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危机重重的小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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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将军，谢谢你。”陈征明从心底里感激上苍派了这么个大救星来了。
袁志带了身边有二十几人，他们打扮成了商人样子，每个人的马上两个大竹箱。似乎是要把他们这支奔赴西北的队伍化妆成商队。
“忆南，你们两个，上车把衣服换成男装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去西北做什么，我想应该是和上头有关吧。要是想快点到西北，就不能坐马车，我们得骑马走。”
兰亭在一边听不太明白。
陈征明回头看了看兰亭，多带一个女人走，就等于多一个累赘。
兰亭看出小姐的意思，“小姐，我都说了，我不怕。你和袁公子既然要私奔，那我就乐意跟小姐走，侍候你一辈子！”
陈征明气到抽筋，袁志也听到了，他笑得不行，不过，脸上的疤倒是拧到了一起，有些吓人。
“好吧，那你跟我们走，只是，兰亭……第一，如果你身子受不了，那么，就把你放在半路了。第二，无论你知道什么都不要说。”
兰亭点了点头，在她的人生中，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似乎很是刺激！
陈征明也顾不上回避兰亭了，这主仆二人换了衣服，就像两个年轻的书生，兰亭细心地帮陈征明把抹胸缠好，同样的事，陈征明也勉为其难地做了。
陈征明想，算了，自己家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有啥没见过的！反正，也算忆南看的！和老夫无关！
简短地讲，袁志也没征求这两姑娘的意见，他抱着忆南就上了他的马，吩咐手下另一人带兰亭上马。毕竟是要长途奔波，没时间给这两姑娘上马术初级班的课了。
一个时辰休息一次，把带的二十亲兵也分了组，轮流负责探路。毕竟此去是秘密的，陈征明从心里佩服这个袁志，年纪不大，却很有经验。相较于袁志，陈征明的经验是在朝廷，是分析与决策，行动值弱一点。（法师么？）
“忆南，我们有一路的时间，可以听你讲你的目的，你也可以听我讲故事了。”袁志一边骑马一边对着这位陈小姐说耳语。
陈征明觉得头发都立起来了。唉，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陈征明又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利用袁志对忆南的好感。
一天，就走了二百里，有的马中途换了一次。陈征明对袁志的身份有所怀疑，可是，就算猜到了，陈征明也不会挑明这件事。说穿了对谁都不好。
“忆南，我们这样走的话，我想再有五天，就可以到西北。”袁志说这话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一行人不能在城里投宿，只能找山里的人家借住。
“有劳您了。”陈征明在马上颠了一天，有气无力。而兰亭更是不适，有些许的着凉。
山上没有住家，倒是有座山神庙。
前方探路的人带回了食物和水，又带回了新的马匹。
陈征明帮兰亭找了个可以休息的地，一抬头看到的是袁志的目光。陈征明心中不由暗笑，忆南这小妮子，长相不算标致，这男人还都挺喜欢的。
众人休息后，陈征明和袁志二人心照不宣地到了这小庙外。
陈征明和袁志把龚平受伤前后原原本本说给袁志听，不过，诸如忆南和皇上以及龚平用塘报折子传情书这档事，陈征明只字不提，反正与西北的大事无关。
袁志听完低头不语，稍后才问道：
“小姐，你觉得，我们去那有什么用么？”
陈征明苦笑一声，“没用。可是，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有龚平一人传了消息，而西北的塘报又都是一切正常，那其中蹊跷，只有到了西北才知道。”
“我不明白，那相国大人亲自去就行了，你一个姑娘家……很危险的。”
陈征明想，自己就是你说的相国，可这事没法子说。
“袁将军，如果我父亲亲自去，一则没有皇上的旨意，二则打草惊蛇，京城不比西北安定。”
袁志点头称是。
