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妹儿》李李谭雅

57、第 57 章

　　肖家的两个大丫头打成一团，春凤要夏凤向自己道歉，偏夏凤因对秦氏把乘龙快婿留给了春凤而心生不满，闻言竟强词夺理，笑嘻嘻地，

　　只道：“我不是看你着急吗？我轻轻推了一把，你才能更快些呀！”

　　春凤被她颠倒黑白的话语气了个倒仰，拿帕子捂眼睛就哭，面向秦氏，

　　扭着身子、抽抽搭搭道：“阿娘，你看夏凤啊。刚才若不是我站得稳，她都差点儿给我推个跟斗，怎能说是轻轻一把？”

　　夏凤见此，将双臂抱在胸前，抖着腿，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的无赖模样，冷哼一声道：“除了跟阿娘告状，你还会什么？我就推你怎么了，我就推！”

　　说着，双臂一放，真个上前又用力推了一把，这下春凤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大哭起来。

　　秦氏本不欲管，见闹的大了，只好瞪了吴妹儿一眼道：“你等着，我还有事问你。”

　　又让人先去扶春凤，指着夏凤骂道：“里外不分的蠢东西，好好地，你推你姐姐作甚！”

　　夏凤本看春凤哭地厉害，心情才舒畅，转眼就被秦氏责骂，鼻孔气得老大，呼呼直喘，见春凤被下人扶起，凶巴巴赶走婆子，大步来到她面前，口中嚷道：“你不是会告状么，我就推，推，推死你！”

　　秦氏一见这还了得，赶紧起身过去拦在中间，先看春凤有没有摔坏，又回身抓住夏凤的胳膊，伸手去拧她的脸，骂道：“你个死丫头，越说你，你来越来劲啦！还不赶紧给春凤道歉！”

　　夏凤被拧地尖叫一声，捂住脸也哭了起来，口中喊道：“哎呀，疼死我啦，阿娘，你就偏心春凤！”

　　秦氏见夏凤这样，又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忙去拉开夏凤的手，想看有没有被自己掐坏；

　　而本以为得势的春凤看秦氏似对夏凤心软，立刻又拿着帕子把眼睛捂住，哭地越发伤心起来，“哎呦哎呦”地叫个不住。

　　秦氏哄了春凤、夏凤闹；理了夏凤、春凤哭，秋凤还在旁边不停加杠子，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余光扫到正站在旁边看地津津有味的吴妹儿，

　　气闷道：“劲哥媳妇，你公爹不是让你回去陪娘么，怎么还不走，在这看什么看？快带着秋凤两个出去！”

　　吴妹儿尚有些不舍，心道：难怪人人都爱看我家的热闹，看来只要不是自己挨打受骂，看架果真比看戏还有趣。

　　因此，吴妹儿一听秦氏指责，赶紧换了副诚恳的表情，语气焦急，答道：“我年轻，饿也饿不坏，现在妹妹们有事，我还是留住这里帮着婆婆理事吧。”

　　秦氏无奈，想借机骂她又担心肖虎不悦，皱皱眉，嫌弃地看了一眼吴妹儿，叹了口气道：“算啦，不用你，既然你公爹说了，你还是伺候亲家母的好。”连声催吴妹儿离开。

　　吴妹儿意犹未尽，施礼欲带着秋凤两个出去，结果那两个小的虽不如姐姐们泼辣，倒也倔强。

　　两人齐齐将头一扭在一边，无论吴妹儿怎样哄说，就是不理。

　　到底冬凤还是年小，僵持一会儿，便斜眼偷瞄吴妹儿，见被看了正着，有些恼羞成怒，掐腰转过身来，把下巴一抬，

　　与秦氏一样的厚嘴唇高高噘起，蛮横道：“你这个穷丫头，别以为进了我家就是主人了，少在我面前摆什么嫂子的款！我阿娘都说了，以后这家产都是我们姐妹几个的，跟你们夫妻俩不相干！”

　　这话说的，连正在厮打的春凤姐妹都被惊地定在当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秦氏嘎巴嘎巴嘴，眼睛转转，瞪着冬凤骂道：“谁说了，我什么时候说的？”

　　还是秦氏身边的婆子反应快些，拉住冬凤，朝她眨眨眼睛，陪着笑，对吴妹儿道：“夫人可没这样说过。想是小孩子眼睛干净，莫是被什么鬼怪冲到了，这才胡言乱语。”

　　偏冬凤却不懂见好就收，一听这话，立刻气地一把推开那婆子，大声反驳道：“谁胡言乱语啦，我才没有！那日。。。”

　　秦氏跺跺脚，一把过去捂住冬凤的嘴，气急败坏，冲着吴妹儿喝道：“你还不快走？”

