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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心甘情愿的(二) ...

  •   “人呢。”
      幽暗的房间内,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回主子,人就在屋外候着呢。”
      “很好,把他带上来。” 冷淡的语气下隐隐带着些许怒气。
      “哎哟我说顾兄,今日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是为了何事?”刘友全一边搓着手,一边挂着猥琐的笑容走到顾子承的跟前。

      “砰!”

      “嘶——顾兄,你这是做什么?”刘友全一下子被踹倒在地上,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吃惊的问道。
      “刘友全,你是在装傻还是你真的不清楚我为何要这么做?”顾子承眯着眼睛盯着眼神躲闪的刘友全。
      “顾兄,刘某真的不知您这是为了什么啊。”

      “刘友全啊刘友全,你还当真以为我顾子承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些坏水?”顾子承缓缓走向跌坐在地上的人,嘴角是诡异的微笑,“昨夜,你去见了云奉之。”
      “……”颤抖着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刘友全心里暗道不好。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
      顾子承淡然的整理了一下衣袖,“刘友全,你胆子够大啊,我顾子承看上的人就凭你也敢和我抢?”
      “刘某知罪,刘某知罪。”刘友全一骨碌爬起来跪着,狠狠地磕着头,“求顾兄,啊不,求顾公子高抬贵手,小的只是色欲熏心,还恳请顾公子饶恕小的一命!”

      顾子承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还在磕头的刘友全。刘友全见顾子承不说话了,赶紧跪着走过去,伏倒在顾子承的脚边,“刘某知罪了,我刘友全愿意为顾公子赴汤蹈火来弥补我的罪过,在所不辞。”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头撞击地面的闷闷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顾子承蹲下来,一只手挡住了还欲磕头的刘友全,“刘友全,昨日之事,因为你的贪欲而便宜了方君墨,你给我好好记住。不过,我可以饶你不死,你既说要将功折罪,我便赋予你一个差事。若这事办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若是你再给我出什么差错,想必你也知道后果。”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听从顾公子吩咐。”
      “很好,你过来。”
      刘友全抬起头,附耳到顾子承的嘴边。

      “顾公子,这…”
      “怎的,方才你说的话难不成你已经忘记了么?”
      “刘某不敢,只是这事风险太大,若是日后被京城那边查出,岂非…”刘友全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顾子承的脸色,便闭口不语了。

      “你既明白,就下去做吧,记得做的干净利落,不要露了马脚。”
      “是。”

      转眼间已是初春,自那日两个人互表心意已过去三个月。素日里,云奉之一改往日冰冷的样子,对方君墨的接触不再排斥,虽然每每被方君墨挑弄的急了还是会红了脸不理人,但相比从前已是好了很多。在外的公事,也因为有了方君墨的陪同,处理的总是快些,而二人的床上之事也甚是和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乍看去似是一片宁静祥和,但暗地里,却是波澜起伏。

      是夜,一个身影潜入了云府大院,拐进了书房,约莫一盏茶之后又悄悄地翻墙离开了。

      次日一早,云奉之和方君墨被院子里的争执声惊醒,急急披上衣服,却发现云府大院已被层层官兵围住,而云奉之的父亲云中敏已被两名官兵禁锢。云奉之见状,心里一阵焦躁,连忙上前,看看云中敏有无受伤,“父亲,你可有哪里伤着了?”
      “奉之,为父没有大碍。”
      “柳伯,这是怎的了?”方君墨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的柳伯。
      “回方少爷,今日一早,我听见有人叩门,就让阿远他们去看看,结果刚打开大门,就被他们围住了,您看,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方君墨知道事有蹊跷,便走向院子中央为首的头领面前,“这位大人,不知云府可是哪里有所得罪,为何一大早便这般兴师动众?”
      “本官得到可靠消息,扬州知府云中敏,目无王法,贪污受贿,罪不可恕。朝廷派本官将云中敏押解归京,打入天牢,三日后受审。”
      “大人可是弄错了?”云奉之听闻,激动地反问道,“家父两袖清风,严谨耿直,断不会做出贪污之事,还望大人明察才是。”
      “本官有无污蔑,云中敏又有无贪污,让他们搜一搜便可见分晓。来人,把云府上下给我仔细搜一遍,决不能有所遗漏,若有人包庇,即刻关押。”

      面前是进进出出的官兵,身后是战战兢兢的下人们,云奉之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方君墨还是感受到他的异样,悄悄地站到云奉之身边,紧紧地握住他冰冷的手,附到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奉之,你放心,云伯伯为人正直,口碑甚好,这些事万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云奉之没有说话,只是反过手回握住方君墨的手,点点头。

      “禀告大人,在云府书房发现了一摞账簿,还请大人过目。”
      “拿过来。”

      “云公子,看了这些证据,你还敢包庇你父亲云中敏,你还敢信誓旦旦的说他不贪污?”