“看来，袁某一直是低估了小姐，一直以为女人只能绣那些鞋垫、窗帘子什么的，原来，也有小姐这样的豪杰。而且小姐对朝廷和国事也很是有见地，在下打心底里喜欢！”
陈征明没有回答，心想，这小子太直接了。可也是个真性情的汉子，喜欢，就是喜欢。可惜，忆南这丫头相中了龚平。
当爹的总归是有私心，陈征明在心里把龚平和袁志做了比较。他的心更倾向这个袁志多一点。
次日，又是一路疾驰。兰亭的身体似乎没什么好转，可是，她就是不肯离开她的小姐。陈征明也没办法。除了晚上和袁志商量对策和分析可能发生的事情，陈征明还要照顾兰亭的起居。
兰亭偷偷哭了，她被身体的不适折磨得难以入睡，但是她忍着，她装做自己睡着了。
待她听到身边的小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起来，轻轻地摸着忆南的脸，拢一拢忆南的发际。
“小姐，对不起，让你替我担心了。”
陈征明醒了，这让兰亭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兰亭，睡吧。不要想那么多，这十几年，你一直照顾我，今天换我照顾你一下，你不要想太多。”陈征明只得好言安慰。
兰亭哭得更凶了，一下扑到了陈征明的怀里。
“小姐……”
陈征明无奈，只得轻轻拍拍兰亭的后背，就像安慰一个小孩子那样。就算是忆南，似乎也不曾这样安慰过吧，陈征明笑了笑，权当多了个女儿罢。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五天，并非这五天平平淡淡，而是太辛苦，太惊险。
不是每一段路都可以飞驰，要想省时间，就要昼夜兼程，还要翻山、涉水。
在行进的第五天，据袁志的估计，应该还有一天半的功夫就可以到西北。虽然西北于陈征明是未知的，但是，那至少是他眼下最想到的地方，是最近的目标了。陈征明在焦灼中，还有一丝放松。
在休息的间歇，陈征明也没有忘记和人打探西北的动静。
“戒严了。听说是皇上来了，所以西北边城都戒严了。你们这些生意人，别要钱不要命了，那边要打仗了，还去干嘛。我说，你们去西北都不如去西南，那边有陈思远和宁家，日子好过得多了。”
“多谢，不过，生意人也要讲信用。不管怎么难的光景，和客户订了约，就得送到呀。”袁志笑着解释。
陈征明心里明白，那边为了封锁消息，全城戒严，估计出入连城很难。目前，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一路上袁志并没有和陈征明说什么过分或是让陈征明觉得为难的话。面对袁志这种君子之爱，陈征明一方面很是受用，一方面又觉得没办法回报。
可是，他想到女儿对龚平那种毫无道理的喜欢，那龚平不也没办法回报忆南的心意么？爱情，也无非是一物降一物罢。
要说人哪，倒霉呀……
还有五十里到西北，皇上最后一封塘报传来的时候，说他在西北的明字屯（这个地方的民房连起来，如果在高处看，似乎是个“明”字）扎营。那离明字屯最近的市镇，就是桃花镇。一个听起来很有江南韵味的名字。可是，也许会变成一个人间炼狱也不一定。
陈征明一行已经放慢了速度，让人先行打探，不能冒冒失失就去呀。
还是继续说倒霉，这个话题。
陈征明，居然遇到了劫道的了。
“打……打劫！”为首的一个大汉，倒是没有蒙面，也没穿所谓的“黑色劲装”（话说本人第一次看到这个词的时候，我笑得不行了）。
“结巴？”袁志看了看面前的乌合之众，他把陈征明拉到了自己身后。
“瞧不起……起……起……人！”原来那打劫的人，真的是个结巴。
“等你说完那套打劫的词，天都黑了。再说，你知道么？读者都反映了，作者省略号用得太多，怎么还能安排你个结巴来打劫？”袁志一指对面的人说道。
“人……人……人……我不杀……马……马……”那打劫的头指着袁志这群人的马说道。
“没功夫听你废话，人你动不了，马也一样。我懒得理你，你哪来回哪去，不然爷不客气了！”袁志觉得好气又好笑。
那群打劫的人，真的是很山寨。手里拿的家伙式都是锄头、镰刀……唉，这哪是劫道的？
倒是陈征明多了个心眼。
“乡亲们，你们是不是有啥难处？怎么看，你们都不像是打家劫舍的人。”陈征明问道。
这句话，他说对了。陈征明本意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是打斗起来伤到谁都不好，而且要是身份暴露，这千里寻踪，就全无意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行……行……是……是……条……”那个为首的人指着陈征明说，还没说完，就让袁志接了话茬。
