皇上一句。
“冬儿……”皇上念了这名字，心中激荡不已。
陈征明带着兰亭要走。
“冬儿！”皇上追上前，“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还见？做梦！陈征明心里翻了个个儿，“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你欠我们饭钱，我不追究你要，你还说什么再见！再也不见！”
“你撒谎！”皇上伸手就抓陈征明的手。
陈征明很生气，啊呀，耍流氓么？？
“你放手！”倒是兰亭先替小姐出头了。
陈征明与皇帝同时在想一句话：还轮不到你说话吧！
“冬儿姑娘，你在那酒楼时，你居然挺身而出保护我。你的心意，我明白的。”皇上很是自信，说话的语气也很是真诚。
“公子，我只是一时意气，不要说你，随便个阿猫阿狗，我都会出头的。何况，酒菜是我点的，我不付钱哪有让外人替我分担的道理？你不要多想了。而且，我嫁人了！”陈征明黑着脸说。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皇上，你还有兴趣么？
“你撒谎！”皇帝又伸手去抓面前的女孩，“一个成亲了的姑娘，怎么会不盘发？”
陈征明也觉得自己这个谎说得笨了些。
“冬儿姑娘，我告诉你，就算你订了亲，那也是不作数的。”
“胡说八道！”陈征明觉得皇上很是无赖。
“冬儿姑娘，你一定是爱慕我，但是，你又碍于你有了夫家。你告诉我，我明日便去你家提亲。不管你的夫家是谁，他都大不过我家！你，我是要定了！”
皇上其实也不至于多爱慕眼前这女子，只是，一冲动就卯上了。反正后宫的女人那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
“真不要脸！我家小姐是你说追求就能追求到的？你也不看看，我家老爷是……”兰亭要为忆南出头。
吓死陈征明了！姑奶奶，你可不要说了！
“哼，不告诉你，怕吓死你！”兰亭对于陈征明是一万个崇拜。
陈征明让这丫头吓得都站不住了。
“小姐！”兰亭拉起陈征明的手，“你以前不是教过别家的小姐么，在街上遇到无赖要怎么办！”
陈征明傻了，忆南还会教这个？
“怎么办？”陈征明问，当然，这个答案也是皇上以及龚平想要知道的。
“打他一个大大的耳光！”
嗯？陈征明咬咬牙，好吧……反正皇上也是出来微服的，而且，对于皇上，他的心中也有隐痛。他对皇上的付出不是位极人臣就可以回报的，打他！
陈征明真的照做了！啪，一记耳光。
啊！！皇上伸长了脖子，真的打了？
“然后呢，兰亭？”陈征明握了握拳头问道。
“骂他，登徒子，不要脸！”兰亭很佩服小姐真的当街打了这个公子。
“登徒子，不要脸！”陈征明还真的骂了。
“兰亭，然后呢？”陈征明有点期待下一步，这是他没有遇到的事情。
“当然是走了，小姐，难道等着对方再回来欺负你么？”
原来，三十六计走为上，处处可用。
只留下皇上和龚平在原地，回不了神。
“她打我？”皇上捂着脸说。
龚平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女孩子，真的，很野蛮。
皇上已经无法承受，从来都是予取予求，怎么会有这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子。还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再回神想追这两个姑娘，人家走远了。周围好些看热闹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皇帝自尊心极度受损。短期内不能自愈。
她打我……皇上的心不能平静了。
我恨你……皇上幽幽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不能承受的仰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