      云奉之接过扔过来的账簿,每看一页,眉头就皱的紧一些,看到最后,他眼神冰冷,紧紧地攥紧账簿,好似要把它捏碎了一般。
      为首的人见状,一脸的得意,“来人,把云中敏押走,今晚启程去京城。”

      “老爷,老爷!”
      “少爷,老爷他…”
      “少爷,您快说些什么啊!”
      耳边是柳伯和下人们的恳求,云奉之仿佛听不见声音一般,只是任由自己的父亲被带走。

      沉默了半晌,眼看着云中敏已经要被带出云府,云奉之这才开口,“父亲,您好好保重身体,孩儿一定会找出证据,还您一个清白!”
      云中敏脚步顿了顿,点点头,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少爷,您说这…”
      “柳伯,你们且散了吧,该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云奉之揉了揉眉心,一脸的阴郁。
      “可是,这…”
      “怎的,我说的话你们也不听了么?”
      “……”
      “柳伯,你们先退下吧,奉之这里有我陪着。”方君墨拍了拍柳伯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和云奉之说话了。柳伯看了看云奉之,再看看方君墨,使劲点点头,退下了。

      看见院子里的人渐渐散了,方君墨这才开口,“奉之,你所想的事和我想的事是不是想到了一起去了?”
      “呵,能做出这般事情的人,想必除了他,别无第二人。”
      “所以,奉之,依你看,我们怎么办?”
      “自然是…”

      “哟,云公子,今儿个你居然主动来找我,真是我顾子承的荣幸啊。”
      “顾公子,过场话我就不说了,我们直接开门见山,你看如何。”云奉之看着斜靠在椅子上,笑得一脸玩味的顾子承,淡淡的说道。
      “云公子,难得你来一次,不如我们先喝一壶再说?”顾子承不理云奉之和身边眼神冰冷的方君墨,笑吟吟的岔开话题。
      “顾子承,你!”
      云奉之挡住就要冲上前去的方君墨,摇摇头,“顾公子,奉之不知哪里得罪了你,竟要家父遭受这等污蔑。”
      “云公子所言何事?顾某没有听明白。”顾子承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懒散的看着竭力控制住自己的云奉之。
      “顾公子,如果是奉之在哪里得罪了你,奉之愿意给你赔不是,还请你放过家父。家父年事已高,经不起颠簸,天牢阴暗潮湿,家父是万万不能待的。”

      “呵呵,既然云公子都说到这份上了,顾某也就不掩饰了。”顾子承饮尽面前的一杯酒,“若想让我放过你父亲,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奉之洗耳恭听。”
      “要求就是…”
      “奉之,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这人向来阴险,若是你答应了,只会让他变本加厉,云伯伯也未必能得救啊!”方君墨看着眼神阴骘的顾子承,心里一阵慌乱。
      “方公子,你这么说,便是不信我了?”
      “我方君墨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一时间,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方君墨粗重的喘气声和顾子承倒酒的声音。

      “顾公子,你既这般,那奉之也不便打扰,家父的事我自会解决,先告辞。君墨,我们走。”
      云奉之轻轻扯了扯方君墨的衣袖,两个人准备离开,门口,云奉之被身后突然地拉扯带的趔趄了一下。

      “云公子,你心里清楚,你父亲这件事若是没有我的帮衬,你一个人是绝对救不了的。若是你还想让你父亲活命,今夜酉时来找我,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孰轻孰重,你自己…”
      “奉之,我们走。”方君墨回头见顾子承趴在云奉之耳边,心里的怒火难忍,一把拉过云奉之,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只留顾子承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一脸的势在必得。

      云奉之,我知道,你必定会来找我的。我顾子承想得到的,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云府大院。

      “奉之,方才顾子承那小人跟你说了什么?”方君墨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脸的不平。
      “……”
      “奉之!”
      “他…让我今夜酉时去找他。”云奉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该死!”方君墨忍无可忍,马上就要夺门而去,却被云奉之紧紧抱住,“君墨,你这是要作什么!”
      “我要去找顾子承!这个卑鄙小人,陷害云伯伯不说,现在又来祸害你!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君墨,你冷静一点,家父这件事本就非同小可,他顾子承既然能陷害,也必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撤销这件事。虽然不甘心,但是我们总是要听一下他的想法才是啊!”
      “奉之,你就这么相信他?你就这么甘愿去跳进这个陷阱?”方君墨一脸的不可置信。
      “为了我父亲的平安,我愿意。”

      方君墨眼睛闪了闪,慢慢拂去云奉之抱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向大门,云奉之愣了一下,“君墨…”方君墨在门口停住脚步,“奉之,你有你的办法,我自有我的办法,我方君墨就是拼掉性命,也不会让你去跳顾子承布下的陷阱,云伯伯我自会有办法救他,你,等我。”

      “君墨,方君墨,你要去做什么!方君墨!”