“是条汉子！你们到底要马做什么？”袁志笑问。
“老二，我替你说了吧，这也太费劲了！”那“匪首”身边的一个人站了出来，向袁志一拱手，“这位兄弟，我们也不是打劫你们。只是，你们的马看起来很不错，我们借一借。事成之后就还你们。”
“噢？什么事非要打上我们马的主意？”袁志耐着性子问，是因为他身后的人儿，不然，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算不打上一番，也早就开出一条路策马而去，毕竟事有轻重缓急。
“这么说吧！我们要劫狱！”
陈征明多了个心眼，老狐狸一想，劫狱？那应该也是要去桃花镇的，虽然志不同，但是，这要去的路倒也有七八分相似的。这些人要怎么去？
“众位乡亲，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冤情，若是有冤情，那我们愿意和你们同路，如果确实犯了王法，那我们不但不帮你们，还要把你们送去官府。”陈征明正色道。
这一句，那边的打劫的就开了锅了。
后来，还是那个结巴“匪首”讲了实情。
那结巴男子的哥哥秦大业就是明字屯的主事的，类似于村长一类的人。
按理说，种田的种田，打猎的打猎，这小村屯会一直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
十天前，知县来找秦大业，让他组织村里壮丁干工程。这不是第一回，秦大业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这活做糟了！据说是让他们盖房子，可是房子塌了，还压死了人！这下，秦大业他们就被抓了，说这房子压死了大官了，他们得赔命。
秦大业这弟弟虽然是个结巴，人不笨，况且死的不止是秦大业一个人，还有这明字屯好多的男丁，这不能白死呀。秦大业托关系找人，可是县城戒严了，他啥消息也不知道。他觉得哥哥是个好人，不会故意盖危房压死人，大伙也是好人。
这兄弟见不着，村里的好多男人也都被关了，好不容易凑了百十两的银子，问出结果，秦大业他们这些人要被处以死刑。
这不明不白的，审也不审就把人杀了，任放在谁家都受不了。所以，村里的妇孺老人们才跟着秦大业的弟弟去劫狱。正好，看到了远处袁志他们一行人，觉得要是有马的话，能跑得快，也好办事。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陈征明用脚跟也能想出这事应该和皇上的失踪脱不了关系的，西北的军事重镇不是桃花镇，经济上也不是，但是，陈征明在工部呆过，这桃花镇有个大牢，那是很有名的，因为关着的都是一些罪臣，和重刑犯。别的地方不戒严，只戒严这个地方，那就有问题了。再说，什么人会需要这么急地盖房子，八成看应该是给皇上盖的房子。龚平说皇上丢了，就是在这明字屯丢的。龚平被人支走，然后又遭到伏击。或许村民说这房子压死了大官，就是龚平。看来这城，应该是不好进。如果有这些劫狱的，那么也许可以混进去。
袁志看了看身后的陈征明，他笑了，“忆南，你们不会是想跟他们同流合污吧。”
“错！不是同流合污，是同心协力。”陈征明笑了笑，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最终为我所用，这是一条双赢的路吧。
“好，依你！本来，我还想着，要让你看看我只身救主立奇功的。看来，我没有机会了。”其实袁志也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的想法比陈征明的更要可怕，他还想着把这些人训练一下，更好地为我所用。
陈征明很会说，真的很会说。
他只身走到了乡亲们的中间，很是诚恳地说：
“各位乡亲，既然我和我朋友答应和大家一起去劫狱，那就是和大家生死与共。我生平也是最见不得那些不平之事！你们是农，我是商，大家吃口饭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干起这打家劫舍的活计，谁愿意冒险。就是为了救我们的亲人！”
陈征明这一番话，说得这些人很是感动。
陈征明又进一步进行语言攻势，先从为乡亲们着想的角度，讲了他们冒然去劫狱的后果。
那些乡民一听，有的怕，也有的不耐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劫狱不了？