　　吴妹儿这才笑眯眯地离开，路上还在纳闷，就这点儿手段的秦氏，如何能逼得肖劲阿娘上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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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辽皇帝年年东巡，压榨无度，女真族日子过的真是苦不堪言。

　　不但年年得进献贡马万匹，什么东珠、人参、蜜蜡。。。只要是能看上眼的，就要给大辽进贡；

　　更要命的是，每次银牌使者奉命巡查，见到谁家女子顺眼些，也不管有无夫家、年纪几何，便要求把人送过去陪睡，玩弄够了才肯放人回来。

　　自从完颜氏四处征战、统一了大半女真部族，完颜氏越发强大，如此更是引起大辽皇帝的不安，要求也越发严苛。

　　小霸王肖劲现在有了心上人，为此日思夜想，恨不得立刻把人抢过来才好。

　　这位不是别人，就是干信的那匹千里良驹其日朗。

　　但其日朗乃是石烈赏赐给干信的，便是干信想给，也不能送人的，何况，便是刷洗，干信都不肯假借人手，哪里还舍得把它送人？兄弟也不行！

　　肖劲眼馋不得，所以现在只要得闲，便赶紧凑过去，想要虽然没门，但骑骑过瘾的要求自然不能被拒绝。

　　这日，肖劲借口想大哥，又去找干信。来了这里也不进门，只在马厩转悠，看着体型饱满优美、四肢修长有力的其日朗，肖劲心痒难耐，口水几乎都流了下来。

　　干信见他双眼冒光，心下得意洋洋，打趣道：“前些日子还夸赞你的追风，说是天下第一号的良驹，现在怎么这么快就见异思迁、看上我的其日朗啦？劲兄弟，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肖劲贴近再看其日朗皮毛光亮，颜色隐隐泛红，口中称奇，赞道：“我那追风，虽看着体壮有力，但跑起来，再使力气也赶不上其日朗。”

　　说着便拿起刷子，想要做个伺马小厮，为其日朗刷毛，哪知那马儿很有些脾气，轻易不肯被外人碰触，肖劲稍微碰触一下就扬蹄打鸣，一副傲慢不可侵犯的骄傲模样。

　　肖劲越发喜欢，连被喷了一脸都不恼，还连声道：“有脾气、有性格，我喜欢！”

　　干信哑口失笑，上前拉住缰绳，拍着其日朗的头，附在它耳边低声安抚几句，再回头示意肖劲上前，道：“其日朗虽好，但过于体细轻盈，日后打仗却用不上它，只无事骑骑倒还罢了。我过几日还得寻匹能打仗的好马才是正经。”

　　确实，其日朗虽然跑起来飞快，但它体形纤细，相对说起来，负重能力却不强。

　　干信真要上了战场，必是骑马作战，到时候干信既要身批甲胄、手握兵器，还得与人厮打，其日朗肯定不能持久。

　　所以打仗的话，自然还是宁可慢却粗壮一些的马匹才合适。

　　肖劲却突然笑起来，见干信疑惑地看向自己，便解释道：“便如咱们男人娶娘子一样，好看的不实用，倒不如粗笨些的实惠。

　　再说，开头看着不好，说不上日子久了，就觉得还是这样的好，喜欢上了也不一定。”

　　干信知道必是阿娘找过肖劲，让他劝说自己与酥酥儿亲近，干信收了笑脸，低下头去翻饲料，不肯接肖劲的话头。

　　肖劲无法，只能再去看其日朗，怎么看都喜欢，觉得眼睛似乎都被黏在马上了一般，喃喃道：“算了，你不娶那什么酥不酥的也好，就算不实惠又如何？

　　这般美人，哪里能放在战场上用？若是我的，天天摆在房里看着已是满足。”

　　干信起身拍拍马背，心里也是爱极，将手中豆饼递给肖劲，呵呵一笑，戏谑道：“摆在房里看看，你就能知足啦？”

　　肖劲接过豆饼，讨好般去喂其日朗，见马吃的高兴，他也跟着乐，挠挠头，嘿嘿两声道：“当然，偶尔也得出去遛遛。”

　　干信去给马切草料，肖劲帮着往里面添豆渣，这半天伺马小厮却不见，肖劲不由奇怪，问道：“努生去哪里？”

　　干信面色微沉，把掺入豆渣的嫩草放入马槽，叹了口气道：“前日银牌使者来这，不知怎地，努生的妹妹在街上被看见了。。。”

　　肖劲一听，气地豹眼圆睁，无处撒气，只好拿鞭子抽地，骂道：“操他娘的银牌使者，努生他妹妹才多大！”

　　干信摇头道：“努生才十一。真是。。。畜生！”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兄弟两人沉默下来。