      方君墨走得决绝,再也没有停住脚步,云奉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

      方君墨出了云府大门,直直的朝着四方街最里面的巷子走去。
      “叩叩叩”
      “谁啊,唔——”
      “嘘——要想活命,就不许喊,听到没有。”方君墨见对方点点头,缓缓松开手,“刘青,江湖外号刘半仙,只要有钱,就没有你不知道的消息,可是这样?”刘青吓得直点头,话也不会说了。
      “我问你,今夜戍时,有一支押送犯人去京城的队伍,你可知他们的路线?”
      “知知知,知道,这,这位公子,我我我我这就去给你拿路线图。”刘青颤颤巍巍的进了里屋,不消一会便拿着一张纸出来,“就是这个了。”
      “很好,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今日我来找你的事,你万不能对旁人说起,你可明白?”
      “明,明白。”
      方君墨仔细揣好路线图,微微打开门,见路上没人,便侧身出去了。

      关上门,屋子里又是一片幽暗,窸窣几声,门帘后走出一个人影。
      “官老爷,我都按你们的吩咐做了,可以放过我的妻儿了么。”
      “那是自然,这里是三百两银子,赶紧拿着这些钱和你妻儿回老家,不要再出现,若是日后我家主子发现你的消息,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是是是。”

      夜色渐浓,智青山脚,方君墨埋伏在草丛后,密切注视着路上的动静。约莫有两盏茶的时间,马车“喀拉喀拉”的声音渐渐传了过来,方君墨握住手中的剑,深呼吸了几口,默默等待着时机。马车由远及近,缓缓行驶到方君墨眼前,当最后一个官兵骑马走过之后,方君墨悄悄出来,飞步上前,剑已然出鞘。

      黑暗中,只有刀剑触碰的声音和反光,一番激战,方君墨身上刮伤无数,脸上也被划出一道血痕,但是他顾不得擦拭,别好剑,匆匆走到马车跟前,“云伯伯,我是方君墨,我…”

      月色中,马车中的人转过头,对视的一瞬间,方君墨心里暗道不好。

      云奉之已经在院子里踱步了一晚上,自从方君墨毅然决然的离开的那一刻,他心里总是有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离顾子承所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而方君墨也没有回来的迹象,云奉之焦躁不安。

      “少爷,顾公子派人传信,让您亲自去一趟。”阿远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知道了,我即刻就去。”

      云府门口,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云公子,我家主子让我跟您说,如果您想见到您现在心里所想的人,就马上去找他,您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家主子的。”
      “你家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啊,若是我不去呢。”
      兆宁掏出一块染血的墨玉,“那您就永远见不到他了。”

      云奉之认得那块墨玉,那原本是他的,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梁子,最后还是被方君墨抢了去。后来见方君墨很宝贝它,自己也就不再问他要了。
      “你家主子把他怎么了!”云奉之努力克制心里巨大的慌乱和怒气。
      “我家主子说了,您亲自去看看便知道了。云公子,您请吧。”
      云奉之狠狠瞪了一眼兆宁,衣袖一甩,急匆匆的去找顾子承了。

      “云公子,你果然来了。”顾子承还是那么慵懒,一脸的似笑非笑。
      “顾公子,我既已来了,就请你把人还给我吧。”
      “哎,不要这么着急嘛,来,坐下陪我喝一杯,今日早些时候你没能陪我喝酒,我可是很失望啊,云公子。”
      云奉之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我可以陪你喝酒,但是我要先看一眼方君墨,我要确保他平安无事。”
      顾子承手一挥,云奉之身后的屏风被慢慢移开,床上那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方君墨。云奉之心里一抽紧,眉头紧锁,“顾子承,你把君墨怎么样了!”“这方公子当真是对你痴情一片,为了你居然去劫囚车,只可惜啊,他劫到的并不是你的父亲,而是掉包的我的手下,啧啧。”顾子承抚弄着杯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方君墨,你这个傻瓜!云奉之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方君墨,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公子,别光顾着说话,来,陪我喝酒。”
      “顾子承,你到底想怎么样。”云奉之的手微微颤抖,语气冰冷。
      “云公子,你觉得呢?”顾子承抬眼看着云奉之,眼睛眯了眯。
      “话不投机半句多,顾子承,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我就带着君墨回府了,他需要医治。”云奉之不再看他,转过身走向方君墨。
      “云奉之,不要忘了你父亲还在我手里,难道你不想救你父亲了么?”
      “家父…我自有办法。”
      “呵呵,那方君墨呢?”

      云奉之伸向方君墨的手顿了顿,停在了半空中,“顾子承,你什么意思?”
      “啧啧,想不到一向冷静自持的云奉之,居然也会有如此慌乱的一面,看来这方君墨在你心中的位置很是重要。”
      “顾子承!”
      “云奉之,你想离开,可以,我不拦你,只是这方君墨能不能撑到你们回府,我就不敢保证了。你看看他的手腕,可有发现什么?”
      云奉之翻过方君墨的手,一枚血红色的图腾醒目的呈现在方君墨的手腕上,“这是什么。”云奉之的声音微微颤抖。
      “西域七毒之一,无色,无味,一旦摄入体内,便会随血液流动,若是没有解药,不出半个时辰便会痛苦死去。”
      云奉之心里“咯噔”一下,他缓缓转过身,“顾子承,你想要什么?”
      “呵呵,你还不明白么,我顾子承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云奉之。”

      “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云奉之,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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