陈征明不过是卖了个关子而已，就是让乡民觉得他们这样没有成功的可能，进而把这些乡民争取到自己这边，听其号令。
“乡亲们，你们要劫狱的心情小弟都了解，只是，你们进了桃花镇，你们找得到东南西北么？连大牢都没找到，就统统地被捉了去。”
大家一听，果然，这些人里，老的老小的小，去过桃花镇的也不过是去买东西。上哪知道大牢在哪。
“乡亲们，我们一会派些人去桃花镇上打听一番，把地图记下来，然后有了地图，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
陈征明简单讲了讲要什么样的地图，什么样的时间劫狱是最佳的。
“再说，大家要是成功了，我们要怎么离开桃花镇？”
众人又是无语。
“乡亲们，如果你们信得着我，那我保证大家可以全身而退。”
“骗……骗……我们！”秦大业的弟弟不太相信，毕竟陈征明于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要是救不出秦兄弟，那我就用自己来祭奠秦兄弟。”陈征明很有自信地说着。
在乡民看来，这小伙子，不过十几岁，哪有那么神？不过，大家倒也很服陈征明的分析，因为陈征明并没骗他们，因为他们光想着救人，什么计划也没有。或许对他们来说，这陈征明就是上天派来的诸葛亮也不一定。
袁志很发蒙，这忆南怎么这么快就和那些人打成了一片。
在袁志的心中，陈忆南的样子越来越清楚，也让他越来越惊喜。这样的女子，就算是母仪天下也不为过。
后来，袁志也听不太清这相国千金在那群村民中说些什么了，约有半个时辰，这陈征明才回到袁志的队伍中。
“忆南，太傅大人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卖过药？”袁志问道，那表情很严肃。
陈征明一愣，好像真的卖过药。
袁志见这相国千金不言语，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笑得没完没了。
陈征明真的不解，他拉过袁志，“你笑什么？”
“十个劫道的，不如一个卖药的！小姐必是得到了相爷真传！”
说完，袁志哈哈大笑。
袁志派去打听的军士回来，桃花镇重重关卡，不许出不许进。
陈征明派去打听的乡民也回来，桃花镇不好进。
袁志带上了陈征明，二人简装去镇边查看。虽然陈征明心急如焚，可是，急也不是办法，只能静下心来，再待时机。
“忆南，想什么呢？”袁志伸手把正在想事情的陈征明拉到了一棵大树边上。
“桃花镇，危机重重。不是个好地方。”陈征明看了看远处的高墙堡垒，心中疑虑顿生。这样重兵把守，还不许外人出入，且一路上重重关卡，所有从京城来的人一律盘查。这样的手段，就是有问题。
“是呀。”袁志点头。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能进这个镇子，我的直觉，皇上的事和这个镇子，和明字屯的事都有关系。”陈征明很肯定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忆南的身体里，多了女人的直觉。
“忆南，我喜欢你。”
陈征明没怎么注意袁志刚刚说的话，“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怎么办？”袁志看着陈征明说，他笑了，脸上的伤拧在了一起。
“袁将军，我知道了。”陈征明盯着袁志回答。
“知道，就好。”袁志也没说更多。
“不过，你有没有想到，要怎么进这个镇子。”陈征明觉得，袁志应该有办法。
“飞进去。”
“飞？”陈征明看了看袁志。那男子的表情是那样的认真，就像在守护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一样。
“像鸟一样飞。”
袁志说完，站在了陈征明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指向远方。
陈征明顺着那个方向看，那是桃花镇边的一座高山。
而风似乎从山的另一面吹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危机重重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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