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过的日子》高山多佳木

3、走向危险

　　我拿起那个密码箱，沉甸甸的，密码锁并未开启，我按动开关，密码箱“咔哒”一声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我们四个都惊讶都“哦”了一声：满满的一箱子钱。平生以来，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也没法估算到底有多少，我赶紧合上了密码箱，四处扫视了一圈，似乎也没有什么人。
　　李梦轩问：“这是不是谁忘在这里的？”
　　我想了想说：“肯定不是，钱多到这种程度，绝不会是忘记的，可要是谁有意留在这里的，那问题就更严重了，这个人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老白咽了口吐沫：“这钱，咱们也不能分了吧！”
　　我摇了摇头：“咱们拿了，一定惹火上身，就算咱们不拿，也未必脱得了干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暗中观察咱们。”
　　说完，李梦轩向四周环视一圈：“是啊，是啊，我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咱们呢！”
　　老白叹了口气：“是不是只能交给该公安局了！”
　　我点了点头：“为了能保证安全，咱们得赶紧拿上钱，回校园派出所报案！”三个人纷纷点了头，我就拿上密码箱，四个人并排快步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离开长椅大概三百米远，就听沙沙沙地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我的心条陡然加快。我仔细听着，脚步声不像是很多人，又听了一会，似乎一个小孩子向我们的方向跑来。我赶紧拉着他们三个人躲到了路旁一个大树后面。
　　我们屏住气息，沙沙地响声越来越大，我已经能确定下跑来的是个小孩子了。此时月亮升至半空，我可以借着月光，看清小路上的一切。响声越来越近，跑过来的果然是个小孩，月光下满脸焦急，四处寻找着什么，等跑到近前，我仔细一看，竟然是飞镖射气球游戏旁边那个小乞丐。我们听了听后面好像也没有其他人，就都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小乞丐看到我们，吓了一跳，看到我手里的密码箱，就要上来抢夺。
　　我一把推开了小乞丐，他急了，朝我喊道：“箱子是我的，你赶紧还给我！”
　　我看着小乞丐问：“你知道箱子里什么东西么，就说是你的！”
　　小乞丐带着哭腔说：“钱，一箱子的钱，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我冷笑了两声：“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钱？”
　　他更急了：“要你管，反正是我的，你快还给我！”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校园派出所：“看你的样子，都不到十岁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你得跟我去趟派出所，到那边，真是你的钱，不会少给你一分，要不是你的，你也拿不走一分。”
　　小乞丐沉默了半天，突然“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哭着说：“钱不是我的，但是你们千万不要报警，要不然，要不然我妹妹就完了！”
　　李梦轩赶紧扶起小乞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妹妹怎么了！”
　　小乞丐哭着说：“我妹妹，我妹妹还在他们手上！”
　　我问：“谁的手上啊？”
　　小乞丐告诉我们，他和他妹妹是一年前被人从外地拐来的，卖给了一个本地的□□组织，这帮人就靠这些小孩子四处乞讨赚钱。最近又有人成立了新的□□组织，也做相同的买卖，不断地跟他们抢地盘，两伙□□组织火拼了几次，这个老的连续吃亏，于是他们就想出了这个计划，假装服软，上了这箱子“贡品”，埋伏在旁边，等新组织的人出来拿钱，伺机一拥而上，彻底解决掉他们。而我们的出现，恰好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又不敢乱动，就派出一个小孩来看看情况，而那箱子里的，根本不是钱，而是冥币。
　　我赶忙打开密码箱，抽出几张钱来仔细一看，果然是冥币。
　　我说：“我们可以不报警，但是你也不能再回去了，那里太危险！”
　　小男孩说：“那我妹妹怎么办？”
　　我说：“你现在乖乖听话，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回妹妹的！”
　　李梦轩拉了拉我的手说：“咱们赶紧回去吧，我害怕！”
　　我点了点头，就带着小男孩一起走出了公园。
　　回到学校里，送走了李梦轩和张涵婷。我和老白带着小男孩回到了宿舍，把他安顿到一张行军床上睡下，可能小男孩太累了，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老白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烟，自己点着了一支，又扔给我一支，我们就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夜景，聊起今天发生的事来，老白说：
　　“小男孩的事怎么办，报警吗？”
　　“还能怎么办，只能是报警了！”
　　“那小男孩的妹妹呢？”
　　“不报警咱们也救不出来，报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啊，也只好这样了，哎，你怎么看那个张涵婷？”
　　“她呀，很能打架么，就是对人太冷了，可能谁都瞧不起吧。”
　　“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唉，你看她好像很高傲，但却恰恰说明她内心的自卑。她太怕受到伤害了，就用这层冷冷的外壳把自己柔软的内心包裹起来。有时候看她都很心疼，一个小女孩要多害怕这个世界，才会这么封闭自己。”
　　我看向老白：“你是不是真喜欢上她了？”
　　老白茫茫然地看着窗外：“我只是可怜她，你看她，连朋友都没有，与谁都不多说一句话，内心多么孤独啊，她这么能打架，更说明她缺乏安全感，你想想看，一个小女孩，孤孤单单，又充满恐惧，只能靠能打架来充实安全感，多可怜哪！”
　　“唉，是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
　　老白不再说话，一大口一大口地吸进烟，再一大口一大口地吐出来，吐出的烟雾中，仿佛都散发着忧郁。
　　第二天一早，我们五个人聚到了一起，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我说：“小男孩的妹妹，靠我们几个是救不出来的，我看应该报警！”
　　李梦轩和老白都点头表示同意。
　　小男孩哭起来：“那我妹妹呢？”
　　李梦轩摸着小男孩的头说：“警察叔叔会就她出来的！”
　　这时候一直不开口的张涵婷说话了：“我不同意现在报警，报警就打草惊蛇了，那么小男孩的妹妹危险就很大了，我感觉可以去看看，最起码远远地看看小孩子关在什么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摇摇头：“看了也没用啊，最后还不是靠警察，咱们去太危险了！”
　　张涵婷目光坚定地看着我：“不会有危险的，咱们可以远远地看一看，要是没机会救人就直接报警，如果有机会，也可以试一试救人的！”
　　我说：“要不然咱们民主投票吧，危险是大家的危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最后以民主意见为准，我先表态，我支持直接报警！”
　　李梦轩马上也跟着说：“我也支持现在报警！”
　　张涵婷说：“我反对，我想应该先去看看！”
　　小男孩立马支持：“别报警，别报警，我支持这个姐姐！”
　　大家都看向老白，他的意见决定着事情走向，老白半天没说话。
　　我拿胳膊肘碰了碰他，他叹了口气说：“先别报警了，远远地看看，应该也没危险吧！”
　　我被老白急转的态度吓了一跳，他一直是同意报警的，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了呢，我盯着他，他低下头说：“咱们去的时候做好报警的准备，远远地观察观察就得了，既然投票结果三比二，那就一起去看看吧，还能有个照应。”
　　我心里暗骂老白糊涂，这个时候居然感情用事，但是话说出去也容不得反悔，只好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咱们就让小男孩领路，下午去看看吧！”
　　由小男孩领着，我们来到了关押孩子的地方——城郊一个废工厂。工厂废弃不久，外面看起来并不破旧，紧挨着一条乡路，周围都是稻田。工厂和乡路就这样依偎着，伫立在田野之中。
　　我们远远地看了看工厂，老白就嚷嚷着要回去：“看都看了，可以回去了，工厂这么大，万一让人家发现就惨啦，张涵婷再能打，也双拳难敌四手，走啦，走啦，报警去！”
　　张涵婷直直地盯着工厂：“要回去你们就回去吧，我要去看看，你们不用跟来。”说完，就由小男孩领着